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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林雪儿字数:61000第一章轻松地踩着脚踏车,可人沿着乡间的公路缓缓而来。

风舒服地拂来,拔弄着她耳后的黑发,阳光下,那张精致脸蛋微微泛红。

好舒服呵……好久没有如此优闲,私立女子天主教学校拘谨的住校生活憋得她喘不过气来,只有放寒暑假时,她才能跑回爷爷住的南部小乡镇,自在逍遥地轻松时刻。

阳光有些炽热了,她腾出右手抹了把脸,想起菲佣乔依丝昨晚摆进冰箱里的酸梅汁,双颊生出蜜津,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两脚不由得回忆速度——“快!快!冲啊——呵呵……”

两脚车风也似地在公路上飞驰起来,夹杂着女孩清亮的笑声。

“叽——”猛地,一辆车子由旁边的岔路冲出,发出刺耳的煞车声,差些就要撞上可人。

“啊!”

可人吓得花容失色,一个不留神脚踏车失去重心,砰的一声,连人带车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她两眼直冒金星,勉强抬起头来,昏昏沉沉望向那辆在千钧一发间停下的车子。

“你没事吧?”

男子略沉的嗓音在可人头顶响起。

她虚弱地喘息,小手抚着惊魂未定的胸口,视线终于与那名男子接触了。

“你没事吧?”

他又问。

可人有半晌没法反应,意外地发觉这个冒失的家伙身躯修长高大,短衫下的肌肉结实有力。

她失神地打量着他的五官,竟觉得口干舌燥起来……不对,她本来就觉得口干舌燥,想狠狠灌下一碗冰镇酸梅汁的,可不是因为见了这个男子。

但是……但是站在眼前的这个男人长得真是不赖啊!那张面容很性格,浓眉利眼,挺直的鼻梁,下颚的轮廓干脆帅气,简直……简直好看得一塌糊涂!

“我……呃……应该还好吧……”

她按捺住莫名的燥热,在心中把自己骂了一回。

一定是天气太热,她让阳光晒昏头了,才会有这么怪异的反应。

她挣扎着想站起来,无奈两腿软得跟棉花一样,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肩膀亦传来阵阵刺疼。

“慢些,别急着起来。”

他的目光十分温和,健臂陡地伸出,稳稳地扶住她的手肘。

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仿佛电流窜过,可人发觉心中似乎来了一头小鹿,在那儿横冲直撞。

“你受伤了吗?”

他语带关心。

“会痛……右,右边肩膀疼得比较厉害,还有脚……有点麻了……”

她作什么结巴?!噢,赵可人,求你快快恢复正常好吗?!听她这么说,男子不发一语,扶住她的大掌竟移到她的右肩,微微出力。

“忍着点,可能会有些不舒服……”

“啊——痛啦!”

可人忍不住瑟缩,张大眼眸指控地瞪着他,他却对她微微扬唇,施加在肩上的手劲温柔得犹如情人间的爱抚。

“你是医生吗?”

她轻声问,肩胛上的疼痛瞬间变轻了。

“不是。”

他答得十分干脆。

“那……你是按摩师吗?”

他的力道和手腕温柔又有力,极有条理地按捏住她的肩膀。

“不是。”

他笑得静谧,深邃的目光扫了她一眼。

“都不是?那么,你是这儿的人吗?从事哪方面的工作?”

可人打破沙锅问到底,对这好看到可称为罪恶的男子升起兴趣,身上的疼痛感不觉降低了……不知道他推拿的技巧高明,还是她的注意力被引开的关系?他没回答,扶着她坐到路旁树荫底下,似乎有意回避她的问题。

“把扣子解开让我看看。”

他突然丢出一句。

可人小脸忽地涨红,竟还有心思开玩笑:

“这不太好吧?你不觉得我们进展得太快了?”

她性子本就开朗不拘小节,但此话一出,她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男子疑惑地挑眉,被她的话引起兴趣,第一次认真而仔细地瞧着眼前苹果脸的清纯少女。

清汤挂面的短发,小巧鼻子,丰润的唇瓣……她的皮肤十分细腻,双颊泛着健康的红润,而那对眼睛特别灵活,清亮亮的,仿佛会说话。

“我只是要帮你看看肩上的伤。没别的意思。”

他郑重地解释,两人四目交接,瞬时间,无形的高压电流在心中爆开,激出火花。

这是怎么回事?可人羞涩又疑惑,一方面是内心对他生出从未有过的感觉,很奇妙,难以明了;另一方面则是这个搅得她芳心大乱的陌生男子,他瞧起来约莫二十来岁,眉宇间却染着沧桑,幽深的眼瞳中有着愤世嫉俗的痕迹,极具个性的嘴角亦隐藏着一丝忧虑。

迟疑了一下,她咬着唇背过身去,默默地解开一颗钮扣,拉下右肩的衣衫。

男性的大掌随即复上她的裸肩,在她柔润健康的肌理上轻压探索。

他正经而严肃地在她身上检查,发现除几处瘀伤外,肩骨并无大碍。

“还好骨头没受伤……要不要我带你到镇上的诊所再作检查?”

他替她拉上衣服,两手马上绅士地收回,丝毫没有吃豆腐的念头。

“要打针吃药吗?”

可人扣上钮扣,回头瞅着他,那眼神无辜得可爱。

唉……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打针吃药。

他顿了顿,声音平静,

“得在瘀伤的地方冰镇退肿。”

“那不用上诊所啦,我自己也会。”

她对他的提议嗤之以鼻。

男子深深打量她,没再多说,已立起身子。

接着,他伸出臂膀拉发她一把。

完全不同于女子的纤柔,男性的掌心热热的,有些粗糙……可人不着痕迹地抽回小手,垂着头拍拍衣裤上的土灰,掩饰心中的慌乱。

“很抱歉让你受伤。若没事的话,我要走了。”

他的道歉有些公式化,眼光瞄向他的车,好像等不及要和她分道扬镳似的。

可人觉得有些受伤。

她自认是个人见人爱的女孩儿,从小到大,家人宠她,师长喜爱她,同学们她喜欢和她亲近。

但这个男子似乎对她兴趣缺缺。

怎么,她有传染病吗?还是长了三个头,六只手臂!怪呵……“我也有错,在大马路上骑脚踏车……虽然乡间公路来往的车辆不多,但也该小心警觉。”

她没来由地叹了口气,有股陌生的情怀在心中流转,歪着头试探地道:

“你跟我认识的人不太一样。”

不太明白她的意思,男子抬起修长手指拨开复在宽额上的发丝,仍选择沉默。

虽然如此,可人依旧不肯罢休。

“我没见过你。在这小乡镇,大家都挺熟悉的。我猜……你八成只是过路的吧?”

“二十分钟以前是的。”

“呵呵,感谢老天爷,你终于开口啦。”

她顽皮地眨眨眼,颊边的酒涡轻轻漾动。

他唇角终于放松下来,往上勾勒出一个优雅的弧度,将眉宇间纠结的忧郁淡淡扫开。

“你总是这个模样吗?”

“怎样?”

她再眨眨眼,秀气的眉飞扬着,浑身皆是青春气息。

“毫无戒心,见了人就慷慨地撒一把笑语。”

他俯视那张白皙面容,不能否认,这个女孩子是个美人胚子,再过几年不知会出落得如何美丽。

“没办法,谁教我天生爱笑嘛。你是从台北下来了吗?”

她分辨不出他是拐弯抹角的赞美她,还是在讥讽她。

男子点点头。

“你是趁着周休二日来玩的吗?为什么一个人?你没带女朋友?”

唉,她是怎么了?可人有些懊恼。

没多想,话就自然溜出嘴。

他却低低地笑出声来。

“好奇会杀死猫的……你挺爱管闲事,问题又多,这可不是好现象。”

可人的脸蛋飘来两朵红云,仍是冲着他露出甜笑,

“不说拉倒罗。那……可不可以请你帮点小忙?”

男子的疏远态度渐渐被她的笑容消蚀软化。

“我好像不帮也不行。”

这感觉真的很奇妙,可人不明白自己就是不想让他离去,内心悄悄期盼着,想多听听他的声音,想和他进一步聊聊,想瞧着他英俊的五官,多看看他扬眉浅笑的模样。

“我的脚踏车摔坏了,肩膀还有些疼,你能不能送我回家?”

那楚楚可怜的眸光让他心脏一紧,犹豫了会儿,沉声道:

“我送你回去。”

“谢谢主。”

可人吁出一口气。

她还以为他会拒绝呢。

他将那辆脚踏车牵树下放着,回身对她伸出一只大掌,

“你能自己走吗?还是要我扶你到车里?”

“我没事的。”

心流入一股暖意,回想刚才他的触摸,那泛麻的感觉依稀还留在肤上……这一刻,可人十分肯定,她永远、永远也不会忘记,高二暑期,她遇见了一个男子。

他替她开车门,等她坐妥后,又细心地为她系上安全带。

两人这么靠近,可人闻到他身上爽冽的男子气息,一颗芳心悄悄颤动。

当他绕回车的另一边,坐进驾驶座后,可人侧着你瞅着他,略微羞涩地笑着,

“我叫赵可人,赵子龙的赵,可爱的可,人物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赵可人?!听见她道也姓名,车内安然的气氛一扫而空,他脸部轮廓整个凌厉起来。

缓缓地,他坐正身子偏过脸,投身过来的目光冷得让可人发寒。

“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我?”

她说错什么了吗?为什么他的态度前后判若两人?那眼中激迸的锐光仿佛夹杂着深沉的恨意,想将她撕吞入腹……无视于她的质问,他冷酷地问,

“你是赵盈蓉的妹妹,赵义德的孙女儿?”

“你认识我家人?”

他眯了眯眼,薄唇紧紧抿着,握住方向盘的双手指节突出,似乎正费劲地压抑着内心滚滚的激动。

可人如坠五里迷雾,打量着他,接着主动启口,

“我姐姐几年前嫁人了,现在定居温哥华,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

她们姐妹相差十岁,姐姐结婚那年,她才刚上国中。

“你是我姐姐的朋友吗?”

“不是。”

他简短而暴躁地回答,忽地发动引擎,发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倒车,满脸尽是暴戾之气。

可人不能置信地瞪大美眸,凭着直觉吼回去,

“你干什么对我凶巴巴的?我又没得罪你?你不想载我一程说早点说,我也不稀罕!”

她皱皱眉,胸口剧烈起伏,

“你到底是谁啦?!”

“沈劲。”

他直视前方,冷酷而清楚地道:

“我是沈劲。”

“沈劲……”

她迟疑地喃着这个姓名,脑中浮光掠过,一段记忆缓缓现出——四、五年前,这小乡镇发生了件惊天动地的大新闻——有个年轻男子不知为何和人起了冲突,演变成流血事件,年轻男子后来被控杀人未遂,住处还被搜出三把改制手枪,人证和物证确凿,他难以狡辩,最终入狱服刑。

她知道他是谁了……车子以极快的速度右转,沈劲握着方向盘,语气僵硬,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仍然要搭我的车,还是要我把车停下,你宁可走路回去?”

可人端详着他轮廓分明的侧面,心口发热。

是他阴郁的神情和眉眼间纠结的沧桑振动了她的感情……天啊,她和他见面不到一个小时,她却已难以自拔,整个神魂已教他吸引过去!她轻声开口,

“既然有车坐,为什么要走路回家?我又不是傻瓜。”

他下巴紧收,却不说话。

可人心里有些急,脑中有个声音一直命令着,要她主动出击,弄清一切事情真相。

保持静默不到一分钟,她便沉不住气地打破僵局,

“你真的持刀伤人?”

