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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之欲作者:不详字数:93465字TXT包:楔子喜气洋洋的日子里,龙君儿认真尽职的扮演好伴娘的角色,当新郎抱起新娘准备走出房门时,她一马当先的打开门冲了出去,一个刹车不及与门外的来人撞成了一团。

“天呀!是哪个火车头,走路不看路的。”

君儿抬头看向垫在底下被她称为火车头的人。

“嗨!小辣椒,我们真有缘呀!”

连傅麒在听到他曾经听过的火车头称谓后笑得开心不已,抬头迎向那张他怎么也忘不了的俏丽脸庞。

“又是你,你这个“顾人怨”的火车头怎么会在这里?”

君儿火大的戳着他结实的胸膛。

真硬,她揉着戳疼了的指尖。

“我是伴郎,当然得在这。”

连傅麒微笑道。

她似乎没意识到两人此刻的姿势有多暧昧,她跌趴在他的身上,和新娘一样雪白的小礼服翻飞而起的层层群浪覆盖着他,而她的大腿内侧正抵靠着他的大腿内侧,她等于是骑在他的右大腿上,那柔软儿炙热的部位熨烫着他有力的大腿肌肉,他享受得根本不想提醒她。

“你是伴郎?!你怎么会是伴郎?”

君儿怒火熊熊的抗议。

“我怎么不该是伴郎?”

天呀!美妙的享受在她扭腰摆动之际变成磨人的难耐,他的男性几乎是立即的硬挺了起来。

“如果你是伴郎,那我就不当伴娘了。”

君儿忍不住要尖叫了“君儿,你不当我的伴娘,我不就结不成婚了?”

新娘靳艾苓觉得有趣的插话。

“别说笑了,你是我的新娘,婚当然得结。”

新郎山下哲也不容反驳地道。

“那君儿就得是我的伴娘,我可不要临时找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当伴娘。”

艾苓接着道。

“要我当伴娘可以,伴郎得换人。”

君儿转向哲也抗议。

这时连傅麒发现君儿的低胸小礼服似乎有下滑的趋势,一只圆润白皙的玉乳越露越多,那顶峰上的红梅几可入目,刺激的画面令他浑身血流湍急了起来,他感觉到自己的下身快要在裤子里爆炸了。

“我想不到其它的人来当我得伴郎。”

哲也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可以让好友甘愿躺在地上不想起身,但从君儿的反应中,知道他们两人似乎有着强烈的电流迸发着,逐闲适回答。

“可是……”

君儿仍不放弃。

“哲也,你们先走吧,我们随后就到。”

连傅麒硬是打断君儿的话,请新人先行一步。

眼看着他们越行越远,君儿火大的正要向身下可恶的痞子开骂,一股蛮力将她压下,她碰撞上了他的唇,二度要开口骂人,却被他湿热的舌疾窜入口中,狂猛地夺去了她欲发表的恶语。

连傅麒贪恋的品尝君儿口腔中柔嫩的每一寸,记忆中甜美的滋味袭向他。

他缠绵的挑逗着她的舌;大手推拱着她滑出衣外的胸脯,两团白嫩承受着他大掌的挤捏,胀大且瘀红不已。

君儿脑海里似有一壶开水煮沸般,阵阵升袅的云雾让她的意识一片白茫茫,她本能的加紧双腿,小手紧抓着他的胸襟。

迷蒙中,她感觉到他放开了她的唇,舌尖却转滑至她耳垂进而张口含住舔弄,她从未感受过的一股骚动自他的唇舌传至她的神经中枢,轻轻吟喃逸出口。

他的唇慢慢往下啄吻,星眸迷醉的她意识着他有如带着电流的唇。

他吻过她的锁骨、乳房,终至她已滑出受礼服包裹的蕾尖,她看着他圈舔着乳晕周围,一圈又一圈,缓慢而煽情地诱惑着她的观感,她可以感觉到胸乳胀痛不已,身体自有意识般将娇艳如莓果的乳头推送入他的口中,任他恣意尽情地大口吞食、用力吸吮,她只能伴以粗喘、爱娇的嘤宁。

好甜。

连傅麒仰望着夫趴在他身上的女体,一只嫩乳经过他的润泽,像成熟的水蜜桃,乳头有如挺立绽放的红樱,整朵花蕾沾染了他口中的唾液而变得水灎灎,看起来敏感而无助,滋味是如此甜美、醉人。

“你……”

君儿努力地想拉回涣散的意识,可他的大手似有魔法般,在他的掌中,她从未让异性碰触国的胸房似乎变大了,饱涨的紧实感在她胸闲扩散,勾期她体内一波波的热火,让她四散的意识更是迷离。

人间美味啊。

他拉下她勉强遮掩着另一只热乳的布料,它的弹跳而出,让他的呼吸更是深沉。

“不……”

她无力阻止他的进犯,眼看着他以目光吞噬她,她羞怯的想起身。

“别,别怕!”

他制住她,一手捏握住狎玩过的软热,继续拉扯逗弄顶峰的红樱;另一手拱高未受到照顾的椒乳,捧握着似在测试着它的重量,眼神专着凝视着顶端粉嫩的花蕊,拇指轻抚上,那丝滑的触感随着他的搓揉变得坚挺而艳丽有如一颗红宝石。

他有如饕客般张口吸吮住尖挺的乳花,以齿啮咬继而狂吮,感觉它在他口中益发硬挺、绽放。

“嗯……别……求求你……”

一片霞红在君儿颈脖、胸口、玉乳闲泛散开来,她只觉得浑身颤抖不休,甚至不知自己要求他做什么。

他取起她两腿夹的大腿,以膝盖顶她两股间缓慢而磨人地搓抵着,隔着丝薄底裤不断朝着她的幽壑刺激。

君儿只觉得有两把火上下灼烧着她,惹得她更是不由自主弓起身子、夹紧双腿。

两股火力流窜在她血管经脉里,汇成一个漩涡冲击着她的下腹,她款摆腰臀承受着他的顶触,那漩涡转呀转的速度越来越快,突然一阵强烈的悸动在她下体爆开,她发出一声尖叫。

他欣赏着怀中佳人达到高潮的迷醉神情,大手顺着她的小腿再沿着大腿而上,不意外摸到她两腿闲湿腻的稠液,她的整件底裤都湿透了,也沾湿了他的裤管,他满意的将手滑进她的底裤,手指探入尚在痉挛抽搐的花径中,柔嫩的内壁肌肉紧密的贴合着他的手指。

“好痛!你对我做了什么?”

