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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情秘史作者:不详字数:2。0万序常观淫词渎书,多描写淫情,不归于正史,观之者易入于邪思。

惟《浓情秘史》一书,情词雅致,趣味弥长,令人观之不厌,亦且终归劝善改过,久有益于身心性命也,乃援笔而作序。

第一回胡瑞英潜室交欢两闺女密探消息诗曰:春景最是动人心,世间多爱女钗裙。

佳人虽说才子配,那知才子配佳人。

四句捉纲叙过,书归正传。

这部书说的是胡瑞英将冯乐声藏在自己卧房以内,将要与乐声偷情合欢。

他玉秀二妹看透机关,将要暗窥其虚实。

却说瑞英将玉秀二妹安置妥当,回到卧房,忙忙脱衣,卸裳就枕。

乐声相搂瑞英,贴胸交股,云雨起来,无所不至,真是美透春心。

乐声展龟运气,瑞英妙牝全吞。

二人正在情浓之际,玉秀二妹悄悄潜来,幸瑞英房门未闭,二人轻移莲步,潜立而听。

只听锦帐内鸾颠凤倒,纱厨外鹄立停骖。

玉秀二妹听得瑞英叫道:

“喜郎,想我也是前世里修来,今世方得你这等妙物,肏入奴遍体酥麻,也不知春从何处来?”

乐声道:

“姐姐,我得你这紧暖丰腻的好牝,将我这玉茎射入在内,好不美快。”

瑞英只是哼哼,茎刺牝迎,两相酣战。

这会啧啧之声,越室共闻。

这玉秀二妹听见哼哼不住的响声迎耳,又是未曾知味的人,心中如火,牝内热一阵,痒一阵,阴户汪汪流液。

二人难以定情,那牝内淫火自焚,小衣皆为湿透。

又听见瑞英道:

“喜郎,且停了,待我看看母亲,换了两个妹妹睡了,再来与你乐到天明,也不妨了。不然,恐妹妹要来叫我。”

乐声下身,瑞英起枕。

玉秀二妹听见姐姐要起来,只得先行起足潜形,预至母侧。

幸母沈酣未醒。

瑞英尾后而至,低低问道:

“妹妹,母亲可曾醒否?”

玉英答道:

“还未曾醒。”

瑞荚道:

“你二人辛苦,可去睡了。待我侍候母亲。”

二人听了半夜行房乐事,兴动非常,闻言理会。

瑞英自侍其帏,玉秀二妹回房共枕。

玉英道:

“妹妹,大姐姐不知怎么,就一时相从,将身许他,也是异事。”

原来秀英为人有心机,能察细事,善于揣度。

想了一会,忽然想着,道:

“是了,我想大姐姐那日被玉莺姐接去解闷,喜哥又去季子牌游玩,你晓得玉莺姐不瞒我们的,家中开店,见有好客歇,就私去请入房内同卧。这必竟是喜哥宿他店中,与玉莺姐上手,因来我家,看见大姐姐美貌,必竟是他与玉莺姐通谋,设计将大姐姐接去一夜。况大姐姐熬了一年多,一旦遇着喜哥,岂不爱慕?那一夜自然受用,有无限之乐。我想我们也要长久沾惠,那里又去另嫁别人?便嫁别人,也未必有如此风流。姐姐,不如我三人归于—处,以终百年。须得大姐姐主意,不令喜哥回去方好。”

玉英道:

“此事终久必捍。我想那一件大东西,方才听见大姐姐在快活处说,又大又硬,又热又长,又不泄,我彼时见了,心胆皆裂,有些畏惧。”

秀英笑道:

“呆姐姐,大姐姐也与我们—样,他既得意,我们何惧乎?”

笑笑嘻嘻,两下难消其情,淫心大狂,兴动非常。

二人互相搂抱而戏,情急性炽,各出淫液,遍体香汗,口冷舌凉,力不能支,也算春风—度。

共枕而卧,不题。

却说瑞英见母亲沈睡未醒,仍回自室,脱衣上床,搂抱乐声,无所不至。

欢情美满,大弄大射,不觉天已将明。

两人慌忙而起,穿上衣服。

瑞英留心,先出内室,开锁启户。

然后乐声趋入,伺候姑母。

胡母道:

“侄儿,我身体稍宁,但烦燥不止,难免眩晕。奈何?”

乐声道:

“姑母,待小侄再去求剂药来,以除其病。”

胡母道:

“我为姑的,生性怕用苦水,今年已老,应当自返。所虑者三女无人照管,亏你在此,大消我愁。万一不测,仗你维持。”

乐声道:

“姑母宽心谓养,身体自然安宁,不必多虑。”

说罢,出室。

三女侍侧而候,忽见若兰走至帏前,叩头哭道:

“我母夜来西返,家中无人,师母贵恙,未得伺候,望乞勿罪。”

胡母闻言,亦哽咽道:

“我那龙孺人呵,可怜归西,抛你的女儿!”

遂说着,泪滴不止。

又问道:

“我儿,你母棺椁有备办否?”

若兰泣道:

“毫无措办,天气又暑,不知如何?”

言讫,呖呖悲啼。

胡母道:

“瑞儿,可请你表弟进来。”

瑞英出房,叫胡书往书房去请冯相公。

胡书领命,去不多时,乐声进房内,与若兰作过了揖,向胡母问道:

“叫小侄有何吩咐?”

胡母令瑞英取银十两,交付乐声,叫他代若兰买棺椁衣裳,收殓龙母。

如银不足,再来添取。

乐声道:

“不期龙母昨夜西游,理宜即去料理。”

瑞英等三姝于母侧共悲龙图。

胡母道:

“兰儿,可回去料理收殓之物。”

若兰拜谢回去。

再言乐声至龙宅,一应事务,代为料理。

既毕,见若兰生得柔媚袅娜,遍体缟素,真似玉人,引动情兴。

若兰虽居母丧,见乐声风流有趣,心中羡慕。

道:

“我母去世,我也无主,不如将身许与冯郎,岂不为妙?”

自想自料,谁知乐声有心已久,又且兴动之时,向前作了一揖,也不管若兰从与不从,竟将若兰一搂,那檀口已合樱桃之上。

若兰不辞,吮舌相含。

乐声便欲相狎。

若兰忙道:

“冯郎,奴居血丧热孝,有妨此为。他日可待,何必仓卒?君若苦侵,奴死不从。奴今一身无主,许配于君,决不他选。待奴百期日满,归汝姑母侧,告成可也。”

不知乐声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回洛阳桥主仆游玩冯乐声他乡遇友话说乐声见若兰决意不从,遂释手远遁而避,忙道:

“贤妹,愚兄告辞。”

若兰道:

“有劳冯兄了。但百年之事,奴既相许,愿君待奴百期后,再举未迟。”

乐声心喜回去,将代理之事,一一告知。

胡母大喜。

至次曰,三姝同至母榻,乐声趋入问寝,四人同时用饭。

此时正值端阳佳节,家家焚香,户户饮酒。

乐声用饭一毕,遂离内室,步至外庭,命冯禄持盖,前赴洛阳桥观龙舟竞渡而去。

出了胡宅大门,命冯禄张其伞盖,薰风拂拂,游于洛阳桥上。

只见满河采缆高牵,两岸上男女喧嚷,观的是采龙乘披,飞于碧练。

看的是画舫举棹,游于浮津。

乐声主仆二人立于桥土,远观水面,有载妓而传杯,船中有王孙贵客,如猥如蝗。

舸内多仕女狎友,似蚁似雨。

乐声鹄立想道:

“若是余在杭州,此日拉妓邀友,今日在此,羡往年之故友,无向日之娇娃,不免睹物悲伤,对景生愁,忽闻萧鼓,愈增愁况。”

按下乐声桥畔自叹。

却说洛阳城内,有一人姓于名桂,宇春华,绰号赛孟尝,富可敌国,智勇不让管乐,挥金若土,侠重如山,仗义救人之难。

贫者助银而葬,婚者赠金以娶,满洛阳城俱称他是个豪杰。

他门下客不啻千余,帏中爱姬何止百媚,昔年曾过广陵,狎妓云妙娘,与乐声歃盟共誓,以结金兰。

这日正在画船,携名妓吴金凤,拉二三知己,共坐舟中,以赏佳节。

舟至桥畔,于桂倚窗四顾盼望,只见两人立于桥土。

一人头戴纱巾,身着蓝衫,足穿朱履,想道:

“此八非我洛阳人物,好生面善。”

想了半晌,忽然想起来了,向任安邦道:

“你看那桥上立的那一人,美如冠玉,非我这里人也。”

任安邦一看,说:

“兄长,那不是杭州冯乐声盟弟么?”