他侧眼冷冷瞄了她一眼,视线再度看向前头。

“是。”

可人深深吸气,认真又问:

“那些改造的枪械呢?都是你的私藏吗?”

他抿了抿薄唇,

“我不需要对一个萍水相逢的小女生解释我的过去。”

“我才不是小女生。我快满十八岁了!我的个子或者小了点儿,但心智成熟度说不准比你还高。”

她是很真心想了解这个男子,但他却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沈劲不由得放缓车速,再次侧过视线与她接触。

多清朗坦白的一双眼眸!教人不觉心动……这双明眸的主人看起来如此甜美无邪,仿佛从未尝过现实人生的残酷……老天,他以为这辈子再不可能遇上这样的女孩了。

假意咳了咳,他重新注视前方,忽然出声,

“那些枪械是别人栽赃的。”

为什么要乖乖回答她的问题?他自己也不明白。

“真的。”

她心一惊,

“真的。”

可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相信他。

他是个陌生人,她对他根本一无所知,可是她直觉就是选择信任他。

“那你为什么要持刀伤人?”

她胆子变得更大了。

他双目细眯,嘴角冷笑,

“因为那些人想杀我。”

他所持的刀子也是从那群围殴他的人手中抢来的。

“那些人?!你……很多人打你一个吗?”

可人惊惧地瞪大明眸,不手捂着剧烈跳动的胸口。

“你应该是正当防卫,可是你却被判有罪!只有你坐牢,他们……那些人……”

“那些人活得好好的,逍遥自在得很。”

他冷嗤了声。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世间便是如此。

“我很高兴你现在……平安无事了。”

可人露出真挚的笑容。

沈劲怔了怔,心的一角渐渐融化。

“你相信我所说的?”

“我信你。”

她可爱地点点头,

“我感觉到了,你没有骗我。”

他复杂的心思反倒猜不透她单纯的心灵,不懂这个小小女生到底想些什么?她怎能轻易地突破他的冷漠防罩,动摇他埋藏在深处的真正感情?车子转弯驶进巷中,停在一处宽广的院子前头。

“下车吧。”

他淡淡道,双目保持直视,面无表情。

回到爷爷家了。

可人绞着十指,内心悄悄叹息。

唉……这趟路程真的是太短了。

“我们会再见面吗?”

她轻声问。

沉吟了几秒,他丢出一句:

“有这个必要吗?”

可人胃部一阵痉挛,像被谁狠狠掐住。

就这么分开了吗?这般地草率,再也没有交集吗?她不想呵……可是又能如何?

“谢谢你送我回来。”

咬着唇跨出车门,她回身对车内的他说着,声音微微沙嗄。

他似乎知道她的惆怅,却选择忽略,只是无语地凝望她好一阵子。

“你肩上的瘀伤最好还是主有医生看一下。”

顿了一顿,头一甩,终于踩着油门绝尘而去。

可人依依难舍地看着他远去的车子,不知老人已悄悄靠近她,在她身后启口,

“你不骑脚踏车出动玩吗?我怕你迷路,还叫老张开车出去找你了,怎么这会儿让人开车送回来了?”

“爷爷……”

“发生什么事?怎么裤子都弄脏了?”

赵义德扳过她的身子,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口气透着明显的紧张。

“小小的意外啦,爷爷。”

可人连忙安抚,挥挥小手笑着,

“我骑脚踏车不小心摔倒,那辆脚踏车让我丢在原地了。”

看不出什么外伤,赵义德脸上的神情终于放松,微微一笑,

“你啊,还是这么野!连骑个脚踏车都会出事,爷爷迟早教你吓出心脏病。”

“爷爷心脏强壮得很,才不会呢!”

她撒娇地扯了扯老人的衣袖。

赵义德拍拍她的手背,随口一问,

“刚才送你回来的人是谁?”

“他说……他是沈劲。”

可人刻意将男子的姓名清楚说出,悄悄注意着爷爷苍老脸上的神情。

适才,那男子听闻她的姓名,立即联想到爷爷和姐姐,因此该是与她的亲人相识才对;再加上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在转变,更让她忍不住要来推敲猜测。

“他回来这里做什么?”

赵义德脸色异常凝重,甚至有些苍白。

“他没说。”

可人扶着老人一同步进大宅,边说着:

“爷爷,您还记得他吧?他就是那个被判杀人未——”

“我知道他是谁?”

他抢下她的话,声音粗嗄,

“爷爷不准你再和他见面。太危险了。”

可人感到十分意外,没料及一个名字会引得爷爷发怒。

爷爷似乎很不安,她发觉他枯瘦的手竟轻轻发颤,额际的青筋明显可见。

“爷爷…您为什么不高兴?是不是……是不是沈劲和咱们家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我感觉得出,您很不喜欢他。”

“他坐过牢,是个天生的坏胚子。”

赵义德沉着脸。

“他是被诬陷的。是司法不公,没好好调查案件的来龙去脉。”

她信那个抑郁的男子,直觉将自己的心往他的方向推去。

“他是这么对你说的吗?凭片面之词你就相信他?可人,别被那小子人模人样的外表欺骗了!”

赵义德毫不留情地斥责着孙女。

“爷爷,我是大人了,有足够的能力判断。他和咱们家肯定有过节,因为他一听到我是谁,整个态度就变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努力让声音平静,试着由爷爷口中得到答案。

那男子憎恨的眼神烙在她心头,让她一颗心又酸又痛,偏无法不去思量。

“老爷,您的电话。”

菲佣乔依丝拿着无线电话在门处扬了扬,适时解救了赵义德。

“总之,你再也不准见那个小子。他如果敢来纠缠,我就让他瑞尝尝蹲苦窑的滋味!”

手中拐杖用力地敲打地面,丢下话,他扬着步进大厅。

“爷爷……”

可人唤着,秀致的脸庞满是疑虑,内心既惆怅又懊恼。

咬着下唇,她不由自主再次转身往外瞧去……她知道自己傻,那男子早就驾车离去,她却是恋恋不忘。

现实中真有所谓的一见钟情吗?那不是童话里才有的迷人故事?若今日与沈劲的邂逅是真正的心动,她的初恋还没发芽,就要作苍卒地结束了吗?可恶的沈劲,他分明可以从她的眸光中看出端倪,知道她对他的感觉不寻常,可是他偏偏不发一语,潇洒地掉头离去。

她好不甘心呵……小手轻轻复在胸口,整个思绪全让一个帅气却孤独的身影占领,可人模糊地想着,今日一别,真的再无机会与全见面吗?明天,说不定在某处,她还能遇见他……第二章五年后。

冬至刚过,寒流来袭,台北的天空白蒙蒙的,空气中含着浓重湿意。

车子驶进阳明山区,绕进一条小道,最后平顺地开进敝开的雕花大门。

司机和门边的警卫先生颔首招呼,车子继续往里头进入,没着人工喷水池,来到三层的洋式建筑前。

“小姐,到家了。”

司机本要下去帮人开门,后座的人已自行开门下车。

那双腿十分修长,曲线优美,完全展现了女性纤细性感的一面。

“许叔,谢谢你。”

可人跨出车子,回眸浅笑致意。

“小姐客气什么?这是我该做的。”

许叔搔搔头,瞄了眼里边,

“老爷等着你呢,不知有什么重要事想跟你说,快去吧。”

“嗯。”

她轻应,举步往屋里走去。

大厅里,可人很快便找到爷爷。

他背对着她,静静地瞧着摆在书架上的两张照片。

那是可人的爸妈,一年多前他们夫妇前往纽约度假,顺便巡视海外业务,却不幸遇上恐怖攻击,双双丧生。

“爷爷……”

可人柔声唤着,心绞得好紧。

这世间最痛苦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爷爷本来能安享天年,在南部安静自在地生活,如今却为了这个家,不得不咬牙顶下这沉重的负担。

听到声音,老人随即转过身来。

“你回来啦?”

他走回沙发椅坐下,以眼神示意可人坐在自己身边。

“等会儿就开饭了。”

“爷爷,您是不是有话要告诉我?”

她主动拉着他的手,微微笑着。

赵义德喝了口茶,好一会儿才启口,

“你爸妈生前替你和联展科技的大公子张召庭订了婚约,如今你都大学毕业了,要不要把婚事办一办?如果还想继续念书,也可以等嫁过去后再出国进修。”

“爷爷……我不想这么早结婚。”

更何况,她心里早教一名男子占据。

这五年光阴,她无时无刻不想起沈劲,总下意识将身边有意追求她的异性拿来与沈劲相比,却没谁能将他取而代之。

时间不是可以冲淡一切吗?她偏偏记忆鲜明,难以忘怀那一年的邂逅。

听到她的回答,老人灰眉皱了皱。

“你和召庭认识,彼此也谈得来,他会疼惜你的。”

“爷爷,我和他是谈得来,但只是普通朋友。我把他当成大哥哥一样,怎可能对他动心……我们两个不来电啦。”

“感情可以在婚后慢慢培养呀。你现在或许不爱他,但结了婚,一切都很难讲。许多夫妻都是这样子的,娶的、嫁的,都不是自己真正的爱人。”

或许,商业婚姻比比皆是,但可人绝不让自己陷入这样的窘境中。

“对不起,爷爷……”

她满怀歉意地看着老人,语气坚定,

“我的婚事我想自己作主。这一辈子,我不想有遗憾……请您谅解。”

“你姐姐的婚事也是遵照你父亲的意思,现在不也生活美满?唉……你这执拗的脾气能不能改改?”

赵义德担忧地摇摇头。

“姐姐老是服从,我可不一样。更何况……”

她脸微赭,大胆地说:

“更何况我很早之前就有心仪的对象了。”

“咦?”

赵义德满脸困惑的看着疼爱的孙女,心想到底是哪个幸运的家伙,竟有这么大的能耐掳获可人的芳心。

“你喜欢上谁了?怎么都没听你说起?”

“这是秘密。不能说。”

她双颊染红,一张小脸加倍娇美,接着摇了摇老人的臂膀,柔软地安抚着,

“爷爷,我知道您疼我,把我当掌上明珠一般看顾,呵护得无微不至。我真的很感谢您……我爱您,爷爷,但关于我的婚姻,您让可人自己选择,别再为我操烦了,好不好?”

老人仔细地瞧着她,不由自主一叹。

他是累了,真的累了……※※※香港的夜,纸醉金迷。

沈劲全身赤裸,持着一杯金黄颜色的威士忌,立在落地窗前。

窗外一片迷蒙,点缀着万盏灯火,由高处往下俯视,仿佛踏在银河之上,有些不真实。

摇了摇杯子,他喜欢冰块轻击玻璃杯所发出的清脆声响,眼神缓缓从底下五彩缤纷的霓虹中调回,静静投射在反映于落地窗上的身影。

他微微一笑,薄唇带着嘲弄,仰头饮了口烈酒。

“劲……想些什么?怎么不理人家了?”

