谁在床上放火
作者:不详字数:63999字TXT包: 男主角:唐骞女主角:贝宝儿配角:强尼,琳达,贝勒业,凤凰,珊珊,唐
楔子
美国旧金山。
瑞雪纷飞的严冬,呼啸的寒风席卷过街道。
在这寂寥的夜里,巷尾那家灯光明亮的酒吧,依然透著感人的温暖。
这家酒吧的主人强尼,是个华裔,平时总可以看见他热情地扬起那两撇胡子,招呼著每个来客,只不过,今晚似乎特别的不寻常……
吧台内除了他,还多了个年轻貌美的棕发女孩。
神情紧张的强尼,频频顾盼著身边的她;而棕发女孩,却紧紧盯著店里寥寥无几的客人之一——角落处那个正悠闲举杯的男人。
「快、快点……乖乖,就差一点了……」明亮的眸光进射著火焰,女孩无比渴望期待著那男人的啜饮。
强尼唯唯诺诺的低声道:「宝儿,我想……这样子太冒险,还是算了——」
「嘘~~别吵。」贝宝儿的眼眨也不眨,只是专注著她的「猎物」。
她贝宝儿做事从来不会半途而废,尤其是冒险的时候。
终于,在她饥渴的目光下,那个男人喝了那杯酒!
他喝了!他真的喝完了!
那么接下来呢?
进入倒数读秒的她,在望著男人倒卧的那一刻,瞬时点燃的血液让她差点欢呼万岁——不行,好戏还在后头呢!
施施然从吧台内步出,宝儿的指头在空中弹出脆响、那早已等候差谴的两名壮汉也上场了。
「把人送到罗浮饭店。」高翘著小下巴,以仲裁者的傲姿下达指令。
这个时候,她绝对是那个仲裁者,至少对眼前这个昏迷的男人来说。
现在就等到了饭店的那时候,喔、喔、喔……
第一章她得手了!
棋差一著,只要再进一步,她的计画就完美无缺了。
只是……这「进一步」好像还真的有点难。
跟著踏进这问饭店的房间,关上门之后,宝儿就那杵在床头,瞪著那个平躺的男人。
那顽长的身躯占据了半张床,她蹑手蹑脚爬上另外半边的床位。
然后,她更贴近的看清楚了他——一个在当地华裔界花名远播的富家大少,唐骞。
一个生来专门让女人流泪的坏男人!
贝宝儿曾经几度从老哥贝勒业嘴里听过此人的名字,而且好像老哥和他还颇有私交。
那又怎样?凝望著他那俊美无俦的脸庞,宝儿认为那是造物主不可饶恕的错误。他怎么能够让他拥有这般造孽的筹码?
而为了好友强尼的终生幸福,她不得不降妖伏魔!
「要怪就怪你照子不放亮点,敢抢强尼的女人?」
原本强尼有个交往多年,已经论及婚嫁的女朋友琳达,就因为这个男人的出现而改变了一切。
强尼不经意发现琳达多次与唐骞出双入对,虽然事后琳达否认和唐骞有任何暧昧,但是,当她面对强尼对唐骞风流成性的批评,却又不寻常的极力维护,甚至还不惜与强尼翻脸。
「请你不要这样说他好吗?唐不是那种人,我相信他!」琳达过分坚决的袒护严重挫伤了强尼的心。
结果两人吵得很凶,不可避免的闹分手。
眼见好友强尼十分沮丧,宝儿义气填膺的跳脚。
「怎么可以这样就算了?就算琳达眼瞎了,难道所有人也要假装看不见?」
「不然还能怎么样?」强尼无奈的叹道。
「想法子啊!不管用什么办法,就是要让琳达看清那个人的真面目!」宝儿答道。
她想出了个说服琳达的最有效方法——眼见为凭。
于是乎……场景布置已妥、主角也上阵了,不是吗?剩下的「戏码」当然就是少不得这样这样,又那样那样。
抬眼望了眼壁钟,宝儿提醒自己——她必须在强尼带琳达过来之前,做好一切的「装备」。
意念所及,她的手也开始不客气的往他胸口探去。
逐件地脱去他的外套、衬衫……直到最后那颗衣扣的解除,绽出他那饱满光泽的胸膛,还有那微鬈亮泽的胸毛,宝儿一时呆住了。
她一向讨厌「多毛动物」,她总是认为那是「单细胞」动物下半身过度发展的证明;可呈现在她眼前的,他那不算浓密却性感迷人的胸毛,却让她大开眼界——卡哇伊~~蜷翘的柔软细毛好可爱,让她联想婴儿顽皮磨蹭的发丝……
一种想抚触的意念说服了那只稍稍犹豫的小手。
她轻轻的抚摸他,把玩著那滑过掌心处的胸毛。
真的好柔好柔,就如她想像的那般。
在轻抚的同时,她的眼光无可避免地逗留在他半裸的身上。
他的骨架匀称,肌肉结实,尤其是宽厚的胸膛,更不知引诱了多少女子的竞相投奔,就像琳达那样的蠢——一想到这儿,她连忙收回手,然后重重吐口气,「呼~~要命!」
她发现这个男人的身材还真不是普通的棒,甚至充满她指端的触感也是那么的光滑紧窒……
生平头一次窥探异性如此绝佳的躯干风貌,不禁让她芳心一颤。
噢不……不不!她不该「见色忘友」。
宝儿猛甩著头,试图把那一丝丝的邪念给甩开。
瞪著那个静止不动的男人,她再度警告自己——即使眼前摆明著是「秀色可餐」,但却是有「毒」!
她今儿个纯粹是「友情客串」,不是吗?
没敢忘却任务的她,咽著口口水,小手再度出发。
摸上他的裤头,屏息地将那条拉链往下拉到底,随著拉链的敞开,露出那一坨鼓胀的红色物体——呃?这条红色内裤敢情就是「子弹型」?她抽气瞪著那完美符合品脾的「造型」
停留其间的小手,忽然对著大脑传输某种骇人的感觉——动、动……动起来了!