突然的入侵让君儿痛的回神,她用尽全力挣脱离开他。

天呀!这里可是随时会有人经过的走廊呢!他……他对她……泪水霎时涌入委屈不已的君儿眼礼。

“做什么?不就是是你正在享受的。”

连傅麒意犹未尽的看着君儿手忙脚乱的将礼服拉遮胸部。

他摇摇头,

“好可惜,有三十四D呢!真看不出来。”

“你……”

君儿窘迫的羞红了脸,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她愤怒的扬手送给眼前可恶透顶的臭男人一巴掌。

“下流!”

泪珠滑落,她急忙转身跑开,再也无法忍受他那张可恶的笑脸。

看着在眼前消失的娇小身影,连傅麒再一次的后悔。

他是怎么了,一遇上她就全乱了。

在机场夺走她的初吻那一次,今日在哲也婚礼的这一次他都把她给弄哭了。

坐直身,他摸摸留在他裤管上的湿意。

该死!佳人被他吓跑了,他的胯下硬硕得难受,但谁教他差一点就在新郎家的走廊上要了她,他活该自作自受。

连傅麒站了起来,他打算去找新郎将那被他唐突了两次的佳人打听清楚,他的花上相当多得勇气和耐性去向她道歉,他也甘愿冒着挨打的风险再尝尝她甜蜜的绛唇。

天使之欲1火焰流窜在血管经脉汇成漩涡冲击欲望所在第一章上海银行三十六万,世华银行二十四万,台湾银行五十万,玉山银行十万,华南银行四十万,第一银行五十万,花旗银行六十万,北市银行三十八万,彰化银行六十二万,土银四十万,交银三十万,合作金库七十万,还有最多的一张,台北邮政总局九十万。

将一张张定期存单摊在地板上,君儿站直了娇小的身子,挺起胸、手扠腰,得意的对着空无一人的客厅哈哈大笑。

因为她终于达成了她存款的目标——六百万。

这是她这两年来省吃俭用、辛辛苦苦存下来的,但这一笔钱并不是为了她自己的需要存下的,而是为了晴光育幼院所存的。

晴光育幼院是她的家,而她是个二十三年前被放置在育幼院门口的弃婴。

育幼院的创办人是天主教的传教士,汤姆仕夫妇说所有育幼院的院童都是上帝的孩子,所以她一直相信自己是上帝的小孩,但六岁后,她清楚知道自己是不被父母需要的小孩。

她曾为了这个答案和育幼院以外的小孩打架,在黑夜来临时躲在棉被里伤心哭泣,是汤姆仕夫妇用一针又一针、一线又一线的爱心帮她把破碎的心缝补修复,让她知道人世间有很多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往往是人所不能掌控,但让自己快乐地活下去是最重要的。

她开始学会了乐观进取,不去在乎那些让自己不快乐的言语,只留下快乐的部分。

至于她为何为育幼院存这一笔钱,起源在两年前,育幼院的地主突然过世了,生前他承诺将土地无条件赠予育幼院,但他唯一的不肖子跑了回来,说不承认老头子的玩笑话,硬是把育幼院的土地以五百万给卖掉了。

他洽谈的买主是一个刚在台湾开拓市场的企业公司,对方答应若院方两年内能筹得出六百万,就愿将土地卖给院方,可是以汤姆仕夫妇及院方的全部资产也凑不齐十万元,更不用说六百万这个对他们来讲的天文数字。

因此,她毅然辞掉护肤美容中心的工作,选择了可供她快速积累金钱的声色职业。

她隐瞒了汤姆仕夫妇,不敢让他们知晓,否则他们订会伤心,还会阻止她。

她从一个单纯的环境,跳入了金梦坊这个灯红酒绿的大染缸,聪明且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并告诉自己除了工作时间陪客人喝酒,绝不许再沾染任何的恶习,因为她看了太多同样在这个环境工作的女孩,油烟、酗酒、吸毒,她以一张甜美的笑脸周旋在众人面前,只有在好友兼室友艾苓面前呈现真实自我。

如今艾苓找到了好归宿,她也赚够钱了,于是决定结束两年来日夜颠倒的生活,她要回归到正常人的生活了。

正收拾简单的行囊要回育幼院一趟,电话铃声响起,君儿拿起话筒。

“喂,那位?”

“君儿,我菲菲啦!”

菲菲?哪个菲菲?她有认识叫菲菲的人吗?她谨慎的询问着,

“小姐,你是否找错人了?”

“会吗?可是汤姆仕先生给我的是这个电话号码呀!”

对方半是自问自答。

“汤姆仕给你的号码?那就没错了!我是君儿,请问你有什么是?”

君儿奇怪的问。

“是这个样子,我听汤姆仕先生说你正想换工作,所以主动来问你,是否对直销有兴趣,

“AVON”你听过吧!我想邀你加入,正巧你的美容经验可以加以运用。

”菲菲快人快语的说明来意。

君儿心想,不错嘛!刚失业就有新工作,太好了。

“这样好了,菲菲,我们约个时间地点,见面再详谈好吗?”

不必出去找工作,工作自己找上门,她的乐观又浮出头。

“好呀!今天是星期五,明后天周休,星期一中午在南京路的“向日葵”一起吃午餐,到时再谈好吗?”

菲菲爽快的说。

“可是我不认识你?”

