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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迟迟未动,罗姐招呼说“想见你的人就在这儿。”

即使不愿,不想,不敢,也要面对,因为此刻我已经无从逃避。

脚步有些犹疑,会不自觉的想像房中人儿的样子。

距离不远,却走的很艰难。

终於站到那扇窗前,我小心翼翼的望过去,房中一片雪白,连接外面的窗户通光效果很不错,虽然完全封闭,还是充满阳光。

正中间摆着张小床,床附近有测量血压,心跳,以及各种生命特徵的医疗设备。

一个娇小的身躯安稳的睡在床上,由於盖着被子,看不清全貌,只看到紧闭的双眼,和遮住额头的刘海。

知道那就是梦洁,但我不想承认,看到她两条放在被子外,白皙的小手臂上贴满的线管,以及床头滴答流淌的吊瓶,我真的不愿相信。

因为只是看这里的环境,就知道睡在床上的她,病情不容乐观。

“看你惊讶的样子,应该什麽都不知道吧!”

罗姐突然问说。

我情绪有些棍乱,点头承认。

“半年前,庆祝十八岁生日,老爷和夫人带着小姐旅游时出了意外。只有小姐活了下来,脊椎永久性损伤,双腿没了知觉。小姐知道後没有悲伤,还为自己能活着高兴,只是伤心老爷,夫人的离去。本以为那件在她心中留下巨大伤痛的事已经过去,两个月後,在轮椅上的小姐突然晕倒,经过一系列检查检查才找出,後脑有条血管移位,压迫到脑种经。起初只是有点肿块,後来慢慢开始出血,积成了淤血,挤压到大脑。”

能看出,罗姐也很伤心,说话时,目不转睛的望着床上较小的身躯。

“不能做手术吗?”

我迫切道,我希望还能有办法,我希望能看到罗姐的笑颜,哪怕是点头也好。

可现实就是这麽残酷,喜欢为原本就挣扎求生的人,开些命运的小玩笑。

罗姐顿了好几秒,才无奈似的说“做过三次,连国外最权威的脑科医生都请来,但哪条血管离脑神经太近,而且血块凝结後,把血管和神经包裹在了一起。经过这几次手术,小姐已经很虚弱,医生说如果在动手术,过程中很可能无法撑过去。”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

我依稀道,对这种病因一无所知,现在不知该怎麽办。

像是只失去方向的小乌,只能在林子里乱窜,希望能飞出枝头,见到片光明。

“能试的都试过,这两个月,小姐完全靠药物和氧气维持。病情不断在恶化,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每天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医生说她不能激动,要少动脑,因为那样会刺激血液加速流动和神经传递,让病情恶化的更快。”

罗姐的脸上有丝苦涩,无奈。

听到这番话,我有些惊恐。

“我们想让她静养,但她执意不肯,我们只能限制她的时间。我以前不知道有你这麽个人,直到昨天,她突然提出要请个人来。我原本很反对,可她一再坚持,害怕太激动引发病情,才不得己答应。”

罗姐看了我一眼说。

听到梦洁的病情,想到她天天陪我下棋,心里有负罪感。

感觉今天这一切,我也是罪魁祸首。

“你不用自责,这跟你没有关系,不然我也不会让你见她。虽然不知道你做了什麽,不过这段日子,她似乎很快乐。”

罗姐淡淡的说。

我还没来得及感激,罗姐示意说“进去吧小姐快醒了,你只有一个小时。”

转头望去,床头的点滴已经即将输完,床上的小身躯轻微动了几下。

这时,三个端着银盘的护士,从走道一间房里出来,打开玻璃门进了梦洁的房间。

一人熟练的拆下吊瓶,一人监看设备上的各项数据,还有一人端着药物,站在床前。

我迟疑着不敢进去,能清楚看到梦洁已经醒来,她伸擦了擦眼角,似乎在房间里寻找着什麽。

端着药物的护士上前帮助她吃药,看到她问了几句什麽,那个护士示意窗外。

我的心莫名紧张,有些痛苦,不忍,还有点疼爱。

里面能看清外面,梦洁的目光定在我身上,嘴角露出丝淡淡的笑意。

即使隔着玻璃,我依旧能清楚看到她脸色的苍白和虚弱。

回应似的挥手,笑了笑。

心里很堵塞,她才这麽小,脸上的稚嫩还未褪去。

不是应该和同学在校园中漫步,嬉戏,享受那段人生最无忧无虑的时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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