那枚「子弹」居然会动!?
她像被灼伤似地,慌忙收回手。
「嗯……哼……」唐骞吐出一记状似欢愉的呻吟,微勾的唇角让他那张俊容突增几分邪魅。
然后,他翻了个身,才静止下来。
「喔呵!吓死人了……」一度以为他就要醒来,宝儿只差没跳下床夺门而出。
在发现虚惊一场之后,她不免恼火了。
幸好没有别人在场,否则她天不怕地不怕的形象不就全毁了!
捂著心口,她告诉自己,别怕别怕,没什么好伯的!他都已经挂在床上了,还能怎样?
她重新振作一番,又爬回床上,然后很高兴的发现他刚刚那一翻身,让她更方便解决他那条碍眼的长裤。
最后,她很「识相」地保留了他身上仅存的那条内裤。
搞定了!
宝儿低头望了望自己,马上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哼!算白白便宜你了。」她走入盥洗室。
几分钟再出来时,她的衣物已被浴巾给代替。
她深吸一大口气,然后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躺下来。
听闻著身畔那平稳的呼息声,她闭上眼,心里开始向上帝祷告著:千千万万别让他醒来……
可惜的是,往天堂的ICQ 太紊乱了,上帝那儿不巧当了机,没接著。
他,忽然一个大翻身压过了她。
*****好美好美的感觉!
迷迷糊糊之间,那种柔软温暖的抚触,让唐骞松软的身子轻飘飘地如置云端。
他以为自己作了场美梦,在那儿有甜美的花香、有神仙飘飏的羽扇……而他,宛如回到婴孩时代,正在接受最最温暖的呵护。
忽地,那种感觉静止下来,恣意悠游在那种美好情境的他,也随著那种停止莫名焦急了起来。
呵,不要停啊!
他努力的想张开眼,他想用力去抓住什么……
一个翻身,张臂一个扑抓——好香好软的「东西」。
啊~~啊~~一道尖锐的嚎声猛地刺入他的耳膜。
唐骞从努力弹开的眼缝中,看见了自己扑抓的「东西」。
是个女人,一张女人扭曲的脸孔。
唐骞倏地清醒过来。
手肘支著床面,瞪视著身子底下那个还在努力飙音的陌生女子。
「啊、啊、啊——」
「闭嘴!」老天,他真是受不了。
就在她把嘴合拢,让那张歇斯底里的脸回复正常时,他认出她来了。
是她!强尼酒吧新来的「女侍」?
他记得她,她那两道目光总是紧紧黏住他。
而现在,她用身体黏住他。
这代表什么?
事实摆在眼前。
「你,太紧张了。」
准是这女人乘机想上他。唉!长得太帅也是挺苦恼的。
罢了,此时此景,唐骞不以为自己该去追究人家的「意图」——尤其是面对一个如此美丽动人的女子。
只是……她真的太紧张了。
「你你你……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醒过来?
宝儿瞪著那对黑瞳,没错,他是张开了眼,而且还一脸笑得要死不活的样子看著她。
他眯著眼,打量的目光落在她剧烈起伏。波涛汹涌的酥胸上。
「你说出了我的想法……」
这的确邪门。他不是在酒吧喝酒吗?而此时,他却躺在床上,身边还多了一位美女?
她真的很美呵!
微湿的褐色发丝凌乱披散,凝脂般的肌肤透著绯色,那只单薄的浴巾熨著曼妙的曲线……
虽然她的表情看来有点夸张,但就那两只晶亮美眸就足以勾魂摄魄。
还有那张微张的红唇,巍颤颤地,让人直接的想……想贴肘。
一场视觉上的飨宴直接勾引了唐骞的生理连锁效应——他感觉到胯间的紧绷。
「亲爱的,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吗?」他伸手轻轻抚弄著她的脸颊。
一阵奇异的骚痒让她浑身一颤,本能的掉转头,回避了他抚弄的手,却无法将他那紧紧压住自己的硕长身躯给移位,噢!她真怕,怕自己会随时昏厥。
「你……你放开我!」她很谨慎很小心地控制著说话的力道,至少是尽可能的不必深呼吸——哪怕一个提气,都会加深她胸脯的压迫感。
他如钢似铁的胸壁紧紧挤压著她柔软的乳波。
她紧张的抗议落入唐骞眼里,却成了另一种造作,女人就是这样子,好似不这般佯怒薄嗔,就无法心安理得的纵情。
「我可不认为这是你的真心话。既然人都上床了,你要我放手?」他勾唇漾笑,充满邪气的俊容让人心悸。
「不不,不是这样子的,」读出他的误解,宝儿瞪大了眼,然后毫不思索的应道:「才不是你想的那样子!那是我以为你不会醒来,我明明放了安眠药,你怎么可能会醒来——」
糟!话没能说完的宝儿顿感不妙。
他那对炙热的眸光一闪,被她引导的记忆植入脑海后,俊朗的面容霎时阴晴不定。
「你是说……原来是你……」难怪他的记忆有了片段空白,难怪素来好酒量的自己会醉得离谱。
虽然向来饱受女性青睐,但他从来不曾遇上手段如此……「激烈」的女人。
Oh!My God!这个女人竟然想……迷奸他?
所幸,他的体质向来对麻药之类有著某种程度的抗体,否则今晚不就任由人家摆布?
想到这儿,他情不自禁的低呼,「你就这么的想要?」
想要!?要什么?