君儿指出疑惑。

“放心,我身高大约一百六十公分,短发,我会穿一件藕紫色的露背装,背白色皮包。”

菲菲开朗的说个大概。

“OK!我想我们一定可以成为好朋友。身高差不多,喜好短发,性情皆是爽快。”

“那一定很棒。”

未曾谋面的两人却又说不出的亲切感,他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

“你好,我是龙君儿,你一定就是菲菲了,幸会!”

君儿在向日葵静谧而清爽的一隅找到相约之人。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菲菲热络的招呼君儿。

侍者送上设计别致而食物让人眼睛为之一亮的菜单,半个小时候,两人愉快的用餐。

“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上这份工作的。直销的工作时间弹性很大,你还可以在空闲之余从事其它兼差,就像我除了AVON小姐的正职外,还可以在花店、早餐店、麦当劳打工呢!”

菲菲像个多年老友般滔滔不绝。

“那真是太好了,我一直想重拾美容工作,毕竟这项一技之长还是我的最爱,况且还能兼任其它差事,太划的来了。”

君儿想,虽然已筹得购买育幼院土地的钱了,她单身一人也了无亲人牵挂,可是为了更长远的将来,能多存些钱,方可未雨绸缪。

“这是AVON小姐的工作配备,这一个资料袋里都是AVON公司的产品介绍和直销工作的相关事宜,你拿回去研究、研究,我想以你的美容经验,一定很快就可以上轨道的。”

菲菲将东西交给君儿,其中一个中型美容箱里装有产品的试用样品,有护肤保养品、彩状系列等等。

看着菲菲的热情,受到感染的君儿跟着高兴起来,看来我又多了一个好朋友。

“这就对了,我们是一对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菲菲觉得两人仿佛一相识好久。

“我们就从你拿手的护肤篇开始吧!”

翻开手册的第三页,菲菲将自己带来的美容箱掀开,琳琅满目中取出其中一组。

“你带的是正品不是试用品?”

君儿讶异菲菲的投资。

“是呀!今天上午我的一位客户帮我介绍一个新客人,根据她的描述,所以我带了这一组产品去给她试用,我比较喜欢用正品向客人推荐产品,这让客人觉得受到了专柜般的服务,却不会有在公共场所的嘈杂感。”

菲菲笑道:

“而且满足了我本身的一种优越感。”

“你真让我佩服。”

君儿可以了解,以前她在美容沙龙上班时,客人就是因为对隐秘性的需求,而找上她们服务。

“这是我自己的一种体验。”

菲菲十分乐意与君儿分享。

“你可以以你自己喜好的方式去开拓属于你的客源。”

“谢谢你。”

君儿由衷道。

“不用客气啦!这组新自然温和护肤系列十分适合喜爱自然、无负担保养者,敏感肤质的人也满适用,是日本原装进口的,它的特色是……”

就这样,两人在一杯又一杯的花果茶中度过了轻松而愉悦的下午。

在充分了解产品的内容和性质后,君儿开始她的美容新工作,在没有店面要死守的充裕时间里,她带着她的美容配送逐一拜访以她自己的门路开拓出的客户,她第一个找的就是金梦坊的大当家——媚姨。

在媚姨的大力帮忙下,金梦坊的众多小姐也乐意选购君儿专业知识所推荐的化妆保养品,而且君儿以流行的眼光为她们绘画的彩状总让她们增添不少美色,相对的由她自行搭配的彩状组买的也不错。

君儿也接受店里小姐在约定的时间到府做护肤保养,依照每个人不同的肤质介绍不同的保养品。

这天下午,她和金梦坊里一个与她交情不错的小姐约好下午她起床后的时间做美容保养。

晨昏颠倒的生活让嬿嬿起床时已是下午三点钟了,君儿仿佛看到自己往日的生活习性般,不过现在她以将生理时钟调整过来了。

“君儿,你看我最近皮肤是不是变粗了?摸起来像砂纸似的。”

嬿嬿摸着卸尽彩状后在脸颊两侧和额头冒出的小粉刺。

“真的耶,我上一回来的时候还没这些呢!”

君儿洗干净的纤纤小手轻触躺在长沙发上嬿嬿仰起的脸庞。

“怎么办?这样我的脸怎么拿去见客嘛!”

嬿嬿忧虑道。

“没关系,我们一起努力吧!套用我常说的话,天底下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

君儿自美容箱里取出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

她先为嬿嬿擦上柔软水,再用润泽滋养面膜为她敷面,十分钟后用纸巾拭净。

“你刚洗完脸,我先用这瓶纯氧柔肤水补充你皮肤表面的缺水,这还可以给肌肤足够的氧分子,又促进血液循环和加速抗老保养的功效。”

君儿耐心的解说。

“那这瓶有什么功效?”

嬿嬿盯着君儿取来一瓶枣红色瓶身的保养液。

“这是新产品,动能按摩精。”

君儿按压出两、三滴在手心,以两手轻轻推向耳际方向涂抹在嬿嬿脸上,再以两手中之及无名指腹轻弹全脸。

“不需要按摩吗?品名不是叫按摩精吗?怎么君儿只是弹个几下?”

“这里头含有红枣精华及细胞动能因子,不需要按摩即可迅速增加脸部血流量,促进脸部血液循环。”

君儿取来一面镜子,嬿嬿惊奇的发现还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脸色红润了不少,正呈现一种健康的粉肤色。

“这个好,等会儿留一瓶给我,我最没耐性按摩个老半天,刚好有这么好用的东西,可以帮我省掉不少时间。”

她看着小小的瓶身,对这新功效雀跃不已。

“你的粉刺问题还好,你试用这瓶新活精华嫩露,清淡的配方有水杨酸及芒果、葡萄和苹果等水果萃取物,有改善粉刺缩小毛孔功效。”

君儿细心的为她涂匀。

“好,这也拿一瓶。”

对爱美的女人而言,不管花多少钱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你连价钱都还没问呢!”