女郎柔声娇嗔着,两只雪白藕臂由身后抱住他,身躯如蛇一般,慢慢地缠上他宽阔的肩背,柔软的胸脯一下紧一下松地贴熨撩拨着。

她乳上的红梅磨蹭着他的肌肤,变得紧硬肿大,痴淫的呻吟已由红唇中逸出。

“人家想要呵……”

她凑上丰唇,对着他颈边的敏感带呵气,舌尖跟着伸出,舔勾着他的耳型。

十指在男子健硕的宽胸上游移,右手拇指和食指捻住一边的男性乳头,缓缓搓弄着、揉捏着,感觉到它在指尖下突立,女郎呵呵娇笑,左手不知不觉下滑,握住两腿间男性的象征。

“好硬呵……劲,你还等什么?人家受不了啦……”

她叹了口气,小手爱恋无比地来回摩擦着那根巨杵,速度愈来愈快,整个手心几乎要着火了,可是男子仍不主动,只持着酒,静静盯住反映在玻璃上的两人。

“你真狠心……”

她蹙着眉,知道自己明明已经撩拨起这个男人的欲望,但他总能把持住自己,冷眼看着她痴醉神迷。

“方才还要不够?”

他终于开口,扯出一朵笑,眉眼深沉。

女郎没回答,妖娇的胴体绕到他前头,半跪着,埋下头,迫不及待将巨根含进口中。

她两手配合着,上上下下地圈套揉弄,眼眸半眯,鼻中发出哼声。

此时,有人叩门,他一手抚摸宠物般揉着女郎的发顶,低低命令那人进来,丝毫不介意这情欲勃发的场面叫人瞧见。

开门进来的是一位五十来岁的男子,微胖,唇上蓄着厚厚的胡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对眼前正在上演的活春宫,他似乎习以为常,眉挑了挑,两眼视线从进门后就一直维持水平。

“有什么事吗?骆管家。”

享受着女郎手与舌带来的快感,他微眯着眼,对那位老管家反映在落地窗上的身影,淡淡地问。

“展总由台湾来了电话,那边的状况已经全面掌握了。”

闻言,沈劲没说话,只薄唇微弯,噙着一抹冷酷又高深莫测的笑。

五年前,他踏出监狱,回到那个要他一辈子不能忘却的小乡镇。

人,要学着记取教训。

有钱能使鬼推磨,无权无势,就注定教别人踩在脚下,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他要成功,要高高在上,要复仇雪恨!他学会了人性的尔虞我诈,善用天生的聪明才干,一步一步,在商界挣下一片天地。

如今时机成熟,他已拥有足够的力量去抗衡,甚至是毁灭仇敌。

这个局他布置许久,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按着他的计划进行。

那些以往亏待过他的人,他皆要一点一滴,连本带利地追讨回来。

这世界真美好!不是吗?

“替我订机票,明日我会去台湾一趟。”

他沉声吩咐,啜了口酒,

“没事就出去吧。”

“是。”

管家微微颔首,恭敬而安静地退出门去。

“劲……”

跪在他胯下的女郎仰起小脸,双颊红似火,捧着男性的象征在红唇上轻轻摩擦,吐出舌舔弄顶端。

眼前,女郎的轮廓有些模糊,那线妖媚的脸竟让另一张纯真莹白的面容取代,美眸水汪汪的,瞬也不瞬地看着他。

该死!又来了!他肯定喝太多了,怎又想起那个不解世事、一派天真的少女?内心暗自诅咒,他眼瞳转深,忽地把杯中残酒淋在她咽喉处。

金黄色的汁液冰冰凉凉的,女郎娇呼一声,丰满的双乳湿漉嫩滑。

“你真坏,把人家都弄湿了。”

她一语双关。

他丢开空杯,健臂横抱起她,转身,毫不温柔地将她抛到大床上。

“还没爽够吗?”

他低问了句,不等回答,手已粗暴地扳开女郎的大腿,强健的下身往前挺进,冲入她体内,如猛兽般恣意地发泄。

今夜,是值得放纵的……※※※赵氏企业的总公司位于台北精华地段,楼高三十六层,此时董事长赵义德正在顶楼自己的办公室阅读几份文件。

老花眼镜垂在鼻梁上,他眉心皱得死紧。

近来赵氏的营运状况大出问题,涉足的电玩业和通讯业双双发生客户退回订单的事件,新出炉的一款电玩原要进军日本市场,才企划着要如何推出,市面上竟出现同款产品,早一步切入国际市场。

很显然的,对方锁定赵氏穷追猛打。

商场如战场,若以为这样便能斗垮赵氏,未免天真!老人沉着脸,推开散了满桌的卷宗,深深地靠进椅背。

内线电话在此时响起,他吁口气,按下对话键。

“什么事?”

“董事长,有位先生要拜访您,他说他是香港雷集团的代表。”

雷集团!赵义德坐正上身,没料到近来搅得赵氏乌烟瘴气的罪魁祸首,竟大刺刺地登门拜访。

“他叫什么名字?”

“沈劲先生。”

女秘书清脆明白地道。

赵义德先是一怔,随后镇定地命令,

“让他进来。”

是同名同姓罢了。

一定是的。

这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何其多,绝对不会是那个人,绝对不会!门沉重地推开,那个人站在秘书身后,赵义德终于看见他,与他四目交接,瞬间,脑海空白成一片。

他听不见秘书说些什么,只定定地看着她退出,门再度关上,而那个人则大大方方地走到桌前。

“你……你……”

老人脸色刷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回声音,

“原来都是你在搞鬼!什么雷集团……你来干什么?”

“我来跟你谈谈你孙女的事。”

他开门见山地说。

“盈蓉现在过得很好,你给我离她远一点。”

沈劲笑了笑,眼瞳一片寒意。

“我知道她现在过得不错。哼,她以前爱死我了,我们差点就私奔成功……可是这次,我要谈的不是盈蓉,而是可人。”

赵义德闻言大惊,整个人僵住了。

“可人?!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沈劲冷冷挑眉,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牛皮纸袋内的文件摊放在桌上,语带嘲讽,

“仔细看看这些资料吧!你们赵家企业涉及的每个产业,我会要我的下属好好跟进,多多跟赵氏学习主。”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完全是冲着赵氏来的,抢生意抢到底,不计成本,只为把赵家斗垮。

赵义德看着一份份影印的合约书,苍老的脸更加惨白,颤着声音道:

“他们竟然跟你签约……他们不再跟赵氏合作?”

雷集团抢走他大批客户,公司近来连连赤字,营运不振,而这个男子是前来复仇的,绝不会善罢甘休。

沈劲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享受着老人每一个表情的变化。

“我们回归主题吧。方才我已经表明,这次是专程为了你的孙女来的。”

“你离可人远一点!你这个坐过牢的犯人!”

老人激动地咆哮,双拳挥舞。

沈劲黑眸闪动钢铁般的顽强意志,

“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那群流氓本来就是你指使的!那晚我和盈蓉原可以远走高飞,半途却教一群人围住,盈蓉被他们带回,而我被揍得奄奄一息,还被诬告杀人未遂……这件事你心里一清二楚,我唯一的错就是不该爱上你的宝贝孙女,甚至还单纯地想和她双栖双宿。”

老人瞪了他好一会儿,咬牙切齿,

“盈蓉从小养尊处优,你一个穷小子能给她什么?”

“是啊,我当初是被爱情冲昏头……现在的我不会了。”

他嘴角悠扬的弧度教人心寒,

“我要娶你的小孙女,赵可人。”

“你想得美!”

赵义德强烈地拒绝。

“随便你。”

他耸耸肩,垂眼瞥了下满桌的文件,

“我只是来知会你而已,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要定她了。如果你肯合作,我倒是可以保证可人永远不会发现她敬爱的父亲曾做过什么肮脏事。若你坚持已见,阻挠我的婚姻大事……阁下是个聪明人,该知道后果如何!”

“你想威胁我?”

老人的眼睛眯成一线,

“可人不会听你的鬼话。”

“她不听没关系,我有很多证据,都是我这些年花大钱请私家侦探调查的,内容十分精彩,你的小孙女或许有兴趣。”

“沈劲!”

老人的嘴唇不住颤抖,豆大的汗珠涔涔而下,

“为什么你要伤害可人?她跟我们之间的恩怨毫无关系。当时她那么小,在北部念书,甚至不晓得你和盈蓉有过一段情。”

“我不是特意要伤害她。”

他目光深沉,低低地说:

“她只是我的复仇工具。”

“你——”赵义德枯瘦的手指着眼前男子,气得想大声咆哮,胸口陡然缩紧,他视线糊成一片——“爷爷?”

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可人刚进门就见到老人心脏病发的模样,吓得抛下手中的包包直冲过去。

“爷爷,胸口痛吗?我打电话叫救护车!爷爷……”

承受不住老人的重量,可人抱着爷爷跪倒在地上。

她小脸吓得雪白,七的八脚想爬起来打电话,一双强健有力的手臂却在此时托在老人腋下,俐落无比地将他横抱起来。

“来不及等救护车了。”

他淡淡地丢下话,抱着老人疾步跨出。

可人如被下了咒,怔怔地盯住男子的背影。

她在作梦吗?那个令她魂牵梦萦的男人就在眼前!阔别五年,他终于来到她的面前……“沈劲!”

唤着他的名,她终于回过来,赶紧追了出去。

※※※“谢谢你。”

医院长廊上,可人的眼眸动情地与他相遇。

老人及时救回一命,全赖沈劲当机立断,将老人在第一时间送进急诊室。

但老人会心脏病发,罪魁祸首却是他。

真讽刺,不是吗?沈劲内心冷笑,告诉自己这所以救赵义德,是不想让他这么早解脱。

他要老人好好活着,让他能完全执行自己的复仇计划,而不是因为那个突然闯进办公室的女子,小脸上惊慌失措的模样刺疼他的心。

绝对不是!

“好久不见。”

他目不转睛地回她。

五年不见,她仍然保存着少女时清纯的气息,清丽可人,却多了份教男子着迷的韵味。

“是好久不见了……你好吗?”

可人笑自己傻,竟害怕一眨眼他又会凭空消失。

他比以前更加英俊,五官轮廓较昔日深邃,黑眸里的光彩扑朔迷离,眼角添加细细的纹路,性格而帅气。

“不太好。”

沈劲半开玩笑地说。

“噢?”

可人分辨不出话中真伪,十指绞着,轻轻又问:

“你怎么会出现在爷爷的办公室?”

他注意到她颊上嫣红了,心中升起怪异的愉悦。

“我来和他商量你的事。”

“我的事?我不明白。”

她明眸中闪着疑虑。

“我告诉他,我要娶你。”

嗄?!可人整个脑子一片空白,樱红小口微微张着,吐不出半个字。

“我想他会突然心脏病发,我多少得负些责任。”

他说得有些无赖。

“娶、娶我?你……你不是认真的……不要开玩笑。”

艰难无比地挤出话来,可人不知该如何反应。

早在五年前,她就把心遗落在他身上。

但现在他突然出现,还做出这么莫名其妙的要求……到底为什么?

“我再认真不过了。”

两人对视着,像是望进彼此的灵魂。

他低沉地问,

“你会嫁给我吗?”

可人喘着气,觉得眼前的状况真是荒谬。

“我已经有婚约了。”

“那又如何?”

他无比霸气,在手猛地握住她,

“你愿不愿意嫁我?”

这是求婚吗?她依恋了五年的男子正在要求她嫁给他——为什么没有欣喜万分的感觉?为什么只有难解的不安?这和她的幻想完全无法画上等号。

没有喃喃动人的爱语,没有罗曼蒂克的盟誓,如同谈生意一般……“给我一个答应你的理由。”

心有些酸疼,她硬将目中的热潮逼回。

沈劲点点头,高深莫测地扯扯唇,

“为了你爷爷辛苦打下的赵氏企业。你嫁我,我可以考虑放赵氏一马。”

“请你说清楚。”

可人一颗心提至喉咙,没想到情况会变成如此。

“果真是不知民间疾苦的千金小姐。你爷爷把你保护得太好了。”

他放开她的手,冷冷地笑了两声,

“香港雷集团正准备吞并贵公司,一切都已就绪,只需一声令下,不出三月,赵氏企业肯定垮台。而我,恰巧是雷集团的最高决策者。”

可人精致的脸蛋刷地惨白,胃和肠全搅在一起,而心好痛。

她痴心恋上的竟然是一个冷酷无情的男子!