宝儿还在怔忡的时候,他那头却有了很「仁慈」的回馈。
「我给你机会。」语毕,他一把扯去她身上的浴巾。
「啊!」在她的惊呼声浪中,一对饱满丰挺的乳房弹抖而现。
「你……干什么?」她吓得拿手去遮掩,却发现小小摊开的掌心根本掩不住那耸动的丰乳。
凝著她指缝间的粉色乳蒂,他的血脉一时逆窜,又是浑身一热。
「成全你啊!你想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嘴里淡淡道著,可是那继续往她雪嫩裸体浏览的目光却在燃烧。
跃过那两团被她挤握的乳波,来到那跟著急促呼吸律动的平坦小腹,还有那小巧可爱的粉红肚脐……然后,攀爬那微鼓的山丘。
「翻山越岭」的目光,最后落在她的两腿之间。
她的两腿夹得紧紧的,仅存的薄纱内裤夹成倒三角,包围著迷人的禁地。
几绺黑色毛发悄然溜出美丽丝蕾的藩篱,诱人招摇。
唐骞全身血液瞬间沸腾起来。
在他非礼的注视下,宝儿全身缩紧。
怎么回事?人家只管拿眼睛在「造孽」,她却已浑身难受,简直像被「蹂躏」
过一样。
在他十足威胁的胯下,她发现自己害怕了起来……
天哪!她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
「别怕,宝贝,既然来了,怕什么呢?」发觉她的战栗和紧绷,他噙笑,一只手在她圆滑的肩头揉呀捏地。
只是一个碰触,他温热的掌心却好似在她细嫩的肌肤灌入岩浆,否则,她怎么会从头到脚这般的燥热?否则,她怎么会觉得有道热流在贯穿周身,而就是偏偏苦于无处突围?
他的手往下滑,滑过锁骨、胸脯,然后占据著她的乳房。
他不直接碰触,却摊开掌心,在那顶点磨蹭……来来回回的轮转。
「哼……」好痒好痒的感觉,让她忍不住轻哼。
「舒服吧?都硬起来了……好美的小红莓,让人想吃一口。」他恶作剧般的指缝夹取她已然苏醒的蓓蕾。
「噢……」在她为疼痛惊呼之后,却又马上感觉到另一种酥软。
他的大手掌开始整个罩住她的丰盈,推挤、揉抓……曲就的指头不时贪婪扣弄著尖硬的乳头。
「啊……哼……」怎么会这样子?她怎么觉得浑身都融了似地,就是使不上劲儿,就是透顶的酥麻。
咬著牙,努力想忍住那种教人羞耻的吟声,无助迷乱的晃著脑袋瓜,宝儿被那种迷乱的知觉给紧紧抓住,她只知道她像著了火般……
当他凑低的唇攻占她的乳房时,她再也忍不住想尖叫的冲动。
「啊——唉……」她的胴体如蛇般的扭动著。
唐骞喉间发出喑哑的叹息,像在为她的反应喝采。他努力的运用著唇舌,让她美丽的酥胸如艳蕊般地盛放。
舌头在饱满的乳丘上不停的舔舐,被舔湿的蓓蕾益加晶莹诱人,他那轻夹慢磨的唇瓣,终究不敌香氛,一个张嘴,将顶尖含住,他用力的吸吮著……
妈妈咪呀~~她两腿一个蹬直,直觉魂魄就快被吸走般。
他他……他怎能这样子的吸……甚至她还感觉他拿牙齿在磨……他在轻轻的咬啮。
宝儿慌乱的手插入他浓密的头发,不确定自己想做什么;但是她却明白,她没有推阻。
她只是一个劲儿的想尖叫,只是管不住身体的颤抖,她所有的感觉全被他牵制。
他感觉到了,从她不由自主迎凑的胸脯,他知道他已经彻底拆掉这个小女人的面具。
这女人果然像团火焰,她的热足以引爆任何男人的情欲。
亲吻她的丰胸,他的手往下抄,准确而直接地霸住她的内裤。
「让我看看这儿是否也一样的热……」
他的指头往内裤一探,在那片柔软草原探索花径。
「哦……」意识到他的指头正在轻戳著那最最柔嫩的私处时,那波突如其来的震撼让她面临崩溃的危机。
「张开……乖,把腿张开。」
「不不……」抽口气,她知道他想干什么。「我不是……真的,不要……」
「不要?你在说谎,」邪气的指头就赖在她的底裤,而且还故意爬梳著她的体毛。「别装了,你下面都湿成那样。你这个饥渴的小女人!」
「我我……」她倏地睁大眼,然后,捕捉住他脸上那种轻谑的意味。
那刻划在他俊容上浅浅的笑纹,掉入她瞳中,却成了一道道的鸿沟——他到底当她是什么?
一个自动送上门,供他玩乐的荡女?
她,难道真要把自己的贞操毁在这个坏痞子手里?
不!
这男人分明是魔鬼,一个来自地狱的召魂使者。
在体验到自己的虚软无力时,努力拉回一丝理智的宝儿,不想让自己也跟著沉沦深渊。
「你不要碰我!你这个色魔!」一个瑟缩,她争取空间,腾出一只手不客气地往他身上重重捶去。
第二章「你……」猛地挨了她一拳,虽然不痛不痒,却也让唐骞的动作停顿。
「我是色魔?那你呢?处心积虑的把我弄上床,又算什么?你不会是想告诉我,陪我上床只是想盖棉被纯聊天?」他把她压得快透不过气。
「我我……」到口的话全吞了下去。
她不能说,这个时候说出来会前功尽弃,而且还会连累强尼。
噢,该死的强尼,他怎么还没带琳达来「捉奸」呢?她都快嘿咻不下去了啊!
「怎么样?没话说了吧?」她的缄默却让唐骞视为理所当然,同时包括著他接续的种种作为。
纵情欢场的他,是自认太明白女人那套「欲迎还拒」的戏码。
「我只是……」愈是说不上话,她的脸就愈热。
「你只是太紧张了。」她赛云霓三分的绯颊,让他更加心猿意马。「其实我不在意你对我做了什么,因为……你很可爱,从踏入酒吧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
他说的是实话,当他捕捉住她那对贼兮兮的目光时,他竟然开始舍不得离开酒吧。
只不过,他料不到她会「先下手为强」?
