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痴梦人字数:10000
(第一章)
杀马驿站,戈壁荒漠里的唯一一座驿站,就设在入口往西十里的地方,凡是进入大荒漠的人都会先到那里了解最近的情况。
「他奶奶的,风三娘去哪里了,还不出来招呼老子,是嫌老子的排场没有姓孙的大吗?」
霸镇天狠狠地把茶碗往地上一摔,摔了个粉碎,气呼呼地骂个不停,引动了脸上的左右两条五寸见长的刀疤,像两只灵活的蜈蚣在他那脸上爬来爬去,那模样比任何鬼怪都要来的吓人的多。
在旁边的招呼的小马忙陪着笑脸说道:「霸大爷别着急,再等等,孙先生也是刚来了一会,老板娘先得伺候了他,才能来招呼你们。」
霸镇天反手就是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到了小马的脸上,小马顿时门牙都被打落了,嘴里不住地往外淌出鲜血,霸镇天仍是骂骂咧咧地骂道:「去他妈的孙先生,他算是老几,刚把老子晾在这,这这么多人还不如他一个姓孙的?」
吃了霸镇天外,在座的十几个客人都没有表示什么,只管自己吃喝,他们大都也是进沙漠去的,也些是认识的熟人,有些是第一次来到这大沙漠。
霸镇天打了人还不解气,他心里忍不住了,大步流星地往楼上踏步上去,他要看看这风三娘和孙无极到底在上面搞什么鬼。
只是霸镇天刚踩了几节楼梯,吱呀一声楼上的某一间房门被打开,又听到一声脆响,一个曼妙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楼梯口上,风情自信地看着底下的众人,只听那个女人说道:「哎呦,是谁惹了霸爷这么生气,奴家肯定要好好罚他。」
刚才还气焰嚣张的霸镇天抬头看到了那个说话的人儿,登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什么脾气也没有了,在他的眼里这个女人真是万中无一的尤物,如墨般乌黑的云鬓,弯弯细细的眉毛,既显得柔情似水又带了几分放荡,底下的那一对桃花眼更是勾人心魄,朱唇微张,一张一合间让人血脉喷张,雪白的脖子一直延伸到胸口,那里是一大片的雪峰,高耸入云,就连腿也是笔直修长,这些的一切无一不是男人所梦寐以求的女人的风情。
不用说也知道,那个女人就是这间杀马驿站的老板娘风骚娘子,风三娘。
风三娘见没有一人答话,所有看着她的男人都露出了最原始的欲望,尽管她已经穿的十分暴露了,但他们仍然不肯满足,好像要用眼睛把她身体扒光一样。
风三娘鄙夷地看了他们一眼,就在大家的注视下缓缓地步下台阶,她的每一步好像都踩在了众人的心上,让人心潮澎湃,她脚踝上的铃铛叮叮作响,好像是催促着大家赶紧上战场杀敌。
「霸爷、霸爷……」
风三娘已经走到了霸镇天的面前,但他犹未回过神来,这号称西北第一刀的刀客此刻要是仇家找上门来,早给人剁了当饺子馅。
「啊!啊,你、你,嘿嘿,风三娘你是不是也太不把大家放在眼里了,这么多客人等着你招呼,你就偏在楼上待这么久,是不是楼上的那位客人要比我们大家伙加起来还要尊贵的多。」
霸镇天又恢复了他西北第一刀客的霸气,说气话来横冲直撞的,谁也不看在眼里。
「霸爷说的是哪的话,这里的客人无论是谁都是奴家最尊贵的客人,哪会分高低贵贱,只是孙先生比你们可有心,早来了大半天了,奴家当然是要伺候好他,就是要气气你们这些个没良心的,一点也没把奴家放在心上。」
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被风三娘左一句右一句的娇嗔一下子化解了,反倒是其他人有些对不起她了。
风三娘嘴里虽然责备,但霸镇天听得十分受用,可他是带头闹事的,不能就这么算了,只好把气撒在楼上的那个对头身上,他气呼呼地说道:「他奶奶的,要是有人手上的功夫有他这过来找娘们的腿上功夫这么勤快,恐怕也就不会发生一连五十八口全家被灭门的惨案了,到现在都没破案,还有心思来找娘们风流,真不愧是山东府的第一神捕。」
霸镇天的这一手指桑骂槐,其他人都听得出来他说的正是楼上的那位山东神捕孙无极,他说话又刻意讲的大声,不光是楼下的人听见了,就是楼上的孙无极肯定也是听见了,众人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又是一出好戏要上演了。
风三娘眉头一皱,她知道那孙无极也不是好说话的,这样在众人面前奚落他,恐怕待会她这小店里又要见刀光剑影了。