“雷集团是你的?”

“我握人半数以上的股份。”

这五年光阴,他能创造出这般的成就,真的很了不起,她着实为他高兴。

但,为什么再次见面,却是这样和情景?为什么……他要选择她?

“只要我嫁给你……你就肯放过赵氏吗?”

爷爷一生的心血,若真的毁在他手里,不知会如何伤心?不行!她不要爷爷难过。

“是。”

沈劲答得十分爽快,鹰眼锐利地眯起,知道自己伤害了她。

这一瞬间,他竟然莫名其妙地生出怜惜情意……沈劲,你给我清醒一点!她只是他复仇工具,用来牵制赵义德的一步棋,对他来说,她什么也不是!

“你这么做……是因为爱我吗?”

可人还抱着一丝绮梦。

“我不爱任何人。包括你。”

他的话如毒蝎般地螫着她柔软心房。

她压抑住失望,故作镇定地问:

“那么,为什么非要娶我不可?”

他想也没想便说:

“男人都希望有个带得出场的妻子,我也不例外。更何况我已到适婚年龄,你恰巧长得合我胃口,身材凹凸有致,娶来暖床应当不错。”

他还没打算让她知道赵义德和他之间的恩怨。

“结了婚,两个人就必须对彼此忠诚……”

可人深深吸了口气,命令自己坚定地仰视着他。

尽管心中已经支离破碎,她也要保住一丁点的尊严。

“你能做到吗?”

沈劲把视线调开,往窗户方向投射过去,下意识想避开她悲伤惆怅的双眸,却依然瞥见映在窗上玻璃的忧愁雪容。

心一狠,他冷着声开口,

“你没有要求的权利。你可以拒婚,然后眼睁睁看着赵家的企业瓦解,在国际舞台消失。”

可人无语,再也忍不住眼泪,悄悄地泛出眼眶,顺着两腮滑下。

他说对了,她没有要求的权利。

爸妈离开人世,姐姐远嫁国外,只有她和爷爷相伴了。

赵氏的一切不能就这么断送,她没法帮爷爷分担生意重担,唯一能做的就是顺应这个男子的要求,嫁他为妻,换来赵氏的安定。

“我……答应你的求婚。”

可人挺讶异自己的声音竟还能这么平静。

“但是你不能让爷爷知道我信协议的内容。我们要让他相信,你是因为爱我,才费尽心思想娶我为妻……”

她不知他复仇的原因,更不知自己已沦为他复仇的工具,完全相信他的说法,以为他只是借着这个商战的机会,顺便找个过得去的女子为妻。

她天真地想保护爷爷,怕爷爷得知她下嫁的真相,会难过得不能自己民。

“我求求你,别对爷爷说……我求求你……”

她轻喃着,鼻头红通通的,眼睫沾着晶莹剔透的珠泪,无助如风中的花蕊。

沈劲阴沉着面容,嘴角紧抿,看见她的泪,心中的决意竟受动摇。

“不要哭。”

他霸道地命令。

她依然故我,眼泪颗颗似珍珠。

“不要哭。”

霸道中带着烦燥。

她吸吸鼻子,抬起手臂抹去泪,新的一波却又迅速地补上。

“该死的别哭了!”

他低低一喝,把她拖了过来,由口袋中取出一条男性方帕,略嫌粗鲁地擦拭她的颊。

“对不起……”

该死的对不起!他内心咆哮,管不了时机对不对、地点对不对,双手忽地紧紧箍住她,俯下头,舌巧妙无比地探进她的小口中,精准而炽热地吻住了她——第三章“礼拜天举行婚礼。”

沈劲面无表情,仿佛谈的是一件芝麻小事。

“什么?”

可人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心想,这个男人肯定是疯了,现在离礼拜日剩不到三天,短短时间怎能办妥一个婚礼?她身子微微一晃,叹息尚未逸出口,男子的掌已如钢铁般握住她的手腕,

“跟我来。”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不去,我还要照顾爷爷。”

赵义德已由加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她请了几天假,专心地守在爷爷身边,连晚上也睡在医院里,事情发生才几天,她一张柔润的脸瘦得下巴都变尖了,腰身更是不盈一握。

“我不要跟你走!爷爷等一会儿要吃药了……你放开我啦!”

她挣扎着,引来不少目光,沈劲却不为所动,半拖半挟持地将她塞进轿车后座,自己跟着钻进。

“你、你野蛮、坏人!”

她咬着唇,发泄地捶着他的宽胸。

沈劲低声笑着,似乎觉得她骂人的用词很有意思。

接着,他以一手轻易地制住她,向司机交代了几句,按下了窗边按钮,一道黑幕缓缓升起,区隔成两人的天地。

车子已向前行驶,可人就这么莫名其妙被带走,心里又气又急,正要开口,男子高大的黑影笼罩过来,她看见那对黝黑炽热的眼,来不及反应,呼吸已教他完全占领。

他吻着她,舌滑过她的齿长驱直入,霸道而热烈地吸吮着她的丁香小舌,两手放开她的腕,顺着纤细的腰肢抚摸上去。

“唔……”

可人头都昏了,这个吻比上回在医院长廊上的更加激切狂猛,她的舌被动地与他纠缠翻搅,整个神智处在浑沌当中。

“你……不可以……啊!”

他粗糙的大掌探进她的上衣,熨烫着她柔软的肌肤,甚至恶劣地攀上胸前的浑圆,缓缓地揉捏爱抚。

可人以为自己在尖叫,可是声音听起来却可怜兮兮的,像无助的小猫咪,惹得男人心脏紧缩。

她双手不住地推打着他,由激动转为半推半就,眼泪却流了满腮,把两张脸都沾湿了。

沈劲终于抬起头,手掌仍复在两只柔软上,感觉她胸口的悸动和惊惧,没来由的,属于原始的欲望让一股温柔的怜爱取代,他撤回手坐正上身,又脱下外套复住她,将她抱进怀里。

“我们就要结婚了,你应该要习惯我。”

尽管语气冷淡,动作却是让人难以理解的轻柔,像呵护着心爱之物。

可人仍像惊弓之鸟,咬着被吻肿的红唇,被动地窝在他胸怀中,好一会儿才轻声嗫嚅,

“我要回医院照顾爷爷……”

回想他适才的侵略,她整个身子异常发热,脸颊忍不住泛着红潮。

“我已经替你爷爷请了一流的看护,不需要你挂心。”

他瞅着怀中的脸蛋,忽地问:

“你多久没好好睡觉了?”

他是在关心她吗?可人心中悄悄生出想望,身躯渐渐放松,突然了觉他的心跳好有节奏感,带着安定的力量。

“爷爷生病,我睡不着。”

“往后照顾你爷爷的工作就交给看护负责,你可以常去陪他,但不准再睡地医院里。知不知道?”

他又用那种霸道的方式说话。

“婚礼那日,我不希望我的新娘顶着一张憔悴疲惫的脸。”

他的话再次刺伤了她的心。

可人委屈地抿抿唇,抬起小手抹去残留在颊上的泪。

“星期日一下子就到了,婚礼要准备的东西很多,会来不及的……”

“这些事用不着你操心,你只要乖乖等着当新娘就好了。”

他想好声好气地同她说话,可偏偏没办法控制语气,听到别人耳中还以为他正在发怒。

“我知道了……”

可人落寞地回应,双眸幽幽地凝着他,叹了口气,

“沈劲,我们的婚礼可不可以不要大肆铺张?简简单单地举行仪式,不要宴客,就家族和几位朋友参加就好?”

少有人能在这一刻说出狠心拒绝的话。

那张秀丽的面容温柔如水,明眸怯生生的,再刚强的人也要化成绕指柔。

沈劲迷惑了,发觉自己正以男人欣赏女人的目光痴迷地盯着她。

这是他首席忘记她是仇人的孙女,是他复仇的工具,而体内某种感情等待释放,就要朝她飞去。

不!沈劲,清醒一点!你可以爱上她的美色,但绝对不能受到蛊惑!他狠狠咬牙,逼回自己的理智,故作平淡地就:

“我本来就不打算大肆铺张。”

“真的?”

她终于笑了,为这小小的恩泽。

“那……我可以邀请我的朋友来参加吗?”

“随你高兴。”

她知道他的顽强,若想由他口中听见什么甜言蜜语,这辈子恐怕不可能了。

但,无所谓了。

事实既已如此,她就要成为他的妻子,至少他们两个当中还有一份爱,她会试着感染他——希望她的爱很多很多,多到足够两个人用。

“谢谢你……”

她又叹气,眨眨眼,疲倦已爬上眉心。

她不该这样柔顺!他讨厌她逆来顺受,他的一颗心正因她的一争莫名鼓胀着,每次呼吸都牵扯着一份疼痛。

该死!他到底吃错了什么药!

“沈劲……”

她模糊地喃着,眼睫更加沉重,终于抵不住睡神的召唤,合上两眼。

经过几番挣扎,他还是着魔一般伸出手触摸她软香的粉颊,一种死而复生的热情冲刷着他,奇异的情潮在血液中流转。

他眯起双目,唇轻轻点在她的额上——※※※婚礼正如沈劲所承诺的,在他位于内湖的宅第进行,请来神父和见证人,一切十分低调。

前来参加的宾客除了可人在幼稚园的几位同事,沈劲这边只来了两个人,一个是跟随主人由香港来台的骆管家,另一位则是雷集团亚太地区总经理展牧声。

离行礼还有一个小时,权充新娘休息室的房内挤进好多女孩——“可人,你怎么说结婚就结婚?真是太神奇啦!”

“哇——我刚才看见新郎了喔,长得酷毙了!可人,你们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怎么都没听你提起?”

“他是做哪行的?我刚才看见一个大游泳池耶……”

幼稚园的同事围着她七嘴八舌,可人内心苦笑,真不知该怎么应付才好。

“可惜你爷爷不能来……他身体好些了吗?”

一位同事忽地问着,伸出手替她调整着发上的白纱。

“已经出院了。沈劲请来三名专业的看护照顾着他。”

可人微微笑着,回想起爷爷知道她决意嫁给沈劲里,苍老的脸上尽是失望和不可置信,一心想劝她打消这个念头——“可人,你不必扯进我和他的恩怨里,那个男子根本就不在乎你或任何人……你对他一无所知啊!”

“我爱他,爷爷。”

这句话彻底地震惊了老人。

“是的,我爱他。五年前的一次邂逅,我的心就给了他,日夜思念着。”

“不可能!”