宝儿那颗心无端的扯了下。
他说她……可爱?他也在注意她?
听著他的读美,宝儿不争气的心竟然一个劲儿飏扬……
不不不!他就是这样子,像他这种登徒子,本来就是把女人当猎物般随时盯梢;什么注意、可爱的,他只是想在她身上沾点甜头,就像现在一样……
呜~~宝儿却很绝望的发现一个事实,是她自个儿把甜头往人家嘴里送的呀!
这下子,她还能要求人家「吐」出来吗?
很快地,她知道了啥叫「自做自受」。
「别怕,我会让你不虚此行。」他挺起脊背坐起,强势的膝盖架开她两条腿,重新扑倒的同时,他吻住了她。
火热的唇瓣整个将她包裹住,灵巧的舌尖直接钻入她的嘴。
「唔……」她感觉到他强势的搅弄,他在勾引著她的……
她不想的,她明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他魅惑的手段,可是……那种煽动人心的美好滋味,却不容她轻□。
那样交缠的舌尖、那般汲取的甜美气息……一波一波的在彼此嘴里扩张开来。
他仿佛要将她榨干一样,发狠地吸吮著她的唇、舌……
昏了,她的头好昏好昏。
她只知道,在自己伸递出舌头去抵触他的时候,她像被抽空的躯体,他让她无法思考、让她神魂飘飘。
「亲爱的,你好热,你真妙。」他附在她耳边,热呼呼低喃。
噢不,不是的,她才不是他的亲爱的……闪过她脑中种种的抗议,却在喉间逸成吟哦声浪。
她忘情的接受他唇瓣的膜拜……她进入另一种陌生却无比刺激的领域……在那一刻,她几乎要为这样子奇妙的感觉尖叫欢呼。
宝儿从来不曾设想过,他的亲吻带给自己如此震撼的知觉。
他的舌头快速的往她里头钻入,寻找她的……
「唔……」伴随的舌舞在彼此嘴里,开始纠缠不休。
他用力的吸吮,就像要她榨干;搅弄之间的眩惑,在在让她无法不沉坠……
感觉出他亲吻的高超技巧,却让她游走的一线理智逐渐靠拢。
此番神乎其技的练就,想必非一蹴可几吧!
接吻对他这种人来说,大概是等于……「盖章」!?
而她,在干什么?竟然让自己陶醉在这种风流浪子的怀里吟哦?她怎么能容许自个儿的小嘴儿让人家胡乱盖「私章」呢?
不行!这再「盖」下去的话,她的人就真要被人家纳入私有了!宝儿的脑袋飞窜著某种意识。
就在他贪婪的手再度往她底裤探入时,她的紧绷到了极点——「等一下!」
「呃?」
迎著他微讶的眼光,她眸底一闪,俏脸挤兑著讪笑。「我想……我比较习惯……」接下来的话以手势代替。
唐骞愣了愣,才弄懂她那「交换」的含义。
他咧嘴笑了,恍然的话里满含嘲讽。「哦~~早说嘛!行,我配合你。」
二话不说,他搂过她一个大车翻。
「啊!」一个始料未及的俐落举动,夹带著她的惊呼之后,她的身体还是与他的紧紧贴附。
唯一不同的是,现在成了她压住他。
噢不……不是这样子的,宝儿原以为这样可以让自己暂时脱身,不想……
「哎呀~~」她还是又嚷嚷了。
他环抱的手悄然施压,嘴唇一个凑近,整个头就埋入她倒锥状的乳波里,张嘴在啃咬她的乳头。
她的手肘无力的想撑开彼此的距离,然而愈是蠕动挣扎,愈是感觉下方抵触的部位坚硬炙热。
「你你……你对每个女人都是这样子的吗?」在急促的呼吸中,她的话零零落落。
「这点很重要吗?」他伸著舌尖描绘著她美丽的乳晕,在感觉她的战栗时,脸上那抹骄傲的笑容益显狂妄。「很抱歉,如果你想听我说什么唯一啦,特别的,那你可能要失望了。不过我想你要的,也不是那个……反正,你能确定的是,今晚你的目的达成了,我会让你很快乐的。」
目的?听闻此言的她,浑身又是一颤。
老天!他到底把她想成了什么?
就在宝儿开始为自己的定位感到既无辜又懊恼时,眼下一瞥——她的手肘一个放松,整个人也往他胸膛靠落。
她绽著一记媚笑,「你真的那么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吗?」俏悄地,她腾出一条手臂抓过头顶上的电话筒。
「我当然知……啊~~」叩!她手里的电话筒kiss了他的头颅,也结束了所有的对话。
唐骞那对惊愕圆睁的黑眸,终于放弃了创痛的最后挣扎,阖上了。
他、他不动了?不会……怔了怔的宝儿,待还神的那一刻,赶紧伸手去探探人家的口鼻。
「还好!没挂掉……」要真被当成「奸杀凶嫌」上了头条新闻,不劳法律制裁,单是她那赫赫有名的家族宗亲,每人吐个口水就会把她给淹死!
拍拍胸口,她连忙下床,七手八脚的找衣物穿回去。
准备逃离现场的她,还是忍不住掉头望著床上的人儿。
「你别怪我……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喏,这些钱给你当医药费好了。」从皮夹里随手抽出几张钞票一扔,她飞也似的逃之夭夭。
不久之后——「该死的小妞……她、她居然下这种毒手?」醒来之后的唐骞,开始后悔自己的大意。
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他都已成全她的主动献身了,她竟然还动武?难道他碰上了个色情兼暴力狂?
捂著还作疼的脑袋瓜,唐骞还是想不透其中缘故。
就在翻找自己衣服的同时,突地两眼一亮。
那是什么?
他蹲下身去,拾起地面那些散落的钞票。
怎么?人家还给了他夜渡费?
就在钞票的周遭,却让他发现了更具吸引力的东西。
是「仕都俱乐部」的贵宾证!