果不其然,霸镇天的话音刚落的没半晌的功夫,楼上就飘出一道厚实有力的男音:「霸三刀什么时候对我山东府衙的事这么关心了,谁是凶手我孙无极一定会揪出来归案,杀了人的谁也躲不了,只是迟早的问题,这些就不劳霸三刀操心了,反倒是听人说霸三刀路经狮秃岭,见人闺女长的不错,硬是要买了回去当妾室,人家不肯,你就杀了那姑娘的老父老母,有这回事没有。」
没想到这孙无极也不是善茬,不仅把霸镇天的问题化解还指名道姓地指责他霸镇天强占良家妇女,杀人父母。
霸镇天听了气的不行,嘴唇都气的发抖:「放他娘的屁,是哪个狗娘养的这样污蔑老子,让老子知道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他奶奶的。」
霸镇天气的直跺脚,没想到一脚就把那青砖石头踩出了一个大坑了,众人一看,这西北第一刀客果然有几分真功夫。
风三娘突然笑得左右摇曳起来,她笑道:「这肯定是有人嫉妒了霸爷的威名,又不敢来找麻烦,就暗地里编排了这些事,好在我们有铁面无私的孙神捕在,只要他一个念头肯定能帮霸爷你洗刷冤屈,就是孙神捕现在公务缠身恐怕一时半会抽不出身来,不过如果是霸爷肯和神捕联手的话,别管是灭人满门的恶徒还是造谣诽谤的小人,肯定都是手到擒来。」
风三娘的这几句话,一句连着一句,一层接着一层,既化解了两人的矛盾,又不着痕迹地夸了他们两个。
霸镇天当然不可能和孙无极联手破案,不过既然有了台阶下他也乐的接受,来了这里可不是过来找人麻烦的,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做。
风三娘拍了拍手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她说道:「今天所有的饭菜我请客,明天就是六月初八阴子时,又是这四年一遇的入沙漠的大机遇,大家吃好喝好,等着明天闯流星漠吧。」
众人被她一说,脸色顿时沉重起来,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都是为了这四年才出现一次的流星漠,错过了这次机会又要等四年。
风三娘之所以把驿站开在这里,也是因为这里是距离流星漠出现最近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流星漠,大荒漠中独有的一种自然现象,传说是楼兰国的最后一任国王找了国中法力最高的一百名巫师联手布下的结界,就是为了防止外人进入楼兰,只是没想到这原本是防御外敌的结界最后也成了送命的陷阱。
楼兰是怎么覆灭的外界一直众说纷纭,但有一个消息是大家公认的,楼兰国内藏有数不清的金银财宝,还有当时楼兰武学的最高心法、武功,甚至还有那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孔雀翎,这任何一件东西都能让人趋之若鹜,更何况是叠加在一起。
而流星漠就是这护国结界的一出入口,四年开启一次,传说六月初八那天会在风沙之中出现一个缺口,里面黑的深不见底,任它旁边的风沙刮的有多大,它自屹然不动杵在那里,但要进入里面没有上乘的功夫,就连靠近它都极其困难,它像磁铁般有着巨大的排斥力,每近一步力就增强一分,风三娘的这杀马驿站已经开了一十八年了,来来往往这么多人还没有听说过有人进去过的。
霸镇天冷哼一声说道:「今天就给你风三娘面子。」
风三娘笑道:「那真是多谢霸爷了,霸爷的酒钱都算我头上,要喝多少就喝多少。」
霸镇天哈哈一笑,轻薄地笑道:「光有酒没有美人可不行。」
言下之意就是要风三娘作陪了。
风三娘道:「这么多人呢,要是一个个都要奴家敬酒过来的话,奴家今天非喝死不可,冤家,一见面就要害人家吗?」
霸镇天像是吃定了风三娘,说道:「其他人明天都要准备进流星漠的事情,哪有我这样的闲工夫喝酒,风三娘只要陪我一人就够了,保证不会让你喝死的,顶多是欲仙欲死。」
霸镇天的这几句话说的十分露骨,众人听了忍不住发笑,笑声里尽是猥亵之意。
风三娘饱含风情地白了霸镇天一眼,又笑道:「既然这样的话,奴家只好舍命陪君子了,到了明天霸爷要是起不来,错过了流星漠可别怪奴家误了你的大事,你一生气奴家这店还要不要了。」
又招呼着小儿赶紧给客人们上酒,霸镇天嘿嘿一笑却不理她,只管自己坐回原来的位子,风三娘挨个给大家倒上了酒,众人都回敬了风三娘一杯,等风三娘喝完了他们才肯喝,风三娘在这里开店已经有一十八年了,要是敢干下三滥的脏事早就被人连人带店一起拆了,只是明天闯流星漠的事情事关重大,大家都格外小心不敢大意。
终于是来到了霸镇天的位子,风三娘倒满了一杯酒,向霸镇天敬去,却没想到霸镇天猿臂伸展,轻轻一带把风三娘搂在了怀里,又顺势拿过她的杯子,笑着说道:「三娘不止人香,连倒的酒也格外香,我要喝三娘的这杯。」