二人仔细一看,道:

“果然是他。”

忙命水手将舟棹近河岸,才泊柳堤,任于二人上岸,齐奔桥来。

乐声无情没绪,方命冯禄张伞盖,移步下桥,转身迈步。

那二人从背后跑来,高声叫道:

“冯盟弟不要走,小弟来也。”

乐声闻背后人呼,忙转回身,望了—望,认不甚清。

忽然想起来,道:

“原来是二位盟兄。”

安邦道:

“贤弟,请上于大哥游船,坐谈一二。”

乐声道:

“小弟初来,未曾晋谒。又且数年不会,久阔之甚,今得相津,足慰平生。”

三人见礼,入舟中,与众客礼毕,坐下,各叙寒温。

于桂道:

“有数年不会,令人渇慕之至。但不知贤弟近日所作何状?”

乐声道:

“苟延岁月而已。”

于桂道:

“如今云妙娘何如?”

乐声道:

“蒙他相从小弟,未及一年西归矣。”

于任齐道:

“原来从弟不久而逝,可叹此姬短寿。今贤弟到此,谅必有数月留住。”

乐声道:

“因来探姑母,姑母嘱留,归期尚未可定。不期天缘,今日幸遇二位盟兄。”

说毕,遂各举觞饮酒。

歌声盈耳,任安邦等豪呼喧天,消了乐声半腔愁绪,喜得他多又遇故交。

吴金风酒后见乐声俊雅,又是南人,心中暗慕道:

“北地人怎比此君豪俊情怀?况又知轻识重,今夜共饮,不知何人并枕?”

乐声久在花柳,见睹金凤与杭州之妓不同,妆束各别。

只见乌云分叠,脸似芙蓉,一点朱唇,两行碎玉,真可动情。

正谓:如此佳人,吴楚才子。

众客敬乐声,杯觞交错,笙歌嘹亮,浮舟缓缓而行。

又见一小船,冲波逐浪而至。

乃任安邦之妓张玉凤、杜美娘。

遂过舟进入官船,道:

“列位爷见礼,奴今来迟,多有得罪,望众爷恕罪。”

于桂道:

“小浪淫子,你今若不来,明日莫想见我。既来之,其罪可免。快奉冯爷酒。”

玉凤忙忙拿杯,露出尖尖春笋,奉敬乐声。

乐声起身接酒,道:

“有劳芳卿。”

玉凤回言不敢,又捧杯敬普席众客。

任安邦开言道:

“席上吹唱歌舞,开怀畅饮。”

直饮到天己暮日沈西。

乐声即要辞回。

于桂一手拉住道:

“盟弟久不相会,今日忻逢,不可不盘桓此夜。”

任安邦亦起来相留。

不知乐声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笫三回张廷芳湖中丧命、冯乐声寺内念经话说乐声见于桂与任安邦留得亲切,只得就坐,命冯禄回家说信。

三人仍归共饮,洗盏更酌。

直饮到三更时分,各自就寝。

吴金凤陪乐声睡,张玉凤陪于桂,杜美娘陪安邦。

三生三妓,你看我瞧,那一个淫言,这一个俏语,都做些正经的勾当。

睡到天明,各自起来,乐声相辞,于任作别。

三美出外回房,不表。

却说乐声回到胡宅,见了姑母,并三位姊妹,道过有背,众人齐言理当。

惟瑞英不悦,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气潜胸臆,意在捻酸。

乐声一见,魂已他飞,手足无措,心中暗道:

“表姐标致,怒志愁容可掬,真是消魂有趣。”

此事按下不表。

却说那张廷芳同柳俊生如夫妇一般,自去年重阳从广陵置货得利,舟泛南楚,遂入两广,药材价贵,以十售百,好不兴隆,巧得之利,皆置南货白藤沈速等物,约有二三于余金,写载返扬。

舟至湖广岳州府湖中,半夜之间,被舟贼将张廷芳一斧劈头砍落湖内,柳俊生幸腰有盘费,见此光景,偷空忙投入湖内。

身上因有衣缕,幸末沈水。

漂浮于水面,随波逐流。

船家又将小使推下水中,扬帆而去。

柳俊生投浪拥潮,命不该绝,刚刚浮至湖岸,正是五月初旬,赖有余金在身,登岸向渔人买几件衣服穿了,奔至华容县,告了缉,获批文在身。

举目无亲,难以自主,遂自搭载人船回家。

见了父母,将银留下一半,余者持赴胡宅报信。

胡书一见,忙至书房,道:

“冯相公,我家张姑爷那小官回来了,在此报信。”

乐声闻言,随到厅上,忙道:

“柳兄久违。”

两下相揖坐下,胡书入内道:

“大姑娘,那柳俊生回来了,在厅上同冯相公说话。”

瑞英闻言,同二妹一齐跑到屏后暗听。

乐声道:

“兄回,我家姊夫在于何处?”

俊生流泪道:

“自去年重九别后,已至湖广,药料正值起价,幸得利数倍,命运极好,遂置货二千余金,写载上船。舟行湖中,被本船船贼,半夜时将斧劈死张廷芳,抛落湖内。幸小弟后船舱方便,忙投水中,以存蚁命。浮浪漂滚,行至湖岸。买衣服穿上,遂到华容县告状。现有缉获盗贼批文在此,呈于舅爷过目。还有剩下的二三十余金送上。”

泣道:

“呈张兄之爱,不料遭此惨伤。”

乐声想道:

“此人心好,若是将银私匿,谁敢问之?其情可悯。”

瑞英闻廷芳死于非命,暗自心喜,故意的秋波滚滚,口口悲啼,莺话猿吟,哀哀入于绣室。

玉秀二妹忙报母知。

胡母闻听,泪珠如雨。

乐声收银,相叹已毕,俊生别去。

瑞英挂白守制,自思道:

“此系天缘,必与吾表弟百年不移。”

这日龙若兰百期已过,家下无人,苦无所倚,遂趋至胡宅叩谢道:

“多承老母庇佑,犬马相报。”

二妹扶起,胡母道:

“你母去世,你无所靠,在此为家,相伴你姊妹几个,早晚热闹。我当为你再议。”

若兰道:

“谢老母天高地厚之恩。”

胡母道:

“何出此言。”

若兰转身,闻得瑞英涕泣,忙问道:

“大姐姐何为悲垃?”

胡母道:

“你张姐夫湖中被盗杀了,适同伴柳俊生送了信来,故此悲泣。”

若兰听了,忙走入瑞英之室,道:

“姐姐,小妹今日叩谢你。”

遂忙下拜。

瑞英止泪相扶道:

“妹妹,为姐姐的不幸失偶,劳妹妹过来相慰。”

玉秀齐道:

“这人进来未及两月,抛你远去,今遭横邙,骸骨异乡,姐姐何必悲伤?切奠涕泣,徒损己容,留待后来人也。”

若兰笑道:

“也未见二位姐姐惯会诮笑人哩。”

瑞英道:

“甚好容颜,反被容颜误。”

玉英道:

“前人无福,后人消受。”

秀英道:

“后人真是福大,又遇这般变更。”

二人有心之言,若兰意虽明,而就里莫知。

那乐声送柳俊生出门,就拿着银子,入内见胡母,道:

“姑母,边银子乃张姐夫之遗物,请姑母收下。”

胡母唤柱瓶:

“请大姑娘来。”

桂瓶领命,来至绣室,道:

“奶奶请大姑娘哩。”

瑞英闻言,即来见母。

问道:

“母亲呼唤孩儿,有何吩咐?”

胡母道:

“你表弟手中之物,乃你亡夫所遗之铢。你可收去。”

瑞英道:

“母亲,此银要他何益?不成才之财,令人见之可恨。我是不要,母亲可烦表弟,代孩儿将那柳俊生赴官,告他要人,虽不怎的抵命,亦出女儿之气。”

胡母答道:

“此行也你表弟不便出名,我又负病,如要行此,须要你自赴公门,抛头露面,如何是好?”

乐声道:

“姑母,此事非比那斗殴拐骗,乃谋命劫财,非同小可,必牵连岁月,经官见府,蛆姐须当裁度而行。不若依小侄之言,饶了柳俊生,阳网得兔,阴法难逃。等死者追之,亦省其力,以免其累。姐姐若此银不收,特此银与姐夫做些斋忏,何如?”