这闻名闻遐迩的高级俱乐部,乃是属于贝氏集团,传闻贝老有意交给独子,也是他的好友贝勒业管理。
再望望上头的名字——贝宝儿。
是她?
难道她就是传说中贝氏那个大小姐?
披上外套,他往外跨出。
头还是痛,不过唐骞却有种想笑的冲动。
很好,简直是好极了!接下来的,他肯定会是场好戏!
*****强尼的酒吧。
还不到营业的时间,店里头却已经有了座上客。
袅袅的烟雾凝在空气里,一根烟停歇在修长指缝间,直到被它的主人捻弃。
强尼努力的咽著口水,瞪著唐骞那张高深莫测的从容俊脸。
唐骞不多话,坚毅的下巴仰高,微抿的唇线刻划著迷人的笑纹,那双精光四射的眸子,肆无忌惮的瞅著对方,直到不敢迎视的脸终于沮丧的低下为止。
强尼感觉泄了气,那种感觉就好像只消人家一个眼神,自己便无立足之地。
他明明知道自己该照著原先的计画,全数推个一干二净……问题是,他一见了唐骞那双恍如洞悉一切的锋眼,宝见之前叮咛的「说辞」都给吞下肚内。
事实上,一切也全和计画走了样。
先别说自己昨晚没依照约定赶赴现场,就连同原先预设的动机,也全消弭了。
在十分钟前,强尼才从唐骞的口中得知,原来唐骞和琳达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因为琳达是母亲与唐家主人的「走私品」,所以,琳达始终不愿明白承认两人的兄妹关系。
但始终疼爱这个妹妹的唐骞,在知晓妹妹有了心上人时,特地过来酒吧,就是想鉴定一下这个准妹婿。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
「琳达为什么不跟我解释清楚……」强尼懊悔不已。
「也许,她是觉得对一个不信任自己的男人,解释是多余的。」冷言道毕,唐骞举手制止强尼的打岔,然后慢斯条理的把话说完,「不过,你倒是有必要对我解释一下昨晚那小妞的事。」
「她……」来了!重点来了!「昨晚……什么事呀?」天知道强尼也好想知道。
眼皮一掀,冷锋突射。
四遭的空气都跟著唐骞的口吻在急速冻结。
「你会不知道吗?昨晚我在你这儿喝酒,结果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饭店的房间里,身边还多了个女人……」
接下来呢?强尼拧著拳头,全身的细胞在紧缩!
「你猜想一下那女人想干什么?最后她又做了什么?」唐骞把答案留给他去发挥。
强尼低下头。虽然他很难想像宝儿那疯丫头究竟对人家干了啥「好事」,但是,他能肯定的是,宝儿此刻对自己想做的事——追砍他!
昨晚那么紧要的关头,他居然没能赶到!要不是被找上门的唐骞逮个正著,这会儿的强尼早早就准备落跑避风头去了。
接下来的话题,开始围绕著宝儿的身上打转。
「这样子吧!」优雅的挪了挪身子,唐骞抿了唇,似笑非笑的说:「我干脆帮个忙,也省得你在那儿考虑该用哪一套说辞。你,可以说谎话,只不过……」
他凑向前,眼里笑意瞬时冷冽。「你必须要说服我相信,这样子说,你懂吗?
所以啦——」靠回椅背,啜了口咖啡,他懒懒接口,「不要说她只是你请来的女侍,现在已经离职了,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
「啊?」掉了下巴的强尼几乎是要崇拜人家的神算!「你怎么知道我要说的?」
他马上发现自己说溜了嘴,索性直接把来龙去脉道出。
「……事情经过就这样子,她……她只是我一个朋友,为了琳达的事,她想帮我的忙,所以才……」强尼坚持不说出姓名。
「她叫贝宝儿,是贝氏的千金大小姐,对吧?」偏偏唐骞破坏了那点保留。
「你你……你怎么——」强尼瞠目结舌中,电话忽地响起。
「喂~~」才应声的强尼,第一个动作就是掉头紧盯著唐骞。
「喂喂喂……强尼,你出声呀!你别以为装死我就会算了。喂,我可是在帮你,你怎么可以放我鸽子……」那头的宝儿在喳呼著。
「我我……有去啊!可是记错了饭店……」强尼压低嗓子,「喂,那个唐骞现在人就在这儿……呃!」
忽然上前的唐骞按下免持听筒的电话键,在强尼的惊愕声中,接继传出的是宝儿劈哩叭啦的声响——「他找上门了是不是?哈,早就想过他会来这一招。强尼,你就照著我教你的去说。」
「宝儿……」强尼快哭了。
那头的宝儿很大声的说:「不必怕,那种空心大萝卜,两只眼睛早就被女人的胸罩装起来晾著,你可别被他的虚张声势给吓著了……」
「我我……你你别说了!」强尼是真的吓著了。他怕身边那个努力调息「练气功」的唐骞,最后会「练拳」。
宝儿似乎也发觉不对劲。
她顿了顿,才问了句:「强尼,你……该不会已经把我的名字抖出来——」
「不是我说的,是他自己知道的!」强尼急忙应道。
「什么?」她在那头惊叫的同时,电话里的另道声音取代了强尼。
「就这么巧,那装在胸罩的两只眼睛,正好看见了贝小姐你在「仕都」的贵宾证。我本来是想如果找不到你的话,就干脆把东西交还给令兄贝勒业。」
「你想怎么样?」贝宝儿终于明白自己留下什么「罪证」,更听懂他话里的恐吓意味。
「这个问题,很值得研究。那依你想呢?有句话不是说什么以牙还牙?」
他也想敲她的头?
那端的宝儿摸著自己的头,开始觉得「皮皮挫」。
「喂~~要不是你逼我,我也不会动手……」但还是得替自己找个理由。
「逼?不对吧!当时可是你贝大小姐开口说要在上面的,我也配合你的要求,不是吗?」听著那头传来的抽气声,唐骞努力忍住笑。
麦搁讲啦~~天啊!店里头到底还有谁在场?