“真的,爷爷。能嫁给他,我心中真的很高兴、很高兴。”

“他根本缺乏爱人的能力。他不爱你。”

“会的。他会爱上我。即使现在不会,将来也会。”

可人不知自己是否过分自信,但真的这样期盼着。

她害怕让爷爷忧伤,也害怕自己一片深情永远得不到回报,可事情已走到如此地步,她只能咬牙向前,乐观地看待一切。

敲门声响起,进来的竟是展牧声。

他先是优雅地朝大家笑了笑,最后把视线投注在新娘子身上。

“时间到了,外头都就定位了。你准备好了吗?”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可人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放松。

“随时可以开始。”

众人叽叽喳喳地簇拥着她出去,当踏进大厅时,可人紧张的情绪竟奇异地松懈了下来。

厅里,一大群小朋友兴高采烈地跑来跑去,简直把这偌大的空间当成幼稚园的游戏场。

有个小男孩突然跑来,偷偷地躲在可人雪白的裙纱后面,另一名孩童有样学样也跟着做。

可人笑了出来,蹲下身来抓住其中一只小手,欢喜又惊异地抱住他。

“你们怎么来了?”

“是园长带我们来的。她说这里有新娘子看,还有好吃的东西。”

“而且都不用钱。”

另一个童稚的声音补充着。

可人抬起头,注意到大厅四周放置了好几张长桌,上头摆满餐点,还人各式各样的精致糕点和饮料,全部采自助方式,随性而温馨。

“不可以光吃甜食,也不可以喝太多可乐,知不知道?”

她忍不住叮咛。

一旁幼稚园的同事全笑了起来。

“拜托,今天你是新娘子,别再摆老师的架子行不行?这些孩子交给我们,大家看着呢,用不着你担心。“快过去啦,钢琴师准备弹琴了。”

正说着,大厅中响起钢琴演奏的结婚进行曲,所有的人自然而然地让出路。

可人抬头挺胸,将捧花紧紧握住,眸光终于发现沈劲熟悉的身影。

他英伟地立在神父前面,双目闪动深邃的光辉,紧切地锁住了她。

要命!他现在想做的不是完成这个麻烦的婚礼,而是完全地拥她入怀,再次品尝她丰润的双唇,让她柔软的身段全然地贴靠自己……望着她配合琴音慢慢走不他面前,这段路按理应该由赵义德护送,但那个老人教他打败了,一病不起。

而现下,他就要娶他捧在掌心呵护的孙女儿,这复仇的滋味多么美好!

“可以开始了吗?”

神父笑眯眯地提点,打破两人着魔一般凝视。

“嗯。”

沈劲假意咳了咳掩饰出轨的心绪,极端不愿意承认,眼前穿着新娘礼服的可人美得夺去了他的呼吸。

接下来的仪式十分制式,沈劲面无表情地聆听神父的言语,对方问什么,他答出理想的答案,然后听见神父宣告他们成了夫妻。

“现在,你可以吻新娘了。”

可人芳心紊乱,战战兢兢地转向他,近近地望入男子灵魂的深处。

沈劲将手臂搭在她香肩上,缓缓拉近,目光瞬也不瞬,俯身贴向她的软唇,还没接触便感觉到她唇瓣的温度,透着诱人的芬芳。

“男生爱女生!男生爱女生!”

几个孩童大声闹着,这童稚而可爱的噪动一出,所有人都跟着笑了。

“还不快吻,大家等着看呢!”

人群里不知谁嚷道。

可人僵硬地露出笑容,而沈劲并没有回以微笑,却陡然搂住她的腰,紧紧地揽她入怀,下一瞬薄唇欺上,坚定无比地攫获她的朱唇。

沈劲有些卖弄,吻得深沉多情,吻得可人飘飘欲仙双腿发软,吻得在旁观礼的众人大声鼓掌吆喝。

让时间就停在此刻吧!可人感觉得出他和她的心靠得这么近,心音相同紊乱,她禁不住要去猜想……他是不是也和她一样,沉醉在彼此的激情中无法自拔。

不知过了多久,沈劲终于抬头,从醺醺然的气氛中抽身。

他手掌仍停在她腰上,却潇洒地环视在场的宾客,半开玩笑地问,

“满意了吗?”

“不公平!”

适才躲在可人裙后的男孩竟跳出来说话,

“你一直用力地吃赵老师的嘴巴,可是赵老师都乖乖的不敢乱动……这不公平啦!要再来一次,换你乖乖不动,让赵老师吃你。”

大厅突然静默下来,几秒后,惊人的笑声差些把屋顶给掀了。

可人脸蛋红得跟番茄似的,羞涩得不得了,暗暗呻吟一声,干脆把脸埋进沈劲宽阔的胸膛。

“那就得问你的赵老师愿不愿意吃我了?”

“沈劲!”

可人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把问题抛回来给她。

她娇嗔地捶了他胸口一下,心头却是暖洋洋的,发现原来他也有幽默感。

知道她脸皮薄,沈劲竟有些不忍心……没太多时间分析自己,他朗声笑着,转移孩子信的注意力,

“要切蛋糕了!有冰淇淋和布丁口味,你们要不要吃?”

“我要冰淇淋蛋糕加樱桃!”

“我也要!我要吃三块。”

骆管家适时把一个三层的大蛋糕推出来,一群娃娃军全冲了过来,眼巴巴地围在骆管家身边,其他宾客也跟着靠了过来,等着新郎新娘切蛋糕。

这场婚礼简单温馨,幼稚园的孩童们闹着笑着,让现场充满欢笑。

直到午后,可人的同事才准备带着小朋友离去。

“我请马老师和蔡老师帮你代课,这一个礼拜你就好好玩……对了,你和你那口子决定去哪里度蜜月?”

幼稚园的园长趁可人送她们出去时,在门口聊了几句。

度蜜月?她倒没想到这一点。

“要看他的意思……他工作很忙。”

“工作不是问题啦,不能用忙来搪塞。去欧洲吧,应该很不错。”

“嗯。”

可人微笑点头,心里却一片苦涩。

这段婚姻的出发点掺夹了太多因素,哪能像别的夫妻那样……“怎么要送客也不知会我一声?”

男子略沉的噪音在身后响起,可人背部一阵灼热,感觉他正贴靠过来,两只大掌由后头绕上她的腰际。

“骆管家说你在书房里接一通重要电话。”

“再重要也比不上你。”

他的低喃如春风拂面,俯首亲了亲她的额际。

这柔情万分的举止落入第三者眼里,谁还会怀疑这场婚姻?

“你们去你侬我侬,不打扰啦!下回可人生个胖贝比,我再把整个幼稚园的老师和小朋友全带来。”

园长笑嘻嘻地挥挥手,坐上幼稚园的交通车。

可人红着脸朝着他们挥手道别,等车子开远后,她忽然虚弱地开口,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做了什么?”

沈劲挑眉,冷冷的气质再度回笼。

“你故意说些……说些情人间才有的话语……”

“这不是你要的吗?让旁人以为我们的婚姻幸福美满,我爱你爱得发狂?”

可人心一紧。

明知道他不是真诚的,一颗心仍因这样的言语隐隐发颤。

“啊!”

她轻呼一声,因沈劲毫无预警地将她拦腰抱起,她一双小腿紧张地踢了踢。

“你、你做什么?”

“抱新娘入洞房。”

他简短地丢出一句,在跨步往楼梯去。

可人脸红得不得了,偏又怕高,两手自然而然地揽住他的颈项。

“还有客人在……那个展先生……”

“总裁夫人,我也要走了,你们请自便。”

展牧声耳力好,笑着颔首,让可人又羞又窘,呻吟了声,小脸躲在沈劲颈窝。

新房在二楼,沈劲抱着她跨步进去,让她安稳地坐在床上。

床是新的,很大。

可人缓缓抚摸着,又缓缓抬起头面对男人。

“沈劲……我们、我们……”

她说得艰涩,重新调整了气息,

“我们会、会……”

轻而易举就猜出她的心思,他轻而稳地攫住她秀美的下颚,静静道:

“我们会上床,履行夫妻间的义务和权利。我将会占有你的身子,一次又一次。”

可人倒抽一口凉气。

他把话说得好露骨,超出她所能接受的范围。

“你……”

天啊!他一定要这样瞧她吗?好像她不着寸缕一般。

“我去卸妆。”

她推开他,急急地冲进浴室中,身后却传来他的笑声。

他真是教人捉摸不定,一下子谈笑风生,一下子又冷酷淡漠,她都不知哪个才是真正的他了。

而心中那份情怀却难抹灭……到底该怎么办?她亦是茫然……仔细地卸了妆,她脱去礼服。

骆管家是个十分细心的人,浴室的柜子里已放妥成套的女子浴袍浴巾。

她放下绾着的发,拉上帘子,打开莲蓬头淋浴。

水温好舒服,她轻轻吁出一口气,闭着眼,双手举高按揉头皮,正考虑要不要泡澡的同时,防水帘却陡然教人扯开——“啊——”她尖叫着,反射性地遮住自己的重要部位,无奈根本是徒劳无功。

“沈、沈劲……我在、在洗澡……”

她多此一举地道,全身的肌肤像煮熟虾子一样透红,两眼惊慌如小兔。

“我知道。”

他低哑出声,迷惑于眼前的美景,目光深沉地浏览她的娇躯。

“我很快就、就好了,你能不能稍等一会儿……一会儿就、就换你洗……”

“我讨厌等待。”

说着,他开始脱衣,跟着解开裤头。

可人喘着气,完全失去了应对的能力,下意识地缩进角落,还嗫嗫着,

“那……那你先洗,我出去了……”

踢掉长裤,他全身只剩一件短得不能再短的内裤,臂膀强而有力,胸肌壮健,泛着古铜,是完美的倒三角型,腿部的肌理分明扩张,而两条大腿的中央,那件黑色的男性内裤胀得鼓鼓的,清楚地瞧出形状。

心跳声大得连自己都听得一清二楚,可人真觉得自己快晕了。

“不用那么麻烦。”

沈劲高大的身躯霸占了一切空间,莲蓬头的热水洒在他身上,一团团热气更增添了他的侵略性。

“你你你……我、我……洗澡……”

“我们一起洗。”

说完,他头低下,将她锁在自己和墙角间,唇狂猛地捕捉了她,封住那张语无伦次的小嘴——第四章可人试着推开他,指尖感觉到男子强悍的肌理,炽热而充满爆发力,如同他侵略的舌。

“沈劲……不要这样!你不是要洗……”

她忽地发出惊喘,羞怯得说不下去了——她感觉到他粗糙的长指由腰间移下,拂过她的三角地带,来回地揉玩着。

“沈劲!”

她全身光溜溜,湿透的黑发黏在肩上和脸颊,两手要挡他又想遮住自己,弄得狼狈不堪。

“我是在洗澡啊,我们一起洗。嗯!”

他低沉笑着,

“别忘了,我们今天结婚了,从今以后,别再连名带姓地喊我。”

目光泛起邪气光辉,他手指放肆地深入,触摸着她柔软腿间的花唇,恣意揉捏。

“喊我的名。”

他薄唇抵住她的嘴儿要求着,另一掌则裹住她的一边高耸,微微用力。

“啊……”

可人没法思考,他要她身上点了一把火,烧毁了所有理智。

“喊我的名。”

他再次命令,迅速地脱去内裤,拉起她一条腿回头圈在自己腰间。

可人身躯紧紧一颤,意识到女性最柔软私密的地方正贴着男性火热的坚挺,她动弹不得,惊惧而紧张,却还有一股陌生的情绪慢慢酝酿。

“劲……”

她咬着下唇发出猫儿般的吟喃,细腰下意识扭动着。

“老天!”