瑞英闻言不语,转身而出。

乐声遂拿着银子,走至龙华寺,料理斋仟,与主持怀通和尚相见,通其情意,出亡人多贯姓名,做了七天七夜功德。

回来余银私下交与瑞英,遂上外书房安寝而去。

到了次曰,进入内室,问候姑母安寝毕,又说道:

“小侄奉启姑母,昨者承于桂、任安邦美意相招,意欲复席,借姑母华堂治酒,今日禀过,以便具简设席,未知姑母意下何如?”

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回冯乐声邀客演戏俏佳人帘内观情话说胡母闻听乐声侄儿要借华堂请客,忙答道:

“复席是正礼,速宜为之,何必商议?”

乐声道:

“禀过姑母,小侄方敢行事。”

胡母道:

“任你维持。”

乐声见允,就至书房裁简,令冯禄、胡书往任府于宅及御乐楼,投递相邀。

次曰,厨中肴撰,色色俱备,件件精美,常中伏侍人役,开屏没坐而待。

不一时,三舆至庭。

吴金凤等下舆,乐声笑迎相揖。

三姬齐道:

“多承雅爱,取扰何当?”

乐声道:

“菲酌不恭,勿以酒席比之。”

桂瓶引入内宅,四姝笑迎。

杜美娘、吴金凤、张玉凤见了四姝,俱暗自称羡,此是广寒素娥之宫。

三人进前,与四姝行礼已毕,分宾主坐下,俨似天上七姑临于下界,犹如月里蟾蛾降于尘凡。

个个香风飘飘,人人娇媚婷婷。

及一巡茶署,又起身进内,见过胡母,列坐共谈。

未半刻,外厢于桂、任安邦下马入庭。

乐声遂相迎见礼,分宾主而坐。

于任二人道:

“蒙盟弟宠召,多承雅爱。”

乐声道:

“菲扈不堪,有亵二位盟兄,勿以见罪为幸。”

茶毕,于任二人齐言:

“请令姑母拜见。”

乐声道:

“姑母偶恙未痊,不能面晤。”

二人道:

“多多致意,不敢惊动了。”

只见王玉莺一舆径入穿堂之后,瑞英等接入内室。

玉莺问候胡母毕,遂与诸美见过。

坐淡,备叙寒温。

听见吹打定席,杜美娘等辞出。

乐声定席,左于桂、张玉风,右安邦、杜美娘,主席乐声同吴金凤。

安坐已毕,冯禄、胡书、于任二宅管家,互相进肴上酒。

正庭前银烛辉煌,照三对莺兄凤友。

锦屏内珠帘掩映,藏一群娇艳名娃。

满堂上笙歌,吹的凤翔莺翥;一宅院徵歌,唱的停云遏月。

酒过数巡,肴进几筋,乐人呈上戏单。

于桂道:

“都是自家兄弟,不若同议一本有趣味风情潇洒些的方妙。”

美娘、玉凤、金凤齐言:

“于爷说得极妙。”

于任展开戏单,通前彻后而拣,遂同点一本《霞笺记》。

李玉郎与张丽容情词,只见优人进入戏房,忙敲象板,慌揭金锣鼓乐,副末开场,声韵悠扬,字字清雅。

瑞英、若兰、玉莺站立帘幂,玉英、秀英凭倚而观。

剧作半本,停鼓止乐。

美娘、玉凤、金凤入内更衣方便,于桂、安邦、乐声净面洗手。

夜已将半,凉侵暑避。

只见伏侍人役撤席上盒。

诸客仍归原坐,帘幕内女眷依旧而亲,席上众客饮酒笑谑。

一时鼓板又拍,丝管复奏。

正扮的张丽容探病,丽容时坐,生父至馆,丽容潜于桌下惊骇,那知古今,手慌脚乱,不谙音律,把丝弦乱抓。

美娘、玉凤含笑称趣。

金凤笑道:

“一般也是多情才子,恩爱佳人。”

帘内五姝互相微笑。

只见席上三美心畅,三生共喜,举卮进酒。

玉凤持大觥,出席敬安邦。

安邦立身接卮,金凤高擎玉杯与于桂上酒,于桂亦接。

美娘奉酒乐声,乐声道:

“有劳芳卿。”

用手接杯。

美娘羡慕乐声风流,以左手接杯,右手着力将乐声手腕上一掐,低低叫道:

“消魂种。”

这边奉酒不表。

那边画帘中五美齐观,惟秀英口快,叫道:

“大姐姐,你看那浪淫子卖俏哩,将表兄手上一掐,那没廉耻的人儿,窃玉偷香,见无缝也去寻隙而站。”

玉英道:

“我这表兄,是三冬大雪做的,见了妇女来,也就化着半边了。”

瑞英、玉莺、若兰微微含笑。

正是:要知窈窕心肠事,尽在倚栏不语时。

及至戏已扮完,众优人仍见本来面目。

那酒席上推杯换盏,真饮的个个酩酊大醉。

正谓:酿透粉容如桃绛,酒酣朱颜似脂涂。

三美笑呼,三雄狂乐,此时众客还归,只见任勤持灯,于太奉辔,金凤上轿,美娘登舆,齐声数声取扰而去。

乐声回了几句有慢而入,吩咐人役料理毕,四姝齐入内室拴门。

乐声遂赴书房就枕。

到了次日,乐声早起入内,四姝环列流泪。

乐声不知何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回老孀母梦染黄泉冯乐声料理丧事话说乐声起得身来,走入内宅,看见四姝环列,一齐流泪,不知何故。

急忙走至姑母床前,低低叫道:

“姑母。”

此时胡母正在那痴迷之际,醒而复昏,昏而又醒,如半夜残灯,似天明之月。

而胡母忽然问道:

“侄儿回来了?”

乐声忙道:

“姑母,小侄在此何候。”

胡母道:

“侄儿,为姑的即刻西行,正等你回来,一言而诀别。家中大小事体,全赖你扶持。只有你四个姊妹,你又无室,我女又未有终身,如不弃嫌,可念我与你父同胞之恩,吾女与你系两姓,婚配可宜。任你所取其一,或长或幼而联姻,早晚不绝我一陌之钱纸。我为姑的亦冥目黄泉矣。”

又道:

“瑞儿,你姊妹三人,待玉莺须要十分相亲,莫负他拜我一场意席。若兰女儿虽系外姓,亦均是我子。你等可视他如同胞一样。他无母少亲,又未曾许人婚配,你今居长,当代他料理婚嫁,妆奁我存四百金相赠,在书藉内另封,一封二十两,可付与玉莺儿,做我亲别之念。你无违我之言。我死后百期之外,你姊妹与你表弟之事,你可再醮,或配玉儿,亦可秀儿兰儿,任喜郎他择。吾今大命去矣,不能看你成人。”

瑞英、乐声等见言词明切,恸泪交流。

乐声道:

“姑母须要勉强些,不可过虑于心。”

近前一看,胡母目闭神飞,乐声用手抚摸其身,面凉矣。

忙哭道:

“姑母死矣。”

瑞英、玉英、秀英、若兰等泣血惨痛,放声悲啼难止。

乐声停泣出房,令胡书觅夫前至龙华寺,扛抬寿棺,回家入殓,殡葬发丧。

玉莺闻知胡母西游,亦来奔丧,哭泣尽礼。

玉莺道:

“四位妹妹,母亲西游,亦不为夭。只苦于四位未曾许人,其念丢之不下。”

瑞英道:

“老母西归之言已定,侯百期后再醮。”

举家挂孝成服,姊妹俯灵前悲号,呖呖惨切,合宅举哀,悲恸无宁。

今且不表。

却言任安邦于桂闻讣,二人乘驹至门,下马入内,随向灵前叩拜。

乐声复礼叩谢,趋出外厅坐下。

于桂道:

“盟弟,令姑母往时还健否?”