哀嚎不已的宝儿想像强尼现在的样子,那两撇胡子肯定被吓成翘翘板一样,上下弹个不停。
她忍不住咒骂,「该死!」
「嗯,这么快就知道自己该死?还算你懂得认错,也许我可以考虑原谅你所做的一切。」
单是听那种充满笑意的声音,宝儿就满肚子火气。
快意恩仇,喜怒尽现的她,生平最最痛恨的,就是像这种笑里藏刀、自以为酷的男人!
「你休想!」她抓著话筒,使尽力气的咆哮,「该死的人是你!如果不是我手下留情,只怕这会儿你早早躺平了!我看呢,你那套讨好女人的功夫是该重练了。」
然后,啪地,她挂了电话。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唐骞始终没哼声,只是阴鸷地瞪著那具电话,就像刚刚被里头跑出来的某物体给咬了一口。
然后,眯直了眼,他的唇角微撇,挂著贯常的轻笑走出酒吧。
「唐,你……现在是要去——」强尼追著唐骞问,也开始替宝儿担心。
「找她练功去。」颀长的背影干脆的丢下一句话。
啊?他要去找宝儿「练功」!?
一道寒风贯穿而过。好冷。
愈想愈不对劲的强尼,决定先拨通电话给宝儿,除了特别澄清唐骞与琳达的关系外,也试图想调解一下个中恩怨。
只是,当宝儿听到事情的真相时,却是出奇的沉默。
「宝儿,你听见我说的吗?你……你到底对人家做了什么?他说——」
「他说什么都不算数!」一想到自己居然为了「误解」白忙一场,差点失身不说,现在的她,是连讨回公道的余地都没有了。
她贝宝儿最怕的,就是理亏。让她心虚的活在别人面前,倒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可是,我还是觉得你道个歉比较好,我看唐骞他好像很认真想……」想找她练功?这句话让强尼忍得好痛苦。
「我才不管他想干什么,本小姐现在忙得很,要不是为了想帮你解决事情,我早就去台湾了。」
「台湾?你哥现在人不是在那儿吗?嗯,这个好,你就过去找你哥哥当靠山。」
「我不需要靠山!」她依然倔强。「而且这一道去台湾,找的人也不是我哥。」
「那是找……」
「一个……亲密关系的人吧!」丢给了强尼满头的疑问,收线之后,宝儿开始重新拨线。
「喂……帮我订一张机票……」
两日后,咻地~~她匆匆地飞走了。
飞离了是非圈,也飞离了那个发狠想找她「练功」的男人。
第三章半年后台湾贝勒业,贝氏企业的现任副董,有个与身分相称的绰号「贝勒爷」,在商场上呼风唤雨,不可一世。可现在的他,脸上却爬满一种不寻常的焦切,出现在公园的角落。
四处张望的他,显然在等待著什么。
不久,一抹火红身影出现。
一名妙龄少女,身穿低胸无袖连身洋装,足蹬三吋细跟银鞋,惹火的身材随著快速的步伐而更显招摇。
贝勒业只望了一眼,一只手却抚著额头,低吟两声。
宝儿挨近他,脸上堆满甜笑,带著撒娇地道:「哥,别这样子嘛,怎么每次见到我就好像……」
「好像恨不得重新投胎,对不对?」贝勒业气若游丝的接了话。
宝儿一听,噗哧一笑,摇著头道:「你才不会,要不是出生在贝家,谁能帮你养得起那一托拉库的情妇呢?」
「你……」贝勒业瞪著那甜腻过分,却漾满狡黠的笑脸,脸上又是一阵挫败。
耸了肩,反正每次都一样,只要遇上了这个宝贝妹妹,他这个叱吒商场,情场的高手,也得认输。
「你到底想怎么样?」最后,他干脆直接一句话。
「在电话里我不是早说过了,就是那个凤凰——」
「行了,你不要每次都跟我提起那个妈妈桑,好吗?我真的不想再听见任何有关她、还有酒店的事情,那一切都与我无关,OK?」他不耐烦极了。
「可是,那……跟我有关啊!」宝儿无辜的眨著晶亮的大眼,声音一个压低,是那种充满讨好的意味。「那跟我有关,当然也就是跟哥有关啰?对吧?」
贝勒业一颗头都快摇断了,粗著嗓子,努力用最平静的口吻,「别闹了,宝儿,听哥的话,你快收手吧!」
「不!」抬高分贝,宝儿闻言立即刷下脸,笑容冻结的俏脸线条,已转换成另种强硬。
「不?你的意思是说你要一直待在爵爷酒店?」
「我没那个意思,但是……至少我不能半途而废。这两三个月,我好不容易才从凤凰那儿查到一点眉目,现在就只差一点点,就能知道真相,我就能找到妈了!」
这句话让贝勒业倏地刷下脸。
「我说不淮!我不淮你去找那个女人!」
宝儿浑身轻颤,难以置信地对峙著哥哥冷酷的脸。「为什么?哥,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说的……那个女人,她是我们的妈妈——」
「早在十九年前,她就自己放弃了。」在他九岁,宝儿刚满周岁的那一年,这个母亲就消失了。
最初的思念,业经十九个年轮的辗转,任由模糊的部分,他不愿再去重新刻划。
「可是,凤凰她说妈是有苦衷的——」
「你就这么相信那个妈妈桑的话?我实在搞不懂,你居然就为了接到那个妈妈桑的一通电话,老远跑来?」
「问题是,凤凰真的拿出了跟妈妈的合照,我比照过了,跟家里相簿里的妈妈是同一个人!而且,凤凰干什么骗我?她又怎么能够打电话给我?甚至对我们家里的事一清二楚?所以,我……还是相信她说的。」
她是宁可选择相信。
她好想看看亲生母亲的样子……只是想看看。
「算了。」贝勒业别过头不愿多看妹妹热烈的脸。「我只是在担心,如果让爸知道你老跑来的真正原因,那……」