君儿笑看嬿嬿的阿莎力。

“你卖的东西我放心得很,你是那种不该赚的钱一毛也不会多拿的人。”

两人虽然是在龙摄混杂的工作环境认识,却能以真心结交成好友。

“嬿嬿,谢谢你。”

君儿对这种近似亲情的交流曾经相当不能适怀,她孤女的自卑是心中最深的痛,尽管她乐观面对世人,但被家人父母抛弃毕竟是事实。

“傻瓜,我们是好姐妹呀!”

嬿嬿像是个大姐姐拍拍君儿的手。

“对了,你钱存够了吗?”

嬿嬿是因为父母为人作保却被拖得负债累累,而她身为长女,便毅然决然下海赚卖笑钱。

“快了,年底吧!”

嬿嬿开心道。

“哦,你开心得很不正常,除了这事,还有什么让你眉开眼笑的?”

君儿观察着,一种之前在艾苓恋爱时特有的光彩闪耀在嬿嬿脸上。

“你真了解我,我也正想告诉你呢!”

嬿嬿神秘兮兮地说。

“我耳朵洗干净了,快说。”

君儿感染着她的喜悦,一边帮她在脸上涂抹最后的保养美容霜液。

“我恋爱了。”

嬿嬿一字一字认真说出来。

“对方是谁?”

君儿真的替她高兴。

“他是一个华侨。”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君儿好奇的问。

“就在店里呀!”

嬿嬿坦白说,她一点也不觉得这个答案有什么不对。

“店里?”

君儿有一点担心了,欺负她们从事这一行业的男人不少,她怕嬿嬿被骗。

嬿嬿笑道:

“我就知道你会皱眉,别为我担心,他人很好,真的。”

君儿还是不放心,但她不想浇嬿嬿冷水。

看来她得密切注意嬿嬿的恋情,她真希望嬿嬿能和艾苓一样得到真正的幸福。

今天君儿特地起了个大早,因为她要赶场十三家金融机构。

没错,她手头上的订存单最后的日期的一张就是今天,她准备今天一口气全部解约掉,她要去把育幼院、她的家给买回来了。

跑了一整天,她终于将钱全部集中在其中一家,打算明天去找那家企业公司,一手交钱、一手交地。

好不容易在办妥一切后,她买了个便当回到剩她一人居住的小窝。

自从艾苓结婚搬到日本去,小窝里就一直是她一个人,她不愿再找室友了,但她不敢让艾苓知道。

其实她真不愿艾苓结婚搬出去,和艾苓情同亲姐妹的感情在她出嫁后却有一种被遗留下的孤寂,有和小时候在了解孤女这一个名词时一股很相似的感觉。

艾苓搬出去的那一天晚上,她埋在被子里痛哭了一整夜。

她一个人也没有开火的心情,煮着一个人的早餐、一个人的午餐、一个人的晚餐,她光想便辛酸的将冰箱清理得只剩下水果和她最近爱上的梅子酒拿出,梅子酒的清冽芳香入口后甘醇美味,她常在睡不着的深夜里喝得醉卧沙发上。

清理干净客厅的矮几,她调小嘈杂的电视声,这也是在艾苓搬出去后她养成的习惯,屋里静悄悄,静得连楼上的走路拖鞋声、隔壁小婴孩的啜泣声、路上汽机车的引擎声都听得一清二楚,但那都与她无关,她仍然一个人。

屋子里没有人可以对话简直是一种对精神的凌虐,所以回到家她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视机,不管是什么节目皆可,只要屋子里不再静悄无声。

她拨了通电话向汤姆仕夫妇报告明天购地的事宜,还聊着院里的生活趣事,聊着她的新工作,他们不止一次劝她搬回去住,而她答应会常回去小住,因为她的工作在大都会里,她不能放弃。

收线后她为屋里重新静悄悄而一时怔忡,就在她觉得自己快尖叫出声时,电话铃声大响,她像即将溺毙的人紧抓住浮板的赶忙捉起话筒。

“喂。”

她艰难的发出声音。

“君儿,是我,艾苓。”

听到是熟悉的老友打来的,君儿热泪冲进眼眶。

“你好吗?”

“我很好,只是很想你。”

艾苓在君儿浓重的语调里嗅到寂寞的味道。

“想我做什么,你老公可是只许你想他一人。”

她故作轻快的回答。

“对不起,君儿,留你一人。”

“傻瓜,你只要告诉我你很幸福就好了。”

君儿感动的重拾乐观的性子。

“我很幸福,我更希望你也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艾苓真诚道。

“谢谢你,我的幸福已经在耶稣那里找到了。”

君儿还是不考虑婚姻,而艾苓知道这和她的身世有关,她十分心疼君儿。

“不,两个人才能成就一个圆,你的另一半手中才握有你的幸福。”

艾苓认真灌输君儿爱情路上所觅得的真爱。

“是吗?”

君儿的心恍惚了。

“是的,我相信你的那半圆夜正在找寻你。”

艾苓打算找机会为君儿牵红线、拉情缘。

“谢谢你。在我正需要时,打电话来。”

君儿在心中默言。

“我不是和你开玩笑的,我……”

君儿感动的细细聆听着艾苓的关心。

第二章君儿沮丧不已的呆坐在向日葵里,她简直要疯了。

原以为存到了六百万就可以买回育幼院的土地,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简单,至少以她乐观的天性来说是如此的。

 ; ;可是当她一大早赶到那家企业公司,找到负责人后,表明她能拿出六百万的现金支票向他买回地之后,那负责人却告诉她,他把地设定抵押给银行贷款去了,除了借款本金六百万外,还有一百五十万的利息积欠未缴,就算她手上的钱还了本金,剩下的利息他也无法偿还得出来,而且他的公司也因为周转不灵陷入破产边缘了。

她一听,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明白继续与他多说无益,她赶到银行去,那是一家外商投资开设的银行。

到达银行位于二楼的放款部门,她找到办理这件贷款的经办人员。

“袁先生,这件贷款案是由你经办的,我想请教你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君儿礼貌的问着行员。

“龙小姐,你客气了。说实在的,这个案子我也相当头疼,统新拿这笔土地来担保贷款,一开始利息缴纳得非常准时,这笔土地在本行设定六百万的额度是相当高的估价了,但在统新对保拨下最后那一百万后,利息就开始滞缴了,而且一拖就拖了六个月,目前应缴纳的利息已经累计到一百六十八万了。他在计算器上飞快的按着。这还不包括违约金在内,如果加上违约金,可能超过两百万了。”

“那如果我要向统新购回这块地的话,就得连带帮他偿还这些利息和滞约金啰?”