乐声道:

“姑母往时俱安,因四月内,偶然抱恙,恋枕至此。不期昨晚危笃,偶尔西游。”

冯禄托茶,三人啜毕。

安邦道:

“令姑母无嗣,幸盟弟临此,也是他老人家大禄,送终系内侄在侧,可见定数耳。兄等择日薄奠,如今不敢相扰。”

说毕,二人起身相辞。

乐声相送,二人上马而去。

次日,龙华寺长老齐至,吊过,随铺设供像,追荐超亡。

礼忏叩拜雷音,解厄幽冥,告斗破狱,度亡散花。

七曰七夜已毕,王玉莺辞回,不讲。

却说任安邦、于桂、杜美娘、张玉凤、吴金凤等,命人扛送祭礼桌面入庭,陈列灵前,于任二人等,亲身拜奠献酒,命伙居道士朗读祭文毕,男女举哀三呼,焚化纸钱。

乐声叩谢。

三美入内,瑞英等迎谢。

三美相扶,仍行常礼,裣衽而坐。

桂瓶献茶,美娘道:

“列位姑娘,少节悲泣恸惨,太太年已老迈,不为寿促,命当西升倒返,难为四位姑娘无主。”

瑞英道:

“正是,母去儿孤,家下无主,幸表弟在此支持。”

吴娘有心探道:

“令表弟也须等太太丧事完毕,方才回杭。”

瑞英道:

“这凭他。”

言未尽,外庭酒席已备,三美辞出。

安邦、于桂客坐,三美序齿随坐,乐声主席相陪,冯禄、胡书巡杯供菜。

男女互相痛饮。

饮至日暮,于任一人别出跨马,三美内辞,即出乘舆,乐声送别回宅。

四姝悲泣灯前,乐声惨伤灵右,烦恼无限,愁忆难穷。

哀哀透于九重,惨惨悲泣—室。

正是:北堂长逝愁无限,娇女情恋泪流连。

四美守制,乐声披麻,光阴迅速,日月飞老,内外户庭不闭。

乐声道:

“列位姊妹在此,弟来半载,意歇回杭。又虑列位姊妹无人代为料理,奈何?”

瑞英谨:

“表弟,老母多亏了你,今已归仙,表弟可还少待,有事相商。”

乐声道:

“吾姊情深似海,今姑母去世,所主者在汝。愿四位中,当求其一,以缔百年。望赐允之,如吝不诺,弃姑母临终遗言,愚弟明早束装回去,别选姻亲,亦是归着。在此无益,空延岁月耳。”

边瑞英因三妹同坐,不便明言,忙道:

“吾弟请归卧室,有字奉覆。”

乐声闻言,道:

“谨遵鸾示,侯好音。”

随出内宅,回于书房。

想道:

“四女若得一人,何愁不一网而收?岂至洛浦之珠,湘江之玉,落于他人之手乎?”

这乐声自揣不表。

却说瑞英将乐声请出书房,忙同三姝绣阁裁笺,推研细墨,搦管在手,浓染霜毫。

又言:

“你三人可凑一律,以覆喜即。就是七夕联姻为题。我先起一句,你们三人依次序而赓,以图同谐佳偶,百岁良缔。”

遂提笔写道:云雨绵绵七夕天,蓝桥再渡是前缘。

隔溪洛浦休称羡,莫负高堂去后言。

四人共和,写于雪涛之上。

句佳字工,各各写毕,藏于匣内,令桂瓶捧送书房,交于乐声。

乐声一见,忙开匣取笺而视,字句新奇,再四精解,颠来倒去,念有数番。

不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回绣阁设盟联坦腹花营锦帐遇生狎话说乐声将诗拿着,翻来覆去,念够多时,思之再三,想是今年七月初五日,明晨过去,后日七夕。

又在诗第二句寻究“再渡”二宇,原来是瑞英再醮于我,

“休羡”二宇,有如许含蓄在内,后必有遇。

遂亦取出笺纸,依律各韵附回,忙取笔墨,亦挥一首绝句写来:巫云楚雨障江天,海誓山盟信有缘。

鲰生幸入天台处,忍负西归别后言。

乐声观诗,已知瑞英于七夕相会,答诗就姻之句,写毕,藏于匣内,交付桂瓶持回内宅。

瑞英等开匣取笺同看。

已毕,心下大喜。

到了次日,瑞英致奠母亲灵前,姊妹一同大恸,秋波血涌,莺喉哽咽,半晌而止。

入于内阁。

乐声这日独坐无事,作一词,名曰《忆家园》:广陵三春柳,欲蠲难释手。

默见洛阳花,知是含香蔻。

新秋七月天,鹊桥结采联。

非因千里遥,怎谐百岁缘?乐声吟毕,心中喜悦,静候来夕,以赴佳期。

过了一日,正是穿针之夕,家家乞巧,户户举觞。

这日,瑞英盛服美妆,六朝无赛,丰姿娇媚,宛若西施。

三妹代瑞英高掠云鬓,淡描娥眉,目如秋月,脸似春桃,柳腰怯怯,金莲半揸,樱桃点点,微笑闭目,独坐绣房以俟。

乐声边一夕换了冠履衣服,打扮了整整齐齐,要去消完前生夙债,自称我是风魔的色鬼。

只见星辰布列,秋月升空。

乐声趋赴灵前,拜罢而起,走入内室,来到绣房。

瑞英慌忙迎接道:

“今日果得和你谐百年的恩爱夫妻,千里姻缘,浑如醉里。”

乐声笑道:

“俏丽的人,到如今亦是月老配定。前世之缘,诚信流叶之奇,好似华丽之织梭。”

桂瓶陈卮于几,正是灯儿之下一对新人,锦衾中两般的阴阳物。

三妹入自己房去,谈笑相谑。

瑞英忙掩罗帏,与乐声举卮共饮,你恭我敬,相叙旅店相逢,正望永缔欢娱,今日青鸾同跨,岂非三生之缘。

二人饮了一会,酒兴微狂,私情顿起。

牛郎已渡于鹊桥,织女携归鸳鸯帐。

瑞英故意罗襦不解,留待郎侵。

乐声兴炽,代瑞英卸去罗绮,玉姿全露,紧贴柔肌,两情兴炽,鸾颠凤倒,二心同合,雨狂风骤。

佳人自得,两下恩情义重。

此时同床,有无限的倾心吐胆,百样温存,美中益美,亲上更亲。

乐声体不动而龟形自运,瑞英肌难稳而情穴相迎。

百般恩爱,千样哼呼,不表。

却说玉英、若兰、秀英共入绣室,坐谈相谑。

玉英道:

“咱瑞英姐姐,此时已入醉乡,不复于人世矣。”

若兰道:

“姐姐,这一件事,我们不知怎的有趣之味?”

玉英笑道:

“要知山下路,须问过来人。我们怎么晓得?”

秀英道:

“玉姐姐,我们明日等姐夫外出,须问大姐姐,便知如何。”

三人谈了一会,上床而睡。

三人各想起瑞英与乐声交媾戏谑,如何有趣,想了一会,不觉情如火炽,兴若酒狂,牝内津津作痒,遍身焰火如烧。

遂并枕共戏言,疲倦而睡。

却说瑞英喜贪乐声玉茎太过,久硬快美,有自得天然之趣,不耽受惊怕,宽心舒意,叫乐声肏至四更,漏滴铜壶,瑞英力怯魂消,乐声倚枕相抱,一同睡去。

次日天明,玉英、若兰、秀英三人早起离枕,吩咐桂瓶道:

“你与大小姐之室,送几件食物去罢。”

这时两人方才别枕,对镜临妆,自此同行坐守,两不相离。

这乐声与瑞英一丸拿在手中,嗤嗤的响叫。

方卸衣侵枕,瑞英亦未近身,先已颈竦。

忙道:

“官人,这是何物?妾身未曾到手,知此美快?”

乐声道:

“姐姐可将尊牝崛起,让我放入。”

瑞英道:

“你可与我一看,是怎么个物件?恐奴的贱体未必能承受。”

乐声随将金丹递与瑞英。

瑞英接在手中一看,道:

“此是何物,如此有趣?”

乐声道:

“你用手攒住。”

瑞英依言而攒,其丸嗤嗤的乱响,把瑞英震得浑身酸麻,忙道:

“喜哥,这是何物?其形不及樱桃大,恁般活叫,又是金子的,奴只说有多大之物,诚恐难当。”

乐声道:

“你放入牝内,看其有趣。”

瑞英闻听,情炽兴狂,慌忙将牝就丸,付乐声谨:

“奴不谙,怎么方可放入?”

乐声接于手中,伸至牝口,将丸用指送入牝内,但觉牝内乱跳乱震,越发嗤嗤的响,把个瑞英拱动情兴,浑身酸麻,口内啧啧哼哼称奇,牝内丢了几阵。

忙问道:

“官人,此名何物?”