「那他会捉狂,甚至会把我给赶出去,是不是?」她转过脸,冷声道:「反正他现在一心想娶别的女人,他当然会怕我把妈找回来。」
「宝儿,我不许你那么说爸。」贝勒业知道对父亲欲再婚的事,妹妹一直很感冒,他只好避而不谈,针对重点。
「我不得不提醒你,就算真让你把人给找著了,又怎么样?不要自己去预设情节,只怕有些事真的不是你我可以改变的。而且……你想想,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她为什么不回来?」
「我不知道,也许……她有什么理由……总之,现在只有凤凰知道,所以,我更不能离开酒店。你……你跟爸爸都一样,谁也没那个权力禁止我去找妈妈!」
「好,你爱找就去找,只不过……」这世上谁又有那个剥夺亲情的权力?贝勒业忽然难过起来,难过自己那种「放手」的决定——他知道,对倔强的妹妹来说,与其阻拦,倒不如放任她去闯。仿佛间,他已见著妹妹闯破头颅的惨状。可是,他却只有这个选择。
贝勒业正色,认真无比道:「我还是那句话,不管你想怎么做,都别忘了自己的身分,不要——」
「我知道,不要让贝氏企业的脸面丢尽了,是吧?」她没好气的应了。
「知道就好,我现在就只怕万一爸也到台湾来,那时候——」
「那他第一个一定不饶你,因为他特别要你好好管住我的,结果你却做不到。」
宝儿神色一转,开始轻松语道。
「你!」接触到宝儿充满同情的眼光,贝勒业哀叹了声,往凉亭座椅跌坐下去。「算我倒了八辈子的楣,才有你这种妹妹。」
「好啦好啦,顶多我答应你,下辈子投胎的时候,一定先看清楚,有哥在,我一定不敢进去就是了。」
觑了哥哥平缓的脸色,她接著又说:「所以,为了大家好,我得加快行动呀!
现在凤凰已经答应我,只要我办妥这件事,她就一定告诉我。所以,哥,这件事你一定得帮我,就最后一次了。」
「我帮的还不够多吗?」翻了白眼,他挥手漫问:「说吧!」
宝儿一听,精神大作,咧嘴露笑,「就是拍卖初夜的那件事——」
「什么?这件事你还敢再说?你——」他跳了起来,一根指头快戳上她的鼻尖。
「嘘~~记住身分。」宝儿笑嘻嘻地拨下他的指头,努嘴示意。
原来「身分」也是挺累人的,至少贝勒业就得被迫忍下那种捏她脖子的冲动。
他压低的声音还是充满著愤怒,「贝宝儿,你知道你在干什么?一个堂堂贝氏的千金小姐去酒家上班也就算了,现在你居然……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你玩得太过火了吧?」
她学著他的声调凑近他,双眸瞪大如铜铃,相当认真地道:「就是怕玩过火,所以我才想找你帮忙呀。你可以安排,只要花点钱做做戏,让我拿到花魁的封号,那那……」
「免谈!」他起身拍拍屁股想走人。
「唉,哥~~」站在原地的宝儿,高嘟著红唇,半晌,她对著那道背影大嚷,「那好哇,那我就靠实力。」
实力?啥意思?贝勒业火速掉转过头。
这样子的结果,让宝儿脸上露出满意的笑。
她挑了眉,无所谓地说:「我就不相信凭自己会找不到买主!」
「你敢……」不对!从小到大,胆大妄为的她是没啥不敢的。
「你……等我消息吧!」扭曲的脸吐著生硬的字句。
「呀呼!谢谢哥,我就知道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对著那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哥哥,宝儿就那样子毫无顾忌的欢呼雀跃。
然而,贝氏兄妹俩绝对想不到,就在不远处,正有一对鬼鬼祟祟的男女,紧紧盯著他们。
*****任由那抹火红直接烙入眼底,唐骞的唇畔勾起了耐人寻味的笑。
「你说这一趟是要来谈转资台湾的事,原来你千里迢迢来的真正目的,是要追查她?」身边的堂妹唐棻问了。
「那是两码事。这个……应该算是生意以外的另一种收获吧!」他挑眉问:「嗯,你觉得她怎么样?」
唐棻皱了下眉,摇了头。
「什么意思?」
「就是要你放弃。」唐棻耸了肩,凉凉道:「那绝对是一朵带刺的玫瑰。」
唐骞闻言纵笑。「小棻哪,我还以为你已经够了解我的了。」
如果贝宝儿是那朵带刺的花,那他会是那个专门修剪,不畏扎手的园丁。
「为了自己的终生幸福,我还是别了解太多的好。」免得害得她对男人丧失所有信心。
唐棻讪讪接口道:「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婶婶说什么这半年来你几乎是不近女色,害她开始担心你会跑去当和尚,原来婶婶只是在说笑。」
「那一点都不好笑!」唐骞像被刺中要害似地,铁青著脸色。
「那……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你这段日子都不交女朋友,纯粹就是为了她?」
唐棻发现自己的话才是在说笑。那怎么可能嘛!
不料的是,他居然一个点头。「就是为了她。」
「你是说你为了她……守身!?」
「当然不是!我是因为……」
是因为自从那次被人家「撂倒」在床之后,他居然发现自己……不举!老天,他发现自己雄风尽失!
在几度秘密求诊而得不到具体结果时,医生给了建议——极可能是心理因素造就。
所以,他必须找出心病所在,也就是心病还需心药医。从此,他就发誓上山下海也要把「元凶」给翻找出来。
他会为她守身?