她恐惧的问着。

她上哪再找两百多万来付这笔她意想不到的费用。

“是的,契约上载明着未清偿全部积欠的相关费用,本行不能将本票还给统新,更不可能涂销在地政事务所的设定。”

他详尽的解说。

“那么如果说我来支付这些利息及滞纳金,你们就可以终止和统新的契约,我才能将土地从统新那里买回来?”

无论如何她都要将地给买回来。

“没错,不过我建议你在为统新清偿之前,最好先和负责人订上一纸契约,方能保障你的权利。”

他热心的说道。

“谢谢你的建议,我一定会的。”

君儿心想,得再想办法筹钱了。

钱!她满脑子只有这个字。

起会吗?她脑子迅速的转动思考着,起三个两万块钱的互助会应该够吧……她不许自己在继续胡思乱想下去,认真思索可行的办法才是最重要的。

君儿开始打电话找熟识的朋友或在服务客户时找人跟会,由于她考虑周详,手头不是很充裕或者信用了她了解不深的人,她都不将之列入人选,她得考虑被倒会的风险。

将刚才电话中新增的嬿嬿的名字写下,她换打给菲菲。

“你要起会?好啊,算我一个好了。”

菲菲而话不说答应参一份。

君儿算着加上菲菲她已找到六个人,但还是太慢,她急着道:

“你可不可以在加一会?”

“嗯,我算算看……”

菲菲拿出随身携带的电子计算器,

“四万块的会钱我还负担得起,不过……不是我想过问你的隐私,你怎么会临时想起会呢?”

“我……好吧!告诉你没关系。”

君儿将育幼院的困境大概向菲菲说了一遍。

“那个地主的儿子真是可恶,标准的败家子!”

菲菲听完前半段已忿忿不平的咒骂着。

“也不能完全怪他。”

君儿在这个低潮的谷地还是乐观的想。

“可是如果不是他枉顾他老子的善行,你们院里就不会有这次的危机了。”

菲菲龇牙咧嘴得对着话筒出气。

“至少那家企业公司给了我们机会将地买回去。”

君儿将后半段情况说完。

她脑子里只想如何筹钱付给银行,根本没心情和时间去责怪那始作俑者。

“唉,银行又是条条约定规章,利息像滚雪球般多的惊人。”

她好不容易把房贷缴清,最是清楚不过。

“不和你多说了,我还要打电话给其它人,看看能不能在多找几个人。”

君儿看着万用手册里的通讯簿,翻到一位从事代书助理工作的朋友,他同时也是育幼院的义工。

她想到银行行员给她的建议,现在除了邀他跟会外,也许还得请他帮忙拟一纸和统新的约定土地买卖认定书。

“好,你加油了,我也找找我的朋友和客户,看看有没有人要跟会。”

菲菲也开始翻她的通讯簿。

“谢谢你,菲菲。”

君儿对她的雪中送炭感动不已。

“谢什么嘛!”

她豪爽的笑着,

“反正这是一种储蓄兼助人的好方法。你预定找多少人?”

“越多越好。”

其实起会的人数有限,她只能先找看看愿意跟的人有多少了。

其实她还有一个最后的方法,可是她想除非没办法可想了,否则她不想让在日本的艾苓知道她的困境,以她和艾苓得交情,向她的先生哲也借个两百万并非难事,可她就是不想让艾苓担心她。

怎料屋漏偏逢连夜雨,君儿中午回家拿美容箱打算到约好的客户家时,听取电话留言,那位袁先生留言请她尽快拨空到银行一趟,她因此紧急的向客户致歉约定时间得延到傍晚,而那位客户好脾气的要她赶紧去处理她的要事,她再三道谢后,马上赶到银行。

“袁先生,有什么事情?是有关那块土地的事吗?”

她曾向袁先生表示她绝对有诚意清偿贷款,而袁先生也答应她只要有任何关于这块笔土地的消息会马上通知她。

“是的,一个不好的消息,统新宣布破产了,而以公司维护自身权益的规定下,这件融资案的担保品将会提前送交法院处理。”

他同情她,但他也只是一个雇员,无法对她有太多私人的帮助。

“怎么会这样呢?”

君儿急得快哭了出来。

“很抱歉,一个坏消息。”

他在做过评估调查工作后发现这块土地和她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象征是她的家的育幼院要被拍卖是件残忍的事,而且院中还有其它的院童,一旦被假扣押或查封无异是要那些孩子再度流离失所。

他也不愿意事情演变至这种情境,可他爱莫能助。

“可是我和统新订有契约呀!我真的愿意清偿那些贷款、利息及滞纳金呀!”

“没错,不过只要贷款一天未清偿,土地一天未过户,那纸契约书也无法对你这一方提供太多的保障,最好的方法还是赶快清偿过户。”

袁先生分析着。

“可是……可是钱我还没筹够呢!”

君儿想到刚要开始的互助会,根本来不及。

“而且依公司的规定,这笔土地的市价一定要比放款时的金额来得高,若是被法院拍卖,你可能更没有购回的机会了。”

他绝不是想雪上加霜,而是想让君儿了解。

不,我绝对不能让土地被拍卖。

难道没有其它的方法了吗?君儿一点主意也没有,难道真要向艾苓开口?

“有什么问题吗?袁先生。”

爽朗的声音轻快的介入。

“连先生。”

袁先生马上站了起来弓身行礼。

“有什么无法解决的事?”