沈劲粗嗄低喊,壮硕的脸膛抵住她的软乳。

他本想逗弄她一番,却发现情欲控制了一切,超出了所能想像。

“我、我好热……不能呼吸……”

再也撑不住身躯,她整个倒进他怀中,两攀在他颈上。

不能在这里占有她……他敢打赌,他的小妻子还是个处子。

她反应是如此生涩,却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快把他逼疯了。

他长臂一伸关掉热水,随手抽来一条大浴巾,胡乱地擦去两人身上的水珠,接着将可人拦腰抱起,跨出蒸气弥漫的浴室,直接来到大床前。

放下她的同时,他上身跟着倾靠过去,火热地堵住那张柔软艳红的唇。

“劲……”

她被吻得晕晕然,喃喃呻吟着,男性的舌却探得更深。

“我会怕……”

他嗄哑地低笑。

“怕什么?我会让你很舒服的。像这样……”

厚实的两手按住她丰挺的胸房,大拇指在乳晕处不住地画着圈圈,有意无意地触碰那突立的乳尖。

“我喜欢你的胸脯,很合我的掌握。”

“啊……你、你不要欺负人家……”

想推也推不开他,她湿发铺散在床上,眼睫半合,狂乱地摇着头。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只觉下腹有股诡异的空虚,闹得她好想哭、好想哭……“你不要欺负人家啦……”

不是想而已,她真的哭出声来,神态楚楚可怜。

“我就是欺负你。彻底的欺负。”

他气息也乱了,仍笑着调侃,一手玩弄着她的胸房,另一手往下滑去,指头探进她的花唇里,已沾到湿意。

“痛!不要这样……你、你走开啦……”

她昏沉沉地拍打他他胸膛。

“没办法,你的这儿太紧,一定会痛。”

他长指轻拢慢捻,忽地找到顶端那颗肿胀的小花核——“啊……”

莫名的热流瞬间涌出,可人全身紧紧地抽搐,灵魂似乎脱离了躯体……那股热流提供了最佳的润滑,沈劲再也难以按捺,扳开她修长的双腿,将自己的昂扬顶住那朵盛开的红花,试探性地往前推进三分之一。

“呃……”

她呜呜地哭泣,双颊红通通,两手无所适地抵在他胸膛上。

沈劲的呼吸急促、凌乱,目光陡沉,下身猛地往前一顶——“啊——”可人惨叫一声,眼泪如珍珠般滚滚坠落。

“好痛好痛……你走开啦!我要回家……你走开!呜呜呜……”

两手握成小拳,不住地捶打他的大腿和胸膛。

好痛好痛,又好热好热,她不要这样……“一会儿就不痛了……嘘……我的乖女孩儿……”

他展现出难得的温柔,任着她捶打发泄,唇重新压在她嘴上,吸吮着她的香舌。

这种感觉很奇异,那抹撕裂般的疼痛渐渐平息下来……痛楚仍在,却不再单纯,一股热力在两人深深交合处炸开,凌驾所有知觉。

可人细细地喘气,眼眸半启,迷蒙地看着悬宕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我不舒服……”

她委屈地瘪嘴,其实也不是真的不舒服,而是像被火焰包围,烧得她炽热难当。

沈劲竟然笑了,声音十分低沉,

“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跟着,下身微微退出,又猛地撞进她体内。

“啊!劲……”

痛让高热完全取代,可人两膝腿窝处让男子用双臂支开,他伏在她娇躯上,巨大的勃起埋进她潮红的花唇里,深入浅出一次又一次地抽动着……沈劲的额和宽胸上都泛着薄薄的汗水,呼吸愈来愈急促,动作愈来愈狂野,忍不住低喃:

“老天,你真的好紧……对,夹紧我……喜不喜欢这样?”

可人根本无法回答,神智已随着一下下的抽送被撞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胡乱地摇头,抽噎着,任由泪水爬满脸颊。

“不喜欢?”

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邪肆地低语,

“没关系,那我们换个姿势,一定有你喜欢的。”

他抽出依然昂扬的巨挺,翻动她的身躯成侧卧,右臂将她一腿抬到肩上,双膝跪着,再一次刺入她柔软紧致的甬道。

“嗯啊——”可人两手不由自主地抓紧床单,这个姿势让两人的交合更深更密,她完全将他包容,来回的撞击带着前所未有的激切。

他一手抱住她的腿,一手揉捏她胸前的两团浑圆,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狂乱迷蒙的神态。

这一刻,他早已忘记身下的女子是什么身分——她是他用来复仇的工具也好,是他娶来泄欲的女子也罢,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和她是如此契合……“劲……我、我不行了……啊啊——”可人边哭边喊,泪水已浸湿床单,整个人顿失气力,只能软绵绵地任由男人操控。

他硬硕的下身仍牢牢嵌在她里面,两掌握住她的蛮腰再次翻转她的娇躯,让她完全俯卧在床。

“你是我的……”

他低吼一声,托高她雪白的翘臀,狠狠地加快撞击。

“啊——劲……你轻一点……啊……”

她想撑起上身,偏偏挤不出半点力气,小手只能紧抓着床单,发出激情的呻吟。

她的哀求没有获得允准,沈劲像发了狂,持续不断地在她湿淋淋的花唇间抽插。

他的汗水滴在她雪白的臀儿上,温度烫得不可思议。

“啊……”

忽然间,可人哭得好响亮,身子不自觉地抽搐痉挛,下体的甬道也跟着收缩,紧紧地吸住男人的热杵。

沈劲粗嗄地低吼,抽撤的速度加快再加快,欲火炽烈地燃烧,终于来到释放的一刻。

他忽然大喊一声,下体顶在深处,一股热流射出——“啊——”可人发也尖叫,腰和臀瘫软下来,蜷伏着低低抽噎……他趴在她背上,缓缓撤出她体内,两人的汗水和气味全混在一块儿,分不清彼此了。

他不住地啄吻着她圆润的肩头,然后舔着小巧的耳廓,渐渐地缓和下来……“阿劲……”

可人模糊呢喃,眼皮掀了掀。

“你累了。乖乖睡吧。”

他终于起身,双臂抱起她调整姿势,扯来软被着盖住她的赤裸。

※※※可人在晨曦中醒来,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睁开眼睛,发觉沈劲壮硕的肩膀正暖暖地贴着她的脸颊,英俊的面容朝向另一侧,一抹阴影复住整个五官。

她想撑起上身,稍稍移动,全身便涌上莫名的酸疼,尤其是两腿之间,疼痛中带着热辣感,提醒她昨晚发生的事……老天!她记得自己又哭又叫,而当他在她身上驰骋时,她一双腿亦紧紧地圈住他的腰际……捧住发烫的脸,可人勉强坐起身,两眼依旧禁不住向他瞄去,从男性的喉结、健美的胸膛,最后逗留在小腹上,下面被被单复住……噢……她懊恼羞涩地叹了口气,强迫自己的注意力回到他颈部发以上。

这时,沈劲翻动身子将脸转向她,终于让她能肆意尽情地端详所嫁的男人。

在睡梦中,他眉间那些世故风霜的刻痕淡去,额宽而饱满,两道浓眉嵌在古铜发亮的肤上,几绺黑发盖在太阳穴,她痴迷地伸出手拨弄阒,然后点住他轻抿的薄唇,纤手沿着嘴唇性感的弧形在他下颚流连。

一只大掌忽地攫佐她的小手。

沈劲缓缓睁开眼睛。

“早安。”

抑住内心的羞涩紧张,可人尽可能平静地说。

他深深看着她,表情高深莫测。

“你在干什么?”

可人想抽回手,可是他握得好牢。

“我只是……只是想多了解你。”

“昨晚还了解得不够?”

他邪气地挑眉调侃,嘴角扬起弧度,忽地张口含住她的纤指吸吮。

“啊……”

可人一慌,炽热感蔓延全身,好不容易凝聚的体力又要散去。

“你不要这样,放开啦……”

“不要怎样?”

凭持力气大,他一把将她扯了过来,钉在自己身下。

“昨天夜里,我们该做的都做了,你还紧抓着被单遮什么?”

“劲!”

可人又羞又急,讨厌和他玩拔河的游戏,两人力气相差悬殊,那件卷在胸前的被单很快就教他抽走了,随手抛到地上。

“啊……”

她惊喘,两只手腕被他以一掌扣住,高举过头。

他的脸忽然埋进她柔软的胸脯,湿滑的舌含住高耸的最顶端,不住地画圈,还用牙咬着,一会儿轻一会儿重,另一掌则揉捏着另一只美乳,食指和中指夹住顶端的红梅,以粗糙的拇指慢慢地摩擦挑弄。

“不要这样……现在是白天……”

“白天又怎么样?”

他取笑着,依然故我。

“啊……不要不要……”

可人昏了。

残存的理智要她抗拒,但身体这么诚实,乳尖因他的撩拨胀痛难当,两腿间也泛起春潮,湿漉漉地润滑着花心。

“口是心非。”

他低斥了一句,一掌探进她的密林,找到那颗小巧的球珠儿,恶意地挤捏,感觉到底下的娇躯一瑟。

“啊——”她咬着唇,模糊地想着自己一定是个浪荡女,竟喜欢他用这种方法来爱她。

对她的身体竟如此敏感,沈劲也觉得不可思议。

原以为彻底拥有她,他对她散发出来的吸引力就有了免疫能力,然而事实却不然,他下身昂扬高挺,欲火在体内燃烧,比昨夜更想拥她入怀。

“不要我怎样?是这样——”他略施力道地捏着她的花核,粗哑地笑,

“还是这样——”他突然伸出中指,插进两片花唇里——“阿劲——”可人不自觉地弓起身子,小脸和胸脯泛起潮红,两乳高高挺起,像邀请着谁来品尝。

嵌入湿润甬道中的粗糙长指来回抽撤,沈劲仔细地看着她狂乱的表情。

她炽热的肌壁紧紧吸住他的指,使得每一下的抽动都发出滋滋轻响。

“你不是想多了解我吗?我会给你机会的。”

他再难以忍耐,抽出沾满爱液的长指,扳开她的腿,扶着自己硬硕的巨根抵住那处私密,接着狠狠地挺腰进入,撞进女子的温暖里。

“呃——”他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双臂撑在她身侧,撞击的力道由浅而深,由慢转快,一记比一记猛烈,把她的神智撞得支离破碎。

可人又呜呜哭泣了。

那份莫名的空虚得到他的填满,她下意识地弓身迎向他,两腿再度紧圈在他腰际,配合他的起伏。

“对,夹紧我……不要放,用力夹紧。”

快感冲上脑门,沈劲霸气地命令,低头吻住她娇声连连的小嘴,唇舌火热地缠绵,如同下身的交缠。

高潮来临时,两具身躯同时抽搐,他在她体内疯狂释放,双双发出呻吟。

然后,可人就这么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可人听见哗啦啦的水声。

又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她缓慢转头,正好瞧见浴室的门打开,沈劲头发沾着水气,仅在腰间围着一条浴巾。

两人无言地凝视了片刻,可人咬着唇,怯怯地露出笑容,

“你今天有什么计划吗?”

这段婚姻虽然带着不寻常的因素,她仍然心怀柔情。

更何况经过那么热情的缠绵,她和他或许能有转机?沈劲在内心诅咒自己,适才才由冷水冲淡的欲火再度勃发……他简直要不够她,像被她下了咒似的,心绪完全超出掌控。

他极度厌恶这种不确定的感觉,太危险了。

她只是他复仇的工具,他可以容忍自己忘情地利用她的肉体,但绝对不能让她侵占意志,他必须画清界限,坚定仇恨的意念。

“如果你以为我们会有蜜月旅行,那恐怕要失望了。我有正事要做,没时间陪你玩。”

他冷淡地撇开脸,走到衣柜前取出衣裤,背着她大大方方地换上。

可人怔了怔,猜不透他怎么会突然回复之前冷漠的态度。

是她说错了什么,还是做错了什么?还是……还是她没能满足他?她当然知道自己青涩,毕竟他是她第一个男人,当他吻她,抚摸她,甚至深深占有她时,她真的没办法思考,全身软绵绵毫无力气,只会哭喊呻吟……她真的不知道他是否满意……“劲……你是不是生气了?为什么?”