乐声道:

“姐姐,我不骗你,此宝之名称为“缅铃”,出于洋缅甸国所产,一鸟名鸨,极好淫欲,在于水上,遇物则媾,其精浮水,被人取来,以赤金为彀,将其精收入,周封数重,此内响叫者,以是精也。

”瑞英道:

“天下有此奇物,做寡居者,亦可用之。”

乐声道:

“此物难以多得,世间稀少,或有之而且价值千金,莫说穷者之妇不能得,即少余之家亦不能遇此物也。”

瑞英道:

“此物如今在内,怎样取出来?”

乐声戏道:

“我只知进,而不知出。”

瑞英道:

“若果然在里边,把人都颤酥死了,不要命了。”

不知乐声何如,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回群花齐属收花主田家求助胡瑞英话说瑞英闻听不能取出金丸,吓的惊疑不止,说:

“若常在内,把人都颤酥死了,不要命了。”

乐声说:

“姐姐,这样快事,就于里边再住一年有何妨?只是便宜你了。”

瑞英被物颤得酥麻,一时慌了,道:

“亲亲喜哥,莫要呆了,必竟怎么样出来?”

乐声道:

“你将身子覆睡,其丸自出。”

瑞英依言覆睡,果然溜出。

忙忙用手握住。

乐声道:

“可将此丝绵盒儿盛了收住。”

瑞英道:

“果然沈重,嗤嗤的响叫不止。”

遂与乐声四腕相抱而睡。

睡至天明,二人离枕,梳洗完备。

乐声向瑞英笑道:

“你我二人已成夫妇,令妹三人独居绣室,甚觉不便。不如趁此佳期,叫他们都归于我,你姊妹得聚首终身,岂不甚乐?”

瑞英道:

“奴也有此意,待我与他们说说,看是如何?”

遂移莲步,走到玉英等房中来,见他三人刚刚梳洗,见瑞英进来,忙道:

“姐姐恭喜了。”

瑞英道:

“还要与妹妹们同喜。”

若兰道:

“我们喜从何来?”

瑞英道:

“为姐的已嫁喜郎,叫妹妹们另嫁别人,你东我西,甚觉不安。今与妹妹们商议,不如都归于一人,不知妹妹意下何如?”

三人早就有此心矣,见瑞英言及于此,遂含羞答道:

“任凭姐姐主张罢。”

瑞英遂命桂瓶设立香案,替三位妹子梳妆起来,也不用鼓乐,叫桂瓶请冯爷来拜天地罢。

拜毕,五人同入洞房。

治办酒席,大家痛饮至天晚。

散席已毕,姊妹数人各赴阳台,大振旗鼓。

但众妹悉属处女,未免与乐声云雨之际,苦楚难禁,无用细说。

自此四美同事乐声,五人夜夜取乐,甚是相得。

忽一日,冯禄进内道:

“相公,庭上有城外饭店田小乙求见相公。”

乐声闻听,出室来至外庭。

小乙跪下磕头,乐声将小乙扶起,问道:

“何事?”

小乙道:

“俺家玉莺姐,命我拜上相公,田望繁昨夜病故,又无族人,未有钱买棺木,特宋奉启。”

乐声道:

“你可先回去,我即令人送棺材去就是了。”

小乙回去。

乐声入内,瑞英问道:

“玉莺妹妹着人来,以有何事?”

乐声道:

“昨夜田望繁西归,无棺,巧玉二人命人来送信,似有求索之意。娘子何如?”

瑞英闻言,忙道:

“官人,古人云,婚娶死丧,邻里相助。况他曾拜过我母亲作为干母,又与君有交情,论情亦可相励,论理亦可相助,必要周全,始终如一,勿作半途而止。”

玉英道:

“喜郎,济人须济急时。”

若兰道:

“为人须为大丈夫。”

秀英道:

“官人患难中救助,明中虽然不觉,暗中丝毫可也不错。”

乐声闻言大喜,令冯禄、胡书二人,买棺送于田家店而去。

乐声来到书房闲坐,不多时,只见冯禄、胡书回来,道:

“田家二位姑娘拜上相公,同四位娘娘,又说改日来宅叩谢。小人每人赏银一封,小人不要,那姑姑不肯收回,必欲相赏。”

乐声道:

“你二人可收去用罢。”

这时吴金凤、张玉凤、杜美娘三舆齐至,进入庭脘下舆。

只见三妓趋入内室。

瑞英等一齐出来迎接。

乐声忙问道:

“三位齐临寒舍,有何见谕?”

美娘道:

“冯相公,妾等同来,欲求全生,不罹罗网。未知相公与四位姑娘,肯开一线之恩,救其残喘?妾身等自有日用,以给其身耳。”

乐声道:

“此语因何而出?三位贤卿,亦要明说,吾知其情由,方敢领命。”

美娘道:

“于大爷施恩济拔,门下归附不少,前月端午共舟之游,内中二位,力冠三军,气可推山,皆是于爷、任爷契下。今已招统兵马十余万,大金斗关玉泉山驻扎,早晚到此,密约任爷、于爷里应外合,有不轨之谋。幸前日任爷醉露其言,要将妾等作宫御,止候兵临举行,今日期将至,妾等虽在风尘,每阅无主,独相公慷慨义侠,未必与他们同谋。妾等三人,情愿洒扫应使,不欲为他宫御。趁此时内外无一人知晓,惟我等独闻,故此特来投靠。”

瑞英道:

“你三位知此利害,特来相倚相公,你三位若归于妾帏,同侍官人,务要改去平庸之品,必效我闺阁良态,方可允留。”

三妓齐道:

“若得娘娘金诺,妾等愿弃邪投正,以归清静之乡,岂存蠢虿之心,如蹈前辙,天不覆,地不载,尸首异处,妾等三人,情愿侍终,亦无别议。”

乐声闻言,心中自揣要留,不好启口,只是不作声,把眼只望着瑞英扑闪。

那瑞英是贤慧仁德之妇,玉英有才不妒,若兰宽裕器洪,秀英义供担当,各各揣知乐声心腹,是花柳营阵之辈,情罗淫网之士,一齐说道:

“既尔等愿欲如此,何为不可?就录于帏帐,以待良人。”

三人闻言,倒身致谢。

瑞英扶住道:

“三位妹妹,更服换妆,俺相公自当笑纳,不必怀疑。”

乐声心中大喜,暗道:

“有趣的冤家,知我心腹。”

遂不辞,亦不语,任瑞英主张。

各人将细软东西搬入院内而去。

正是:三妓相投其义侠,准拟跨鹤上历州。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回冯乐声雇车回家张玉月邀妹来投话说乐声见三妓齐归,自觉此地难以居住,心内惆怅。

即与瑞英等商议道:

“此处不可久居,倘二人大事一就,必徵于我。咱不早出此大厦,归回杭州,恐出别事。幸而信息早到,不如先走为妙。”

商议一定,就令冯禄雇大车四辆,择定次早出城。

只见二舆至庭,是田店阎巧娘、王玉莺,出轿进入内宅,瑞英等数人接入内室。

玉莺看见绣帏各种物件乱纷纷的甚不齐整,虽吃一惊,又不好问之。

巧娘一看,使知有远行之意,幸而今日忙来,若明日来,亦不得相会了。

忙道:

“前日多蒙列位姨娘厚爱,焚身难报。”

方欲跪下叩谢,瑞英等相扶。

乐声作揖,让坐已毕,巧娘道:

“多蒙厚赠,不能相报。自先夫弃世,尚未百期,房主讨房钱,物件售毁无存,并无所倚。”

遂一手将瑞英拉于厨后,哭道:

“我的娘娘,念奴无主失亲,我二人特来帮副姨娘,可念前情,留妾等同供洒扫,愿托终身,万望怜悯救急,铭刻不忘。”

瑞英耳听心想,向日之情,亏他二人,方有今日之乐。

况且我家富饶,相公又殷实,岂多了他二人。

此回杭州,可以料理事务,又可付托。

遂至乐声面前,对面坐下。

瑞英道:

“这二位姨娘到此,官人你可猜一猜,来此何事?”

乐声道:

“来此系缺乏相贷。”

瑞英笑道:

“官人恭喜,我等又添了两位妹妹。”

乐声闻言,暗道:

“可是造化,俺命中花星照,只为得了下面大具之具,今不要求媒纳采撮合,自己上门。怎么今曰又添了五只没脚蟹?”