连傅麒略一颔首,低头看着背对他僵坐着的君儿。

处理完设于台湾分行的例行巡视后,他正打算离开前往机场搭机飞往香港,下楼不经意的扫视二楼,却看见他一直忘不了的人儿。

君儿怎么会在这里?在放款部门,她要借钱吗?他猜想着。

上一回的碰面虽然他是怀念不已,但她肯定恨死他了,虽然之后哲也的婚礼上她仍尽职的扮演好伴娘的角色,可她从头到尾瞧也不瞧一眼;婚礼后的晚宴时间她也是避他如洪水猛兽般,一看见他走近马上逃的无影无踪。

他不禁无奈的苦笑,什么时候女人看到他像她逃的那么快。

后来他根本没有机会向她道歉取得她的原谅,但见她避他如蛇蝎般,道歉似乎更不可能。

婚礼结束后,他从哲也那所得到对她的了解也不多,而新娘子好象母鸡护小鸡般的盘问让他三两句便先开溜;再来第二天一早君儿就整装回台北了,他原本也要回台北,却因事而言起,一延一忙也淡忘了这一件事,知道在这里看到她。

“连先生,是这样的,这位龙小姐相当有诚意要清偿统新的这笔担保放款,可是统新昨天宣告破产了,依公司的规定,这一情形已是送法院的程序了,但龙小姐真的很有诚意,可是她的钱还没筹够,只够支付本金的部分。”

袁先生一看是公司最有权利的人开口问这一案件,他立刻向他说明,言词之间相当帮忙君儿。

“这块土地的地上物是一家育幼院。”

“龙小姐,这位是本公司的执行总裁连傅麒先生,这件放款他有权做任何处置,你可以将你的诚意告诉他。”

袁先生急着为两人介绍。

“君儿,我等着看你的诚意,跟我进办公室谈吧!”

连傅麒取过袁先生手上的卷宗,兴致高昂的带头走向他位于三楼的领域。

“你们认识!那太好了,龙小姐,你……”

袁先生高兴的转头望向君儿,却被她铁青的脸色骇着。

“龙小姐,你没事吧?你不舒服吗?”

他关心地问。

“谢谢你,袁先生。”

君儿拉回震荡四散而去的魂魄,喃喃道谢的站起来走向站在楼梯口等她的连傅麒。

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台湾银行这么多,偏偏土地押在他的银行借钱。

她僵着一张惨白的脸,跟着他上楼。

宽敞明亮的空间内装潢以舒适为主,办公桌椅不见气派考究,但完全符和人体工学。

面向马路的玻璃窗拉上百叶窗帘阻隔太过光亮的日照。

左右两面墙壁不作多余装饰,只悬挂了色彩柔和的风景油画,她看向一幅以日本富士山为主的画作,赫然想起两人在日本相遇的情况,她脸一红的打乱那回想,扭头看向另一幅画。

连傅麒在米白色的布面沙发上坐下,君儿挑了离他最远的位置不情不愿的落座。

“我们真是有缘呀!”

他真的很高兴再见到她。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楣。”

她一点也不高兴见到他。

“你好吗?”

自上次在日本碰面已过了一个多月。

坐在这里会好才怪!她盯着另一幅挂在壁上绘着新加坡地标的油画,根本看也不看他。

“本金六百万,利息一百七十五万,滞纳金三十二万,违约金二十万。”

他念着手上的资料,果然换来君儿的怒视。

“你想做什么?”

她想象着火山爆发的情景。

“君儿,撇开我们之前不甚愉快的见面,就当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我们来谈谈这件放款案如何?”

他想最好别再激怒她,转移她的注意力到她关心的土地上。

“你要和我谈什么?我都和袁先生谈过了,要知道什么你去问他。”

她瞪着他可恶的笑脸。

“你知道我才能作最后的决定,你真要这么呛的谈吗?”

不知为何,他就是喜欢看她气的脸红娇喘的模样,像个艳红色的小辣椒,这和他喜爱吃辣的有关吗?

“你……”

君儿告诉自己深呼吸再从一数到十。

“就如袁先生所说的,我真的非常有诚意要清偿和这笔土地有关的欠款,但我需要时间,本金六百万的部分我马上就可以拿钱来还,但利息和滞纳金及违约金的部分我还在筹钱,我真的会还钱,我一定要把土地买回来,我决不能坐视它被拍卖掉!”

她一口气嚷出心中的着急和愤怒。

“我可以知道你为何要帮这家育幼院买回土地吗?”

就如袁先生所说的,资料上明确注记着地上物是一家育幼院,他好奇她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君儿抬头挺胸道:

“那是我的家。”

也就是说她是一个孤儿。

这个答案是连傅麒意想不到的,他也有些后悔的问了这个问题,这事纯属她个人的隐私,他却仗着优势要她回答。

唉!怎么每次遇见她他总会为自己作过的事及说过的话而一再后悔呢?

“既然是你的家,那么我现在就可以作出决定了。”

连傅麒作出决定了,

“这笔土地我就以六百万卖给你吧!”

“你说什么?!”

君儿瞪大眼,不敢相信她的耳朵所听到的。

“你没听错,六百万,我把这笔土地低价出售给你。”

他想这年头只有他这个傻瓜在贱卖抛售土地,可对象只有君儿才由这种优惠的。

“你……你没骗我?”

她真的可以用六百万就把地给买回来?他为什么这么好说话?同情她吗?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她涨红的脸净是怒意,谁同情你来着?这是我的银行,那些利息、滞纳金、违约金都是我定的规定,只要我高兴卖块土地拿回本金就可以,我可不在乎那些小钱。

他一反吊儿郎当样,正色道:

“我是看在哲也的面子上,对你这个他老婆的好友给个优惠罢了,你要多想了,那也是你的事。”

是吗?你是看在哲也的面子上,不是……她看着他竖起一根食指摇着,话里的气就消了。

自信和乐观重回她脸上,说话的语调也不再尖锐。

连傅麒发现她的自信来自于她的乐观的心性。

“那我马上拿钱来还!”