她鼓起勇气探问。

沈劲扣上皮带的动作略微停顿,忽地侧过头,轻蔑地笑了笑,

“为什么要生气?我娶到一个外表清纯、骨子里浪荡的娇娇女当老婆……你在床上表现得这么好,远远超出我的想像,我高兴都来不及,为什么生气!”

他在说反话吗?可人白着小脸,心一阵绞痛。

“对不起……”

她咬唇喃着,十指扭着被单。

见她受伤地垂下眼睫,沈劲又想狠狠揍自己一拳。

他都搞不懂自己怎会变得这样反复无常!不要忘记,她的亲人正是陷害他坐了冤狱的罪魁祸首啊!硬着心肠,他取下一件灰色的来曼尼西装外套穿上,冰冷地开口,

“等一下我就要飞往香港。”

一语惊醒梦中人,可人连忙抬头,兔儿似的眸中闪动仓皇,轻声道:

“几点的班机?我们要去几天?”

“不是我们。只有我。”

他淡淡解释。

失望的浪潮猛地袭来,可人呼吸一窒,喉咙好干涩。

“那……我帮你收拾行李。”

她不想一味沉浸在忧伤里,将被单抱在胸前想跳下床,没料到两腿让过长的被单绊住,轻呼一声,身子整个往床下栽倒——“小心!”

沈劲箭步大跨,将她接个正着。

可人躺在他臂弯里,抬起小脸,刹那间捕捉到他深邃眼底乍现的关怀,如昙花一现,很快地又被冷漠掩盖过去。

“谢谢……”

她脸蛋赭红。

两人都已经万分的亲密了,说出谢谢二字似乎有点奇怪。

沈劲不发一语,健臂轻易地将她抱回床上。

“我穿好衣服就帮你收拾行李。我动作很快的。”

说着,她又要下床。

“不必。”

锐利的目光在她娇红欲滴的唇瓣上停驻片刻,接着硬生生转开头,

“我在香港有几处产业,不用带什么行李过去。”

“喔……”

可人略微失望地点点头,发觉自己对他的一切了解得这么少。

她和他在五年前相遇,那时他刚坐完牢。

然后呢?他去了哪里?遇上什么样的人?做了什么事?她完全一无所知呵……“你要去多久?哪时候回来?”

“不一定。想回来就回来。”

他语气中的不在意再度刺伤了可人。

她抿了抿唇,努力调整气息,捺下那股想哭的冲动。

“那我可不可以回爷爷那儿?他身子很弱,我想多陪陪他。”

她想,至少得一个礼拜才能去幼稚园上课,要不然大家见她没去度蜜月,肯定要问东问西。

“你已经嫁过来了。你可以回去探望你爷爷,但是不准住下。”

他的坏脾气来得莫名其妙,隐隐感到恐惧,仿佛她一回去赵义德身边,就再也不会回来一般。

“可是……可是你又不在家,我回来也是一个人,为什么不能跟爷爷在一起?我想我陪陪他呵……”

“不准就是不准!”

他霸道地说:

“我会每天打电话回来,不要让我找不到人。”

可人瞪着他,胸中起伏,

“你不讲理!”

“谢谢夸奖。”

可人咬着唇,忽地沉默下来,板着脸生闷气。

他不太习惯这样的她,本能地想逗她说话。

“我不知道你原来是个幼稚园老师。”

他从镜子里偷偷瞧着她,见她微微一震,但还是不说话。

“你的同事看起来都挺好相处的。还有那个园长欧巴桑,长得很福泰。”

“她才不是欧又桑!”

可人忍不住终于“澄清”。

“园长人很好,你不要随便喊她欧巴桑啦!”

视线和他在镜中交会。

他在笑吗?纯粹欢愉的笑吗?可人不太确定,觉得自己完全没法弄清他心思的转折。

“你很喜欢小孩?”

沈劲静静开口。

“嗯。孩子很可爱,我以后一定要生两娃娃来玩,一个男生一个女生——”她陡地止住话,两颊羞红。

唉……她想生小孩,也得仰赖他的配合。

沈劲的眼神似笑非笑,较适才温暖许多。

可人有点不自在,连忙转移话题,

“你几点的飞机?会不会迟到了?你自己要小心一些,最近流行性感冒开始猖獗,工作虽然重要,身体健康更加要紧……”

“我喜欢两个都是女生。”

“如果病倒了就得不偿——你说什么?”

她眨眨美丽的眼睛。

两手俐落地打着领带,他若无其事又道:

“我喜欢女孩。女孩比较可爱。”

“呃!”

可人好意外、好惊异,心不禁飞扬起来。

是的,她和他之间或者会因为孩子的到来而有所改善。

他一定会是个很好很好的父亲,会护卫着自己的骨肉,她和他将会爱着两人共同的结晶……“阿劲,你是说——”

“我该走了。”

他打断她的话,一边戴上腕表,一边往门口走去。

“阿劲,等等!”

可人忽然唤住他,抱着被单又咚地下床。

这回她学乖了,高高地撩起过长的部分,快步跑到他面前。

“我答应你不住爷爷那儿,但……你要早些回来。”

想也没想,她踮起脚尖偷袭他的脸颊。

“再见。”

说完,她就强迫自己快点逃开,小小的身影躲进浴室里头去。

沈劲定定地望着她飞奔离去的倩影,抚着被她吻过的地方。

她的芳香还留在他鼻中,竟令他有些舍不得离去……第五章沈劲飞离台湾已整整一个礼拜了,原先他只是回香港处理部分事务,却传内地的工厂有重要客户来访,他因而多逗留了几天。

可人利用这几天回阳明山的宅第陪伴祖父,常是用完晚膳,沈劲的专用座车就会准时地出现在赵家大门口。

她心想,沈劲离开之前,肯定对那位管家先生作了交代,要他帮忙盯人。

更霸道的是,沈劲竟然还规定房中的私人电话响五声之内一定要接起。

只因为第一天他打电话回来时她正在冲澡,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了一切,等她察觉到时,电话已经痴痴响了十来分钟。

当然,她一接起电话就被他骂了一阵,他根本不听她解释。

今天是周末,可人午后回到阳明山上祖父的住处,刚进门,一名看护正在帮老人量血压,大厅里还坐着两个男子。

“可人!”

其中一名年轻男子立起身,笔直朝站在门边的可人走来。

“黄经理说你结婚了,我不信……我才去了美国三个礼拜,你怎么会说结婚就结婚?”

“召庭,你什么回来的?!美国那边如何?你不是过去替你们公司作开发评估吗?”

可人露出微笑,颊边酒涡跳动。

“赵可人,是我先问你话,还是你先问我话呀?!”

张召庭嚷着,两手忽地握住她两肩,用力一摇。

“你想取消咱们的婚约,也不必这么快把自己嫁掉……简直是胡闹!”

可人教他的表情逗笑,

“我嫁得很好。我是真心爱他的。”

“那他呢?”

他迅捷地问。

“我听赵爷爷说,结婚第二天他就飞离台湾,根本没带你去蜜月旅行。”

“他工作很忙,况且……我也不是很想出去玩。”

张召庭不满地瞪着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忍了下来。

“有事进来再谈。”

赵义德已经让看护量完血压,吞了药。

到现在,可人还不敢告诉爷爷,职业看护是沈劲为他请来的,怕会引起风波。

“爷爷。”

她故作轻快地唤着,翩翩来到老人身边。

“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舒服一些?”

她还真担心召庭会当场质问。

他总喜欢追根究底。

“老样子。还能怎么样?”

赵义德不想多谈自己的身体状况,拉着可人的手让她坐在一旁。

“爷爷要多吃一些、要睡得好,就不会有问题啦。最重要的是别再操心公司的事了。我说得对不对?黄经理。”

她瞧向一旁的中年男子,神情略带顽皮。

黄经理呵呵地笑,

“我只是来作月报,小姐别这么瞪人。”

“用耳朵听而已,不会花多少气力的。”

老人安抚地道。

“唉……”

可人轻声叹气,有些无奈。

“那你们谈吧。黄经理,别让我爷爷太过劳累了。”

“我会注意的。”

可人向他颔首,起身来到厨房,和乔依丝还有看护李小姐讨论着爷爷的饮食,一会儿折回大厅,见黄经理已经离去,爷爷正和张召庭不知谈些什么。

她靠近爷爷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别太累了。要不要上楼歇一会儿?”

“也好。”

赵义德很快地道,瞄了眼一旁的年轻人,接着又说:

“召庭难得来,你陪他聊聊。”

“召庭该回去了。”

可人抢在前头说。

“他刚从美国回来,肯定有不少工作要做。”

“可人——”张召庭欲辩,却不知从何辩起。

“我就不送你了。再见。”

她对他笑,一面扶起老人,

“爷爷,我扶您上楼。”

“可人,你不跟召庭——”她虽然出嫁了,老人心中还存着一丝希望。

“爷爷,我们上楼去。”

“唉……”

※※※上了楼,回到老人卧房,可人轻的轻脚地让他躺在床上,为他盖着软被。

赵义德再次叹气。

“召庭那孩子真的很好,你不该放弃。”

“爷爷,我已经结婚了。”

她扬了扬手上的戒指,唇角轻扬。

“您别再为我担忧,是我自己选择这段婚姻的,我爱沈劲,也只要沈劲。更何况他完全信守了承诺,我嫁他,他就……就……”

“就放过咱们赵氏企业。”

老人的语气转为深沉。

“爷爷,他想得到我才用这样的手段的。我想……他其实很在意我。”

可人脸泛红,想说些话来安慰老人,但自己的心却是如此不确定。

“你犯了一个可怕的错误。沈劲他……他心中充满仇恨,根本没有爱人的能力。”

赵义德灰眉纠结,脸色微白。

自那天病倒,他精神一直没转好。

“我可以想像他的心态。他受过很多苦,又被人诬陷入狱,不知花了多少心血才爬到今天的地位。他虽然冷酷无情,但环境既然可以使他变得如此,也就能将他改造回来……有一天,他会知道我的心意。”

说完,她脸低垂下来,整个人带着淡淡的光芒。

老人怔然片刻,虚弱地道:

“可人……有些事你不明白。”

她抬起澄澈的眼眸困惑地望向老人。

老人再度启唇,但欲语还休。

不!时机未到,他不能贸然地说出真相,让她得知当年他为了阻止沈劲与盈蓉,曾唆使流氓向沈劲挑衅,最后还运用关系让他进监狱……可人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他,他不能冒险。

“爷爷,您有话要说?”

赵义德疲惫地摇头。

“没什么……我睡会儿,你出去吧。”

“嗯。”

她倾身亲亲他的颊,又帮他把被子拉拢,然后起身离去。

下了楼,见召庭已经离去,可人放下心中一块大石。

他们两人虽然谈得来,但她不想让他知道她嫁给沈劲的真正原因。

静静地望着窗外半晌,乔依丝忽地拿着无线电话跑了过来,说是有个男人指名找她,口气不太好。

可人挑了挑眉,接过电话——“我是赵可人,请问哪位?”

“我找不到你。”

“阿劲?!”