亦不回言,只看瑞英发付。

瑞英是个伶俐之人,忙道:

“二位妹妹,既来之,则安之,小妹我已自就主定了罢。”

玉英笑道:

“大姐姐广收英才,与消魂种帮衬哩。”

九妹大笑,好似大会瑶池,重重仙氏,叠叠奇花,倚立乐声面前。

乐声大喜,又命冯禄车二辆。

不一多时,车夫齐备,马匹俱全。

一宿已到,次早,九女各自登车。

瑞英身傍带了金玉宝物,大车裁定应用物件,车夫推车,出了洛阳城外。

上了官道,胡宅封锁已毕,留一封书信,置在庭几上,以付任于二人。

遂兜定丝缰,出了洛阳城。

赶上事辆家眷人等,是日奔程赶路,刻刻加鞭,直扑大路而行。

这且不表。

却说张玉月丈夫张得胜,出征死于沙场。

玉月无主,思欲再醮,又无像乐声之人,不能遂心。

在妹子张玉梅家中栖身,不是常法。

想到终身难以结果,又怜妹妹孀居,日用甚是艰难。

这玉梅的人物标致,比玉月更觉有些妙趣。

这玉月又思想乐声欢娱之妙,一心苦守,晓得乐声尚未娶妻,趁妹妹还有文钱,尚可拿作盘费。

雇了轿子,抬至杭州,以便投托。

遂与玉梅计议妥当,叫了两乘小轿,—直扑了杭州城而来。

及至进城,寻至二郎庙前,问着冯乐声住处,说是乐声至亲,远来相探。

书童冯书道:

“二位大娘既是远来,请进里面坐罢。”

丫鬟玉容道:

“我家相公洛阳去了半年,不见有音信回来。家中无人做主。”

玉月与玉梅听了,面面相觑,心中不快。

玉容道:

“二位大娘不必怀疑,在此住下,既是相公至亲,住上几天,再回家去何妨?况是远来,未有就回之理。再者家下庄租尽有。”

冯书道:

“极好,不要吃惊。”

玉月姊妹二人闻言,只得住下,遂打发轿夫回去。

是晚,玉月二人吃过茶饭,已是掌灯时候,少刻起更就寝。

一夜寂寞难挨。

次日起来,梳洗临妆,玉月姊妹二人见乐声不在,甚觉无味,着实不安。

正在两难之际,不料事有偶然,话有凑巧,这日乐声车辆已至杭州城南门塔下。

冯禄下了牲口,乐声令冯禄牵了马匹骡子,先进城至家。

不知乐声怎样,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回迁居打造合欢床登舟取扰高秀峰话说乐声车至杭州南门塔下,打发冯禄先回家去送信,自己侍立车傍,与瑞英看塔。

冯禄到了家中,冯书迎见,道:

“哥哥回来了,相公在那里?”

冯禄道:

“相公在城外。”

把四匹牲口拴定,玉蓉迎着叫道:

“禄哥哥,回来了,内里有两位大娘,说是相公的至亲。”

冯禄进内,玉月一见,忙道:

“禄哥,你相公可曾回来么?”

冯禄道:

“大娘,我家相公回来了。”

玉月向前道:

“禄哥,我丈夫去世,并无倚靠,你知相公与我之事,特来投他。昨日才来,还借重美言一二。日后自有报答你处。”

冯禄道:

“不妨,在我小人,你可须要小心一二,我相公有好些家眷娘娘人口回来,正好聚会哩。”

忙令冯书收拾扁担绳索,一同出城。

早至塔下,冯书见过乐声。

冯禄趋至瑞英车前道:

“娘娘,家中有两个女客,是相公的旧相识,昨日才来的。”

瑞英问道:

“姓甚名谁?”

冯禄道:

“姓张名玉月,那一位是他妹妹。”

瑞英道:

“是官人知心者,我亦不可梗阻。”

遂吩咐冯禄道:

“你与俺拜上那二位,不必疑惑,你说娘娘要留你一处同待相公哩。”

冯禄说:

“理会得。”

只见乐声叫了九乘小轿,瑞英等下了车上轿,将细软之物,令冯禄等挑定,车夫推车,一齐进城。

不多时,来至冯宅门首。

乐声先入家庭,看见玉月,又同着一位女客来迎。

心中纳闷道:

“怎么家中预先住下两个花星?幸我那瑞英贤德,不好捻酸尝醋。”

只得向前作揖,笑道:

“久违贤卿,此位是谁?”

玉月道:

“妾身之妹,寡居不久,奴今领来同侍君子。惟祈不弃蒲柳是幸。”

乐声看见张玉梅玉姿花貌,忙道:

“多蒙雅爱。”

玉月道:

“官人远路风霜,且自料理事务。”

转眼见瑞英下轿。

这玉月是冯禄先嘱咐过的,遂同着妹妹迎接出来。

瑞英一见,携手而入,笑容可掬。

玉英等下轿,随后挨序而进,站满庭中,似瑶池仙姝,初临玉殿;若槛内名花,乍吐金英。

乐声将行李收拾查点完备,趋至瑞英面前,道:

“娘子,房屋窄狭,屈尊一宿,明日再讲。”

瑞英道:

“强似车上途中劳碌,今已至此,何必计较?你们众妖妹暂且歇息一夜,明日自有安置,勿得举念生怨,以惊苦郎君。”

玉英道:

“大家过日子,何论今日一时局促乎?”

众人道:

“大姐姐,不妨,何劳计念?”

遂各净面收拾。

这玉月同妹妹相帮炊粒煮茗。

正是:囊中金玉重重集,室内家人个个贤。

乐声携了众家眷回家,屋宇窄小,安住不下,随即买了周乡宦大房一所,花园湖石假山,无景不备。

遂移大厦内居住。

又因寝榻狎媾不畅,随唤木工细造合欢床一张,长二六,宽三八,拣采铁梨木水磨造作,数月方成,果然妙极。

雕龙舞凤,卐字回纹,影照人双。

又制锦衾绣被一床,长三五,阔三六,用蜀锦十端,西洋锦帛二六为衬,重茵叠褥,流苏大帐,金钩分挂,鸳鸯枕三副,安置两端。

瑞英主正,玉秀等次之,挨序而立,惟张玉月同妹居后。

日则同席共餐,夜则连衾共枕。

乐声一夜遍狎,众美离枕而起,着服裹足,栉沐临妆。

乐声趋出外庭。

却说店家高秀峰前年重九取扰乐声,念念在心,闻得乐声近日回家,买舟于广陵涛,拉妓李桂枝以侑觞。

特谴童仆来邀乐声。

高秀峰设席舟中以候。

乐声闻言,踱至桥边,登丹进舱。

桂枝迎迓,秀峰见礼,分宾主而坐。

吃茶已毕,高秀峰道:

“向承乐翁相邀,未伸寸敬,今特相邀,少具杯茗,聊为洗尘耳。望乞海涵,毋叱菲薄。”

乐声躬身道:

“何劳覆召,足见通家至爱。”

秀峰道:

“今妹丈生意若何?可曾回府否?”

乐声道:

“舍亲广南作古矣。”

秀峰闻言,嗟叹不止。

乐声道:

“此位贤卿是淮?”

桂枝道:

“冯相公,你莫不是我云姐夫吗?”

乐声想道:

“哦,原来是我先荆之盟妹也。失敬失敬。”

酒满金卮,肴列于几,三人共饮。

舟棹湖波,山青树翠,岚光满目,水势悠悠。

舟来山往,岸头人移。

游艇似蚁,登眺如云。

少顷,阴云密布,霖雨骤然。

舫窗早蔽,锦缆将拴,避雨于柳堤矣。

桂枝擎杯奉乐声。

乐声接过,秀峰已酒酣大醉,凭几而卧。

桂枝暗思:

“此乃云姐蛆得意之人,我闻名未会,今幸有缘,且主人大醉,不若于舟中稍沾雨露,试试冯郎妙处。”

遂道:

“高管家,你老爷酒醉已酣,你可将此暖酒取去。同冯大哥吃两杯,雨止好回去。”

乐声知桂枝之意,道:

“高大官,这肴取两样去,坐在前舱,同船家等用两杯去。”

天还尚早,雨也未住,高管家果然取肴拿酒,往前舱而去。

桂枝自掩船窗,秋波斜视送情。

乐声亦恋青年美艳,情动如火,暗吞丹丸,立刻起马,将欲迎敌。

不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回乐声舟狎李桂枝坐列娇娃十二名话说乐声见李桂枝秋波斜视以目送,不由的暗吞丹丸,立刻起马,将桂枝搂抱怀中,褪下裤裳,牝就龟头,往下一坐,低低一声“嗳哟”,茎已全入。

乐声紧紧搂定,桂枝牝中如火炭相蒸,烙得美快非常。

不敢放浪,只恐醉东惊觉。

乐声运机,以展挑刺之功,大创大突。

桂枝大快,暗暗想道:

“妙姐姐在日,得此妙人,匿而不露。今日方知此尘世无双之物也,此我终身人也,不可轻弃,舍他难逢。”

被乐声奋钻狠刺,胀瞒琼宫,桂枝兵败而迟。

乐声撤茎,桂枝瞥见,忙忙用手揝捻,惊骇道:

“冯哥哥有如此之珍,天下鲜矣。令奴美死。君今阃政若何?”