她急着将这件事办好。

“不急,这笔土地的所有权还在统新的名下,虽然你握有和统新拟定的契约,也有清偿的能力,不过我想这件事最好会同统新、银行人员以及你三方同时一并解决比较好。袁先生有代书的资格,我会叫他顺便帮你办理过户的相关事宜。”

这些事情看起来虽然简单但地政单位的一切相关手续和过程却烦人得很。

他说的轻松,却不知君儿心中似有一块大石落地般,这些天来的担忧、恐惧和害怕,在他的决定下全没了。

“你……”

连傅麒合上卷宗看向君儿,却发现她在哭。

“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他又哪里惹她伤心了?

“我……我是在高兴。”

她擦去泪水,笑开了眼。

他将手上的卷宗放到办公桌上,结束了这件放款个案,两人之间一下子话题断了。

君儿突然意识到室内的安静,她慌乱不已,想逃离。

“如果一切都没问题的话,麻烦你再请袁先生和我联络,我先……”

她急着站起来。

她要走了吗?连傅麒想留下她,他还想和她说说话,在两人没有了火药味只有和谐的对话后,他突然想再听听她的声音。

“你是AVON小姐吗?”

他看着她放置在矮几上的美容箱和印有银色AVON字样的紫红色手提袋,猜测的问着。

“是啊。”

她出门时顺道带着美容箱。

“急着走,和客户有约吗?”

他想着办法留下她。

“约在六点。”

她随口回答。

“那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我正想买东西送给我母亲,我想你的产品应该不难找到适合的,愿不愿意为我介绍呢?”

如果母亲在此的话一定会大笑着戏谑他,在这种时候才会想到她。

“好哇。”

她很高兴能留下,至于高兴原因,她将之归为有钱可赚。

“那你可得算我便宜点。”

他笑得像只狐狸。

“你都不在乎利息那笔“小钱”了,我的折扣根本连塞你的牙缝都不够呢!”

她甜甜地回答,如此轻松的氛围像在喝冰淇淋汽水,令人愉悦得像那气泡般飘飘然。

“那可不一样,买东西就是要杀价嘛!”

他发现她的笑容像会发光,眩目得让他无法移开视线。

“你又不是女人家。”

她将美容箱打开,取出背包里的目录和美容经典。

“谁说杀价是女人的专利?”

他落座在她坐着的双人沙发上。

君儿有一瞬的慌乱,他靠她靠的那么近,让她忍不住又想起在那光洁的地板上,两人曾经有过的亲密接触,她的身子窜过一阵轻颤。

而他若无其事的拿起一本目录翻看着,实则已经将君儿脸颊的潮红和耳珠子的绯色看进眼底了。

她害羞了,是想到了什么吗?机场的初吻?抑或是哲也日本老家走廊上的销魂片断。

君儿藉由美容箱里的瓶瓶罐罐的取出动作掩饰心中的纠结。

玻璃瓶踫撞的清脆声响唤醒了君儿那着它的目的。

“你说是要送给你母亲的,那我想请教一下伯母的年龄?”

君儿拿出她专业的服务精神。

“五十岁!”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我没见到她本人,无法得知她肤质如何,可能得从彩状或者香品下决定。”

她先翻到目录上印刷着彩状的部分,同时摊开另一本彩状的色彩的色彩卡。

“哇!女人的东西还真是令人眼花缭乱!”

连傅麒没看过这些女人家的玩意,觉得颇为新奇,他翻看色彩卡,缤纷的颜色目不暇给。

“是啊,彩状里头由粉底到最后的指甲油部分,各种颜色都有着相搭衬的配色。我把这彩状幻想称自己是个画家,期待这每次下笔皆是一幅佳作。”

谈到她爱的美容工作,热烈的光彩灿耀的笼罩着她整个人。

“你除了贩售产品外,还兼其它服务吗?”

他想听她说任何有关的她的事。

“嗯,我还帮人家做美容护肤和新娘彩状。”

她得意道,以她的工作为荣。

“男士护肤呢?”

他戏说着。

“你的肤质很好,不需要护肤的。”

她抬眼观察着他的脸,说出结论。

“你怎么知道?你甚至摸都没摸。”

他设下圈套。

“真的很光滑且没有稍稍松弛,连一道皱纹都没有呢!”

君儿上当的捧着他的脸端详查看。

“肤色如何呢?”

他享受着他柔若无骨的销售轻巧地碰触着。

“是健康的麦肤色。”

等大脑响起警讯时,她才警觉自己的动作。

她竟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了老半天!她像丢掉烫手山芋般赶紧放手。

“我的母亲彩状用得似乎也不多,我记得她总是淡妆示人,口红薄薄一层,就没有太多的色调了。”

父亲就常常取笑母亲永远都像小姐,惹来母亲娇羞的笑容。

“那么你可以挑个唇彩看看。”

君儿翻到唇彩卡。

“这么多的颜色我看得都花了,不如你帮我挑吧!”

数字再多他都可以眼尖细瞧,可遇上女人家的东西,他只有双手举白旗投降的份。

“我来挑呀?”

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紧张。

“新系列的水吻唇膏如何?它的特色是高含水量,是唇部有水的舒适感,保湿的效果绝佳,让唇部舒服无负担。”

她看着色彩卡考虑着颜色。

“我想我们可以先考虑稳重的紫李红色系。”

她指出位置。

连傅麒根本没在注意她挑选的口红色系,他望着君儿,看着她一开一合的小嘴像上了一层瓷釉般,透亮得像覆上一层冰糖,嘴馋的欲望让他脑海里忍不住天马行空想着。

“微醺紫和亲水红都不错,你看呢。”

君儿砖头看向连傅麒,征求他的意见。

“你用的是哪一支口红呢?”

他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他的注视似有感觉的拂掠过她的唇瓣,君儿脸一红。

“我用的是蜜彩系列的茶玫瑰加上新推出的瓷光唇釉里的婴儿粉红。”

她顺着回答。

“瓷光唇釉?难怪了,看起来有冰糖葫芦的味道,让我都想尝上一口呢!”