哼!唐骞只想把这个女人当成药帖,给吞下肚内。
对堂妹的风凉话,他只能一笑置之。他知道此刻这个千金妹妹心情铁定欠佳——为了逃避父母钦定的那个准妹夫,她被迫得跟著他「沦落异乡」。
「你放心好了,我会帮你搞定伯父那边的,只要你帮我的话。」
唐棻掀了只眼皮。「你想让我帮你追女朋友?」
「那不叫女朋友。」忽地,那张俊容刷地沉落。「而且,不是追。」
「那你……」唐棻嗅到一种属于狩猎的腥膻味。
「买!」他的嘴进出这个字眼来。
「你是说……」刚刚的话她也听得一清二楚,问题是——「有那个必要吗?」
谁知她的想法却惹爆了他那极力压抑的怒气。
「什么叫必要?就为了当时她的所做所为,就有必要!」他一副快砍人的可怕模样。
「当时到底是怎么……呃,当我没问。」识相的唐棻在接受人家的眼刀之后,噤若寒蝉。
嗯,当时……不知被「怎么样」的他,一定很惨。
虽然不知道他们的过往恩怨,但是,她知道就这一次,惨烈定不输当日——就看鹿死谁手啰!
*****爵爷酒店的副理休息室。
宝儿独自一个窝在长沙发里,往嘴里塞的脆果子喀喀响著,散漫的双眸游走在那本杂志上,她无聊到快不行。
瞧副理凤凰进出的身体活似陀螺打转一般,宝儿不禁替凤凰那36D 的罩杯担心。听说,「水球」是禁不起过度碰挤的呢!
今夜的生意看来不错。只是,外头白热化的氛围,似乎全然与她不相干。
趁著空档补妆的凤凰,对著镜里头那张悠哉的脸哼声道:「在这儿的人就数你最清闲的了。」
「清闲也是付出代价换来的呀!」宝儿耸肩应道。
凤凰不接腔,但宝儿心里有数。
说穿了,还不是钞票的「关照」——只要不让她乱七八糟的接生意「摊」,每天固定给的数字,算来她可是倒贴呢!
凤凰倒也信守承诺,拿了钱,就放牛吃草,从不勉强她去外厅转台。不过,偶尔宝儿发现自己闲著撑饱了,也会出去客串客串,骗骗那些凯子赏「大酒」喝。
「怎么样呀?看你很忙,要不要我出去帮个忙——」
「你?」手里的唇线笔一个倾斜,该死,画到腮旁去了。凤凰摇著头翻了白眼。「我想你还是在这里比较好。我可不想再被警察调去问。」
不久前,宝儿才打伤个客人,要不是凤凰坚持塞钱了事,还差点引起官司呢!
宝儿努努嘴。「那怎么能怪我呢?是那个啥黄董的死猪哥,珍妮不肯跟他出场,他硬要灌酒,还骂珍妮低贱,我是看不过去——」
「你当然会看不过去。」凤凰停下动作,掉头冷冷说:「因为你是千金大小姐,但是在这里的小姐,每个人却不能。看不过去又怎么样?日子总要过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在宝儿还在怔愣的时候,凤凰继道:「在这里需要的本事,可不是你那套行侠仗义,而是怎么去把客人的口袋掏空,怎么让客人乖乖地赏大酒,你懂吗?」
摇摇头,宝儿不懂。
只要想起珍妮那时饮泣颤抖的削肩,只要想起那不时充斥厕所的呕酒声,她就会有种很不快的感觉。
她不想去懂。很多事太用心了,只会更难受。
睨著她茫然的脸,凤凰嗤道:「我看呢,这也不是你能久留的地方,你还是早点走人算了。」
「那你就把我妈的下落说出来呀!」
「我会说。只要我答应过的,当然会照做,那你呢?」
「我……」哥,你在干什么呢?不是都说的了……
「我可没强人所难,是你自己说可以让我打赢「夜欢舞厅」的金莉,可是现在呢?人家那个当家的小龙女以一千万成交唉!」
又来了,「我知道,我全知道。小龙女的事都上新闻了,不是吗?还闹得满城风雨呢!嗯,现代版的灰姑娘,她也算是有够幸运了。」宝儿倒替人家乐了起来。
「那你自己呢?难道你就真的拚不过小龙女?」没好气的凤凰削著她道:「那我也不是真的让你去卖,是你说你那个少爷哥哥会出面处理的,现在我看你是在唬我……」
「不是的,我说真的,我哥真的已经答应了——」宝儿的话被冲进来的人打断。
「副理……外头来了个客人,说是要见你谈……有关宝儿的事。」
「宝儿?」凤凰只怔了数秒,马上对宝儿叉腰质问道:「老实说,前两天我休假,你有没有……」
「没有!」不待话说完,宝儿马上否认。「那个黄董是我打过的最后一个。」
也就是说,找上门的并非新任的「苦主」啰?
「那会是谁?」凤凰边走边嘀咕。
「啊!我知道了,一定是我哥,他派人来了,一定是。」宝儿跟在后头,为自己的联想窃喜。
*****果然被宝儿料中,对方一开口就是冲著她这桩「买卖」而来。
「你是……」宝儿自当先确认来者身分。
「我是代表主人过来的。」那个看来白净斯文,说话略带娘娘腔的男人应道。
「那你的主人我……认识吗?」当著旁人的面前,宝儿小声的问著。
「当然认识,而且……应该关系还很不寻常呢!」乔装易容的唐棻说著心里的想法。
喔喔喔……对嘛对嘛,兄妹关系当然不比寻常了。宝儿好想笑。
「副理,我家主人的意思是说,数字由你开,不过……」唐棻拿出了某样文件。「这份契约还是要请你签一下。」
这……出卖贞操还得打合约啊?
凤凰抢过来一看,发现上头条文某项载明的是——「如女方不能履行该尽的义务,则本人有权无尽期的延长时效,且在期间内女方不得擅自回复原来职称身分,否则,将予以行使支票止付权。」
呿!宝儿在暗笑哥哥也未免假得过分。这也难怪,哥哥本来的目的,就是想让她永远离开这里。
「行,我签。」只要她让凰凰领到钱,问出母亲的下落,她又怎么会想赖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