乐声道:

“寒荆有十一人,俱贤德仁爱,明日相请至舍一会,以便来往。”

桂枝又想:

“此必奇物所致,又虑人多,不得广沾其惠。我若不行,弃此难再。如沙取油,若水捞针,便一月一度,已抵一年之欢。想他大娘必是贤慧之人,方能留此十余人,我今幸而赎身,正好商量。今日不免约冯君偕宿一宵,以探内政,再较其本领。”

二人相约一定。

刚刚分开各坐,秀峰已觉。

忙唤小二,再取酒来。

乐声道:

“酒兴已足,幸雨稍止,趁此下船,恐再贪几朴,不能抵寓。”

桂枝道:

“冯老爷,酒已足了,恐雨再下,不得进城,泥泞难行。”

秀峰道:

“再少坐坐才好。奈雨阻其兴,改日洁卮再邀。”

乐声道:

“多承盛情,感念不尽。”

再三谦让,遂尔登岸。

张伞着履,桂枝上轿而别。

乐声命冯禄回家,自踱南城外,以待桂枝收拾细软皮葙,同入于轿内。

丫鬟赛月随后,乐声先归。

入于内室,瑞英等齐迎坐下。

乐声道:

“夜来有背诸卿。”

瑞英等齐言理当。

众姝群坐,只有冯书在庭外屏边传语道:

“门外有女轿一乘,已入中庭。”

桂瓶忙入内室启道:

“娘娘,冯书传言,外庭有女客下轿。”

瑞英心中已明,暗道:

“这风流种可也不好,但御一女,便要随嫁跟来,倘若百宿百来,有何底止?必须戒严方好。若不出迎,相公体面何存?若要优待,官人仍又放肆。”

想想道:

“也罢,只许收此一人,日后不容。”

心中打算已定,瑞英道:

“从妹妹,随我来迎你们这般酸种勾人魂的人进来。”

玉英等闻言,都一哄而出。

乐声自己心中想想思思,过意不去,又想:

“当初不该拜求技术,如今被他吃累,弄了一阵花精在此。”

坐着自思自忖,不表。

再说瑞英等众人步出内室,来至外堂站立。

乐声潜立屏后,只见李桂枝下轿,赛月携着皮箱,随后而进。

桂枝举目一望,吃了一惊,自想:

“这—起堂客,个个标致,如一片采云,数株玉树。”

遂行至庭上,见瑞英居中,左右各排五美侍立。

桂枝进来,见貌辨色,心中凛然,暗道:

“冯郎,奴无主意,无故恋君到此,没奈何,用个小心,先行门户中礼,看他怎么待我?”

只得向前道:

“列位娘娘见礼。”

朝上下跪。

瑞英见他小心,忙忙扶住道:

“妹妹不必如此,只行常礼罢。”

桂枝遂立身道:

“从命了。”

向瑞英行过礼,遂向左边与众美敛衽,又向右首与众美敛衽。

乐声隐于屏后,窥着瑞英作为待人,桂枝行礼毕,瑞英将桂枝迎入绣帏,一同坐下。

茶毕,瑞英道:

“请官人相见。”

乐声闻言,只得皮着脸儿,进室作揖道:

“昨日取扰芳卿,今蒙玉临。”

桂枝道:

“特来谒见众位娘娘,求无见弃。”

瑞英唤冯禄向库房取银三两,办会亲筵席。

冯禄理会而去。

乐声出帏,走至院前,见壁上有字纸一篇,近前一念道:

“乾天坤地,日阳月阴”等语。

又看各姝名次,派定任事。

暗想:

“吾妻治家有法,闺教森严。”

忽见秀英走来。

不知有何事体,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一回梦师兄戒禁浪狎止宣淫获福富贵话说乐声正在院中,看壁上之字,忽见秀英走来,说道:

“席已摆上,请新郎赴席。”

乐声进入绣帏,道:

“得此群芳,罗列满席。”

遂一齐坐下,开怀畅饮。

如群花吐艳,似金莺唤友,互相推杯进爵,沈醉高歌。

饮至初更,酒尽肴残,女婢秉烛,一齐进入内室。

灯烛辉煌,兰麝氤氲。

复脂馥馥,玉貌盈盈。

解衣的玉肌早露,换鞋的金莲忙钩,登床的玉山先欹,挨枕的香腮斜倚。

朵朵玉姿,砌于锦衾;点点樱桃,架于鸳枕。

众花仰屄,立伺郎淫。

乐声酒兴放纵,心畅神逸。

灯下取匣,展开锦盒,查数缅铃,刚刚十二金丸。

一总交付瑞英,散给各姝。

每人一丸,送入牝内,人人爽快受用,其妙无比。

乐声忙吞丹丸,立刻起马,先肏瑞英,云狂雨骤,美畅难言。

诸美仰观,情兴大动,幸亏屄中金丸交战,趣畅爽乐。

次御玉英,牝内茎笃,二人竦美,如在浮云,津流莫止,香肌遇风,摇摆不定,得意早旋,下身侵枕。

再狎若兰,龟寻玉液而饮,点首不住,有无限奇妙,香涎渍渍,四体难支,早歪重茵。

连媾秀荚,高竖金莲,牝开屌投,刺透琼室,美波滚滚,肌体无宁,口冷而去。

离鞍罢战,玉莺赴敌,屌攻屄合,杵串花房,香津滚滚,淫露涓涓,汗淋气喘,随下征鞍。

巧娘对阵,牝口忙迎,全龟陷没,水流汪汪,叫道:

“不好了!”

难以抵挡,回马败阵。

玉凤帅兵,列营待将,乐声—骑奔入,大创大冲,美酣莫遏,波练汹汹,撺下陆地,傍枕而避。

金凤亦来大战雄才,阔斧长牌,不防乐声金枪穿透,重铠难遮,流汗渍渍,败退花营,靠枕而卧。

美娘拼命,张牝露形,螺黏玉茎无遗,扭扭乱叫,越舍亦闻。

乐声不舍,大使长杆,往内乱钻。

美娘着忙,叫声“罢了”,手足如绵,逃之夭夭。

玉月见了,款起金莲,乐声忙投玉茎,奋力一刺。

玉月将身一缩,花露早饰,迷述昏昏,无复人世,半时方醒,口说“有趣”,逡巡而起,躲入衾中。

妹妹玉梅道:

“好冤家,心情忒狠,把我姐姐战败,不要走,我来敌你,拿你下马。”

将两只玉股裂开,拿出一物,半红半白,细腻如面,似眼非眼,只见些乱蓬蓬黑须,搭散着两边,翕翕而动。

乐声一见,叫声:

“小冤家,我有甲胄紫金披挂,卷沿生皮帽,白玉长枪战杆,况有乌缨拥护,二子相随。”

玉梅见了,把牝往下一坐,玉茎全入,如生成一样,紧紧相扣。

乐声用机,或伸或缩,这玉梅先前还好,只因不知机,贪欢爱美,误吞玉杵,满户乱拱乱钻,难以招架,遍身是汗,满牝流津,汪汪直向外流。

手足酸麻,如立秋千索上,不能定止,忽跌于众花中。

乐声就如出山猛虎,如兴雨蛟龙,腰挺玉麈,好似断桥的丈八大矛,大战虎牢关的威勇,酷像那战国时举金奠的大将军,诸王拱手。

加了一个大元帅,满花营锦寨,觅名媚而战。

李桂枝道:

“果然这冤家利害,把我一群名花娇娃,被他枪挑炮撞,个个倒西歪东。奴不报仇,谁人敢去!”