可人没想到他会打电话来爷爷家,乍然听见他的声音,虽然一点儿也不温柔,心却一阵动荡,有些甜蜜。

“你在哪儿?”

她轻声问,望着映在玻璃窗上的自己傻傻笑着。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低沉地道:

“我会让骆管家帮你办一支行动电话,你给我带在身上,不准让我找不到人。”

真是霸道得可以。

“你都是晚上才会找电话回来。我们说好的,你忘记了吗?”

“我现在想找你不行吗?”

他忽地爆出火气。

可人轻轻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好像正在对付一个固执又任性的孩子。

“你不要生气。是不是工人不顺利?你要的找我,我就在这儿……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她语气很软,温温柔柔地安抚着。

“工作很顺利。”

事实上是顺利得不得了。

美日两边的客户同时来访,他刚好一同解决。

可人笑声温柔,

“那很好啊。阿劲……你什么时候回家?”

沈劲又是一阵沉默,不知在斟酌什么,片刻才开口,

“工作处理完,我自然会回去。”

有说等于没说。

“我知道了……你要注意健康。”

“没事了。”

他每回这么说是要挂电话了。

“再见。”

捺下心中失望的情绪,可人持着听筒一直到里头传来嘟嘟声响,仍恋恋不舍地把话筒贴近心房。

唉……她和他,有没有冰雪尽融的时候?※※※老人午睡醒来,可人陪着他用了晚餐,饭后,骆管家按惯例打电话过来,提醒女主人该回去了,而沈劲的私人座车也已绕进赵家的前院,停在门口等着。

回内湖的路上有些塞车,可人在后座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时已经到家门口。

可人向司机道了谢,刚开车门,一个人影却风也似地冲了过来,抓住她的手。

可人吓了一大跳,定眼一瞧,竟是张召庭。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赵爷爷告诉我的。”

他冲着她笑。

“可人,咱们得好好谈谈。你瞒我太多事了……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召庭,我很谢谢你的关心,但我真的很好,能嫁给心爱的男人,我真的觉得……很幸福。”

她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爷爷对你说了些什么,但爷爷摆明就是不喜欢沈劲,他还认为我应该和你在一起……召庭,我们虽然有过婚约,但很早以前就知道彼此不来电,只能当好朋友。你既然是我的好朋友,就应该支持我的,不是吗?”

张召庭略略沉吟,目光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忽然感慨地说:

“可人,你真的不一样了,变得……变得让人很心动。”

他挥挥手,连忙解释,

“我是以纯粹欣赏的角度来夸你的,别以为我有什么企图。”

可人笑声轻松愉悦,歪着头望向他,

“你也该为自己打算了,希望你很快就能找到心爱的女孩。”

他咧嘴一笑,突然张开双臂抱住她,一下子又放开,但两手仍放在她肩上。

“赵爷爷那边我会帮你安抚,你有什么困扰也要对我说……咱们是好朋友,不是吗?”

“嗯。”

她用力点点头。

两人站在门口前又聊了几句,张召庭才开着车离去。

可人转身走进家门,刚放下包包,抬头瞥见骆管家立在不远处,似乎想说些什么。

可人迷惑地眨着眼,最后顺着他的视线回身望去,竟发现落地窗边站着一个男子,正静静地啜着酒。

“阿劲?”

可人欣喜唤着,立即笑开娇颜。

他终于倦鸟归巢了?再也克制不住,她朝他飞奔而去,近近、近近地看着他。

“你哪时候回来的?今天下午讲电话时,你不是还在——”她的话忽然停顿,因他瞧着她的目光晦暗中夹着一丝诡谲,薄唇抿着,下颚显得十分紧绷。

他在生气。

很生气。

为什么?

“那个男人是谁?”

他沉沉开口,语气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谁?”

“刚才在门口和你说话的那个人。”

可人怔了怔,

“是张召庭……我和他本来有婚约……可是我们只是朋友。”

他眼一眯,撇嘴嗤笑,

“只是朋友?!我看到的可不是这样。”

下午和她通完电话,他就再也待不住了,莫名的动力驱使着他赶回台湾——他想见她,渴望见她,而他恨死自己这个模样!

“劲,你不要误会,我和召庭……我们真的只是朋友而已。”

她急得抓住他的手腕。

“看来,我回来得很不是时候,打扰了你和前求婚夫的好事。”

他甩开她的手,仰头将杯中酒全部喝尽。

可人脸上的血色倏地退去,

“你……你不要胡说!我和召庭真的只是朋友,如果我没有嫁给你,我也会和召庭解除婚约的,你不要侮辱人……”

她颤着声,心口一阵酸疼,指尖开始发冷僵直。

他挑眉,两眼阴沉地盯住她。

“侮辱人?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作侮辱!”

他将手中空杯摔碎在地上,忽地挟住她的腰,二话不说就往楼上去。

“沈劲,你做什么?放开我!放我下来——”可人吓着了,感觉一股可怕的力量不断由他身上迸发出来。

“放开我!”

她两脚踢着,两手捶打着他,但还是敌不过他强而有力的控制,不一会儿已被他丢上大床。

她拨开头发连忙坐起,

“你不要这个样子——”喉中一紧,她明眸睁大。

沈劲像野豹盯着猎物般望着她,开始解开衬衫衣扣,接着俐落地脱去长裤,全身赤裸地挺立在床边。

“你……你……”

可人花容失色,胸口剧烈喘息。

她不顾一切地想往门外冲,脚还没碰触到地板,已被沈劲捞住,重新丢回床上。

“想跑?还没开始玩呢!”

他哼笑着以强健的体势压制她。

拾起方才解下的皮带,他结实地束住她的双腕,接着拉高过头,另一端牢牢地绑在床头。

“阿劲,你放开我!你不要这样,我不要你这个样子……不要……”

可人挣扎着,眼泪像珍珠般掉落,全身不住地颤抖。

沈劲如发狂的野兽,两眼发红,全不理会她的哀求。

他压着她,粗鲁地撕扯她身上的洋装。

可人尖叫,想抬腿踢人,他却早一步挤进她两腿之间,让她双腿没办法并拢,左膝往上顶住她大腿的柔嫩处“走开!你走开!”

她哭得可怜,却不能撼动他火热的意念……那些布料根本抵不住他野蛮的撕扯。

他拉开她的胸罩,两只高耸弹出,他粗鲁地握住她的乳房,恣意地揉捏……两人的力气相差悬殊,可人终于认清自己再怎么抵抗也挣不开他的箝制,泪不住地流着,她咬着唇将你撇向一边。

“不准咬唇,我要听你叫!”

他低头给她一记狂吻,用力地吮着她的小舌,吸取她口中的蜜津,左膝适时地加重力道往上挤顶,刺激着她腿间。

可人发出呜咽,身子紧紧一缩,感觉男人的手滑过腹部,探进她的底裤,粗长的指头放肆地挤进她温暖潮湿的女性禁地,玩弄她身下的花瓣。

“不要……求求你……啊!”

她皱眉哀号着。

“不要?这里都湿成这样,你是求我继续吧!”

他阴沉的眼盯住她脸上的神情,手指更加肆无忌惮地翻弄,在她温暖的花瓣间进进出出。

“呜……”

娇躯又是一颤,全身泛起潮红。

他撇嘴哼笑,带着残忍的味道。

“你还真敏感。”

目光炽热地看着她涨红的脸蛋,他忽然将身躯往上移动,跪在她两侧腋窝,一手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接着下身挺进,将火热的巨根硬挤进她的小口。

“含着它!”

他低吼,扶住自己的硬硕,一下一下进出她丝绒般的口。

可人被劫地含着,两眼都是泪,感觉男性的前端不住地碰触自己的舌。

她想将那巨大的异物推出口,可是它却进入得更深。

“唔唔……”

她无力地摇头,怎么也躲不过这般的摧残。

“你喜欢的。不要不承认。”

他目光阴鸷,气息渐渐粗重,欲火被撩拨到最高点,忽地他撤出她的檀口,扯去她的底裤,两手抓住她的脚踝用力扳开,直挺挺地进入她——“啊——”可人叫出声来,又伤心又难过,真想就这么死掉算了。

“你走开……啊啊——”他深深地撞击着她的花心,一手还来到两人交合处,拇指扣住她顶端那颗小小的珍珠花球,随着律动,指上的粗糙跟着摩擦,刺激得甬道加倍温热潮湿。

“口是心非。嘴上喊不要,下面却夹得这么紧。”

他无情地说,托高她的腰,让自己更方便在她身体里进出抽撤。

情欲如熊熊大火焚烧着两人,可人的神魂被一下下深入的撞击震得几已离体,最原始的欲望被唤醒了,她控制不住,任着身体在他的玩弄下陷入感官的漩涡。

沈劲疯狂地发泄着,残存的怒气亦被渴望完全代替,投插的动作愈来愈快,一阵低吼,他在她温暖的体内急射……气氛缓缓平静下来,可人下唇咬出血来,泪濡湿了被单。

“你放开我……”

她哽咽着,声音好不可怜。

沈劲微微喘息,由她颈窝处抬起脸,见她梨花带雨的模样,锐利的目瞳中隐隐闪过什么,快得叫人无法明白。

他面无表情地解开系在床头的皮带,另一端仍绑住她的手腕,然后,他让她束缚的双手圈在怕自己的颈后。

“你想干什么?你还要……不可能!”

可人惊呼,两眼瞪得大大原,整个人已经被他抱起蹲坐在他腰上。

他身体的一部分仍嵌在她里面,适才才激切地发泄过,现在竟然又昂扬地挺起,紧紧地充实着她柔嫩的私处,引出涓涓湿潮……“不——”可人羞惭地摇头。

“我还没尽兴。”

他吮着她的耳,大掌粗暴地揉抓着她浑圆的胸房,玩弄着鲜红的乳尖。

“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你的男人。”

硬硕的热杵再度胀大,他开始上下摆动腰际,一下又一下,在她敏感的体内引爆热流。

可人没法思考,喉间逸出的哀喊夹着痛苦与快感。

她的身体真的太诱人……沈劲气息粗嗄无比,紧紧地攫住她的嘴,扣住她的腰,用力地作最后一波的冲撞,大吼一声,黏稠的热灼奋力射出——可人身躯不住地抽搐,随着他达到高潮,她虚脱地倒进他的胸膛,眼泪没停过,一会儿竟大声哭了起来,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痛哭。

她觉得自己糟透了,下贱透了,浮荡透了!她的身体竟然……竟然在这样屈辱下仍极度地渴望他!

“你哭个什么劲儿?!”

沈劲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抬起她的小脸,狠狠地吻着她。

“别哭了!”

他恶霸地命令。

“人家手痛……”

她还是不住地流泪。

闻言,他为她解去束缚。

她想抽回手,却被他牢牢握住。

手腕上细致的皮肤已以有些磨出血,他眉眼深沉地定定看着她,突然低下头舔舐着她腕上的擦伤。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可人微微抽气,心里酸涩又迷惘,已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了。

“不要哭了。”

他用拇指为她试泪,语气较方才柔和许多。

“我受不了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我没有……召庭真的只是朋友。”

“不准提他的名字!”

他又恶霸地吻她,紧紧堵住她的小口。

“你的男人是我,只有我一个。记住,你是我的。”

他话中莫名的恐惧牵动了她的心房。

可人心痛地叹气,终于明白了——不管他如何对待她,她的心永远在他身上,收不回来了。

好傻好傻啊……不是吗?谁教她爱他……这么爱他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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