他半开玩笑道,心中可一点也没当成玩笑,他是真的想付诸行动,可两人之间好不容易有此刻的暖和气氛,他也不想再吓着她了。

“这是瓷光唇釉特别的效果,产品研发的灵感也是来自东方瓷器上色彩瑰丽的光釉。”

她的心跳得好快,身子热了起来。

空气中飘散着玫瑰独特而内涵的芳香。

“你用什么香水?味道好特别。”

连傅麒贪婪的吸入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深恋上这个味道。

“我用的是这瓶“加州梦淡香水系列”里的WHITEROSE。

”君儿取出一个瓶身晶莹剔透的香水,简单的四角柱造形瓶子上只有一朵淡淡浅白色的玫瑰,瓶盖上嵌有一颗浑圆明亮像是水晶珠子。

瓶盖打开,里头香水馥郁的香气溢了出来。

“这瓶子里的味道似乎和你身上的香味不太一样。”

他光明正大的在她香肩颈项逗留着。

“那是因为人体香和温度会改变香水的味道,混合成每个人独有的香味。”

君儿无法忽视他如此的接近,近得可以闻到他男性的古龙水味,像一张细密的网子团团围绕住她,她的脸颊、耳根子更是烧烫不已。

“你的脸好红,发烧了吗?”

他的大掌借着关心的理由覆上她饱满洁白的额头。

“没有,我没事,只是觉得有些燥热,可能是空调的湿度高了点。”

她诧异他的举动,却也不想拒绝他的拂触。

她是怎么了?

“你没事就好了,我们说到哪里了?”

他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移开了手。

“香水,我们说到香水。”

君儿发现自己对他抽走的手像有一种类似失温的遗落。

“口红呢?”

他提醒她。

“对了,刚才我说的那两款颜色如何?”

好糗哦!就拿微醺紫好了。

连傅麒几乎手痒得想再以手碰触她白皙柔嫩的肌肤。

“君儿,我想你之所以到金梦坊上班,为的就是筹买回这一笔土地的钱吧?”

连傅麒的语气里没有打探或嘲讽。

君儿看到他的眼神,眼中只有关心。

是的,我必须保护我的家。

她并不后悔为它所作的牺牲,也不觉得可耻。

“你……真正的家人呢?”

他还是问出口。

“我不知道,我从未见过他们,在我还没满周岁,就被汤姆士夫妇收养了。”

她曾经很期盼能见到真正的家人,从最初她只想着能见到面就够了,到后来想着要问他们为何不要她了,直到二十几个年头过去,她不再期待团圆的美梦了。

“汤姆仕夫妇是育幼院的人吗?”

从她提到他们时的眼神,不难看出她对他们的尊敬。

“是的,汤姆仕夫妇创办育幼院已有三十五年了,他们将大半生的心血年华和充沛的慈爱全奉献给了我们这些没人要的孤儿。”

君儿期待自己有一天能向他们一样,将爱无条件的给予和她毫无相关的天涯人。

“他们的精神相当令人敬佩。有如此高尚品格的人才能教育出君儿如此真性情。”

“我常说诺贝尔奖应该颁一座给他们的,汤姆仕太太却说那奖项是给更有爱心的人的,可我认为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像他们有如此伟大情操的杰出人士了。”

她想着他们曾告诉她的另一句话,选择我所爱的,爱我所选择的,他们就是热爱助人才会创办育幼院的。

“那他们也不知道你真正的家人以及他们住在何处?”

一股怜惜之情滑过心头,他却没表现在脸上,否则她会认为他实在同情她,而同情是她最不需要的,她根本是痛恨同情。

“不,他们也不知道,我是被放置在育幼院门口前被他们发现的,身上没有任何证明文件或信物,是个弃婴。”

她僵硬着肩,不知道自己为何愿意告诉他这些。

“我不该提这些让你不愉快的话题,很抱歉。”

他又在后悔了,可他真的想多了解她一些。

“不,这个话题已不会再让我难过了,没关系的。”

她故作轻快道。

“那我将一切有关那笔土地的清偿及过户的代书工作交代给袁先生办理,一切过程他会随时和你联络接洽,能尽早过户才能真正放心是吧!”

他话锋一转,带到她目前最挂心的事上。

“谢谢你。”

她只能如此回答。

将土地交给袁先生处理是再好不过的了,但她是否就不能再见到他了?

“那AVON小姐,我就请你帮我订那微醺紫色彩的口红,和你所用的这瓶百玫瑰味道的淡香水。何时可以拿到东西呢?”

他在预订下次的见面日。

明天下午,哦,下午不行!她明天上午可以拨空到展示中心提货,但和客户约定好的保养行程已经安排定了,会一直工作到七点半左右。

她懊恼不已,但也只有借着这另一项公事可以见到他……见到他?她怎么由根本不愿再见到他变成想见他呢?她不敢胡思乱想,直把原因归到公事上头。

“晚上如何?总要吃饭的,就一起吃晚餐吧!可以吗?”

他征求她的意见。

“可以,先说好我请客,谢谢你帮我解决土地的事。”

她是真的想谢他。

“我可以答应明晚由你请客,不过在土地还没真的过户好,谢我还言之过早。”

他其实是想留这个人情,日后方便作为邀约的理由。

“你是说土地清偿或过户仍有可能会有变量?”

她的心又吊得半天高。

“不,我想不会有问题的。”

就算有问题,他也会替她摆平的。

“我只是想多敲你一顿饭。”

他要的可能不止是一顿饭,说出来只怕会吓到她。

“那有什么问题,几顿饭我还请得起,只要你有空,我可以随时奉陪。”

她承诺着。

YES!他就等她说出来。

“这可是你说的哦!到时我找你,你可不能耍赖。”

他明白她不是那种人。

“我才不会耍赖呢!”

君儿拍胸脯保证。

这个动作让连傅麒想起那三十四D的尺寸和手中的触感以及口中销魂蚀骨的滋味。

“那就约明晚。”

但君儿如果知道此时他脑海中所想的,一定会又赏他一巴掌后怒气冲冲地走掉。

君儿已有些开始在期待明晚了。

公事!她不断的提醒自己,是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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