忙忙隔越数层人奔至。

一手抱住乐声,搂于怀中,酥胸紧贴,犹生漆而黏,如笋筲而扣。

乐声一动,桂枝亦摇,桂枝体摆,乐声腰纵。

茎刺牝内,屄扣屌身,丝毫不露。

乐声被桂枝紧紧相缠,遂用内法,将屌奋力一钻,速顶数下不止,往后一缩,踏钩数十次无休。

肏得桂枝酥软,麻木难禁,屌胀屄满,无容隙处,大有足快。

哼声:

“罢了,指望与众位姐姐报仇,拿他下马,谁知力不能支,肏得云鬓产松,玉钗坠,两腕难抬,金莲相环,绣鞋搓落,情穴汪汪,屌柄锵锵,屄户或闭或开,口懒言,身如柴,无复再捱也。”

乐声得胜,解胃卸甲,下了征车,搠枪拴马,拥众姝而共酣睡,不觉东方之既发晓。

却说乐声次日醒来,已日上三竿,二八佳人,披绣襦,挂珠环,个个施朱涂粉,掠云擢凤,以备罗坐同食。

及早饭后,乐声步出外庭,行至花园书室内,见案上有古诗一部,揭开观看,忽然心迷抻倦,不觉隐几而卧。

梦中游至郊外,遇二青衣道童,笑迎乐声道:

“来的凑巧,我师父着弟子等特来请你。”

乐声一时心忙,不问你师何人,即同二道童行至一山。

只见悬崖峭壁,古柏苍松,转过山傍小径,逾岭越岗,望见绿柳红花。

行不半刻,到一居宅,前边流水,树木森森,鸟鸣花落,与世界不同。

二童进内,不多时,一叟扶杖而出,笑对乐声道:

“与子别后,不觉数十载矣。”

引乐声同入草堂,又引至山傍,只见万卉齐集,名花盛开,泉水漫漫,两岸桃花,行过涧上小桥,至山岸下石洞口。

老叟推开石门,携手而入,石床石凳,炉蚝书画,种种皆备。

乐声暗想:

“此真仙居住。”

二人宾主而坐,老叟言道:

“贫道与子,原是同门修练,子思尘凡之念,故尔分别。业已多年。贫道潜陷学道,得究深源,昨日瑶池赴宴后,迁居此地,人迹不到,名曰“桃花洞”。

昨日偶于山前,遇庐山全真同古棠长生仙,言在杭州授子丹药比甲之功,此二人之术,皆玄门外道孽过也。

近日二人洗去外道邪木,故能与我相会。

论子前修炼之功,当列大唐公侯之位。

因你淫媾多女,虽有夙缘,未尽婚礼,以犯奸淫之罪,幸有爵位折去,不致夭寿。

贫道因念子同修炼,恐于堕落,故相邀一会,子宜戒之,改过自新,行善积德,则可享此生之福。

待汝凡念尽脱日,贫道引子,复入玄机,再皈大道,永享洞天清福。

如若仍前淫媾,不知回头,则永堕地狱不超。

虽贫道亦不能相援矣。

子当谨记,毋得醒后忘之,而废贫道一番相援之心。

”言毕,童子献上香茗山果,品品清香佳味。

茶毕,乐声叩谢指迷之德。

求问姓名,老叟微笑不答,即命二童送乐声回去。

乐声见其不言姓名,只得拜别,随二童而行。

仍过前越之岭,二童相辞,就地起了两道青云,腾空而去。

乐声忽然惊醒,梦中言犹在耳。

仍坐书房,细思人生光阴,血气有服,以后当清心寡欲,永戒浪狎平庸,私媾妇女。

却说瑞英在内宅,同玉妹等道:

“边消魂种,仗着妙物,孟浪而为,俺当止戒。前者与桂枝一晤而归,倘若再交再来,有何底止?不若禁劝他方是。”

玉英道:

“不但分爱,亦且丧神。血气有限,身体要紧。”

若兰道:

“二位姐姐,你我都该怜恤官人,谏止他才是。”

秀英道:

“大姐,你还要立上一个规矩,不令郎君外狎之交,亦留余惠于俺等。”

瑞英笑道:

“极是。”

遂裁花笺一幅,命秀英提笔写之:古云:人生百岁奚期,财帛千笥难料。

囊积如山,不营而成,浑身中体,血气以凋。

财命两股,为人自宝。

官人入室,多事不暇。

出外招媾,莫胜不念。

身家为重,荣卫为艰。

凭有限之精神,而填无穷之欲海,帏中群玉名花,胜于平庸,相尘媚娘情种,岂于嫡妻?财多情广,力到恩浓。

君乐时诸妹尽足相欢,众姊亦可同乐。

排诗有和,进酒堪歌。

兹者诸妾共誓,祈君止足于花街,禁狎于柳陌。

保爱尊躯,吾侪幸甚。

倘见字不悛,仍蹈前辙,瑞等等远君身,杜门永不相会。

如守此言,百岁共谐无怨。

朝欢暮聚,上光祖宗,下绵瓜口。

书香自有承接矣。

是月九日共具。

秀英写毕,瑞英命桂瓶黏于闺约之后。

正值乐声从书房走来,行至绣室前,见壁上有黏着字纸一篇,念之数次,诵之再三,心领神服,想道:

“娘子等共立戒约与我,大是有理。我自今日以后,若逢邀,我止饮酒,不宿妓,亦不过宿于外。”

遂进帏内道:

“列位贤妻所示者,良言也。卑人大快领教,意欲在门前开一典当,赁一二外手营运,所得微利,添补而用,亦且此事极稳,又不亏损,如放帐,白白送与他人用,好者讨其一半,若难讨者,本利俱无,不如典当为妥。未知娘子心下若何?”

瑞英道:

“典当称商,不止微利,可以行得。”

乐声与瑞英议妥,次曰,命冯禄治办酒席七桌,定戏一台。

不到半日,肴品齐备,列几于堂。

上面当中一席,乐声独坐,左三席,瑞英、玉英、若兰、秀英、阎巧娘、张玉月,右三席,王玉莺、吴金凤、张玉凤、杜美娘、张玉梅、李桂枝等。

次序坐下,子弟奏乐,帘外演戏。

内中看的极明白,外面不能窥探,掩映以分内外。

乐声饮酒之间,命冯禄把匣拿来,将匣内第一股八宝钗,上面镶玛瑙一颗,映月珠一粒,猫儿眼一颗,鸦儿青宝石一块,南池珠—粒,鹤顶石一块,摩尼珠一颗,定尘豆一粒,霞采增光,瑞气笼罩。

命瑞英插于乌云,映在人容玉面,增其美态,助其姿容。

又取一股紫金钗,镶二宝石在上,鸦青映光,珠吐白亳,奉与玉英插戴。

以下十美,与玉英钗俱是一样,惟第一股瑞英金权,八宝嵌成。

戴完,普席进酒观戏,演一本《五福记》。

开场帘外而唱,正谓:妻妾满坐,金钗两行。

夜残席散,请姝两排,乐声居中而行。

女婶提灯,引入内室。

次曰,乐声令人工收拾门面整齐,开张典当,每两一月取利二分,好不兴头,门庭如市。

瑞英生子,玉英育麟,若兰抱孩,秀英怀孕,诸美各生数子,乐声大富,不可尽述。

一典之下,又开三典,夫妇峥嵘,儿女满堂。

瑞英生七子,长者取名千椿,次子千龄,三子千柏,并子松、千遐、千社、千庆,一年—胎。

玉英生九子,取名俱是千字在上,福山寿海诗礼乐射御。

兰娘等以下诸姝,俱各生子,多少不一,合算共生百子。

个个面方耳大,口阔身厚。

乐声年将五旬,瑞英内相夫君,玉英等皆教诸子成器。

这乐声向善,施助不缺,南修桥梁道路,西建寺观佛宇。

瑞英等虽不吃素,心好行善,屡行方便,待仆婢无半下笞辱,众姊妹无偏向异论,如同一母所生。

众姝侍巾帏房,敬夫恭顺不怠。

帐记内库,诸美清白。

这乐声内外不通于异姓,闺音不尚喧嚣,真是治家有方,帘内无谈。

家中典库,长男数嗣承顾。

又训勇者弓马,投唐灭隋,功名显达。

唐取登科一品翰苑。

乐声受封,诸姬赠诰,一门荣贵富贵。

至今此地御商第一家也。

真个白金厚积,细软盈箱,动者千余,行者万橐。

有裕于大明,续赋于盛京。

嗟此风流得子,至富至贵,妻妾生麟育凤,余无他词,罄以铁管矣。

聊赠埋言述意:诗云:胡本初微出自冯,洛阳好盼十枝红。

瑞玉秀兰皆名葩,玉月巧梅共化工。

狎俊远游归大梦,探亲内侄代姑终。

如花二六金钗醉,赢得高堂子贵荣。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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