风三娘笑了笑说:「霸爷真是小心,恐怕奴家在酒里下毒,还非要说什么人香酒也香的谎话骗我。」
霸镇天哈哈一笑说道:「三娘误会了,我说的可是句句实话,要不三娘自己试试,是不是你倒的酒格外的香。」
风三娘嗔道:「奴家可不依啊,霸爷这样欺负人家,还要人家喝自己倒的酒,该是霸爷罚酒三杯才是。」
霸镇天说道:「别说是三杯,就是三百杯都没问题,不过……」
他拉长了一个音,脸上带着几分神秘的笑容说道:「要三娘嘴对嘴地喂我喝才行。」
风三娘在他的怀里笑得花枝乱颤,又拿拳头锤了他几下胸口说道:「这哪里算是罚霸爷,明明是霸爷得了便宜还卖乖,奴家才不中计呢。」
风三娘的体态风骚,穿着又大胆,不伦哪个男人看了都要动心,更何况是霸镇天这样的色中饿鬼,风三娘在他怀里撒娇早惹得他色心荡漾,闲着的手可不老实了,扶上风三娘的腰肢色迷迷地说道:「那三娘要怎么才肯答应,自从四年前尝过了三娘口中的佳酿后,没有一日忘记的,此后任何美酒到了我嘴里都平淡如水,三娘要是不救救我,我这肚子里的酒虫非要了我的命不可。」
霸镇天这样五大三粗的大老粗说起这样的情话也是丝毫不含糊,只是在场的其他人听了都笑得合不拢嘴,大家都是江湖儿女,霸镇天的这些行为在他们看来并无什么不妥,更何况女子在这个世道本来就不值钱,霸镇天堂堂西北第一刀手,要什么女人没有。
风三娘说道:「那霸爷可要好好求奴家了,要不然奴家一生气不给霸爷喂酒,不用等那流星漠要了霸爷的命,就是这酒虫也先不能放过霸爷。」
霸镇天的大手早已经不老实地攀上了乳峰,即使是他那蒲扇大的手竟然也是遮不住风三娘的一只玉女峰,霸镇天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风三娘的双峰,眼中充满了火热,他现在这样子哪有一点当代成名刀客的气派,就是妓院里的嫖客也比他强的多。
在场的除了霸镇天外,不乏精壮年轻的男子,见了霸镇天的现场表演,看得是口水直咽,但他们一来没有霸镇天的那份本事二来心里又着紧明天的大事,不敢肆意妄为,只能是看着霸镇天玩弄着风三娘恨得牙痒痒。
风三娘在霸镇天的怀里极尽风骚之能事,把这堂堂的西北刀霸逗弄的开心的不行,霸镇天一只手玩弄着风三娘的肥乳一手又抓着她的屁股玩弄个不停,他连嘴里也不闲着,像孩童吃奶一样含着风三娘的另一只乳房吸个不停,那模样比起三岁的孩童还要像个孩子。
风三娘在众人面前被人如此玩弄却显得如鱼得水,丝毫不感到羞怯,只看她脸上的风情谁都会认为她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她那如葱般白嫩的手臂勾搭在霸镇天的肩膀上,又在他的耳边呵气如兰,逗的霸镇天心神荡漾,不能自持。
一男一女,大胆豪放,可是饱了其他人的眼福,那些男人真恨不得冲上去把风三娘抢过来,在自己的胯下承欢,现在便宜了霸镇天这不要脸的东西。
两人调笑到了中途,霸镇天再也按捺不住冲动,一挥手将桌子上的酒碗全部扫除一边,摔到地上碎的噼里啪啦响,他一手抓起风三娘的小蛮腰放到了桌子上,看样子马上就要在这么多双眼睛面前上演一出活春宫了。
风三娘尽管是见惯了风月,但还尚有一丝廉耻心,她双手抵着霸镇天的胸口说道:「这里这么多人,奴家可还要做人,霸爷咱们还是回房去吧。」
这一回霸镇天可不听她的,他冷笑一声道:「你还装什么贞洁烈女,让人看了就看,怎么着,老子就是要让他们看得着吃不着,还要让他们听着呢。」
他这最后一句话显然是说给楼上的孙无极听的,好报了刚才的一箭之仇。
风三娘没想到霸镇天这般的不要脸,但她却又不敢太过明显地反抗,又说道:「霸爷奴家身子弱,这里风大,真要在这里办事的话,明天奴家就要受寒了,霸爷真的疼惜奴家的话就带奴家回房去吧。」
一个女子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任那个男人听了都会同意,可霸镇天今天非要好好滴奚落孙无极一番不可,而且他还刻意要让在场的人知道他的厉害,在这里立威,好教他们明天不敢跟他抢着进流星漠去。
霸镇天一把撕开了风三娘的衣袖,一下扯下了大半,把她的半边雪白的身子露了出来,看的人眼花缭乱,霸镇天像是狼见了羊羔似的看得眼睛都亮了,他强硬地说道:「今天老子就要在这里办你,你不依也得依,依也得依,你就尽情地叫吧,叫的越大声老子听了就越兴奋。」
在场的其他人心里十分不齿霸镇天的这种流氓恶霸的行为,尽管风三娘是风尘女子,也不该这样羞辱她,但他们各自心里有着各自的算盘,没有一个人愿意替风三娘出头。
风三娘由刚才左右逢源的美人现在一下变成了别人砧板上的鱼肉,被按压在桌子上无力地抽泣。
也不知道从哪传来的一道声音,喊道:「畜生,快放开她。」
(第二章)
大家把头都往一边看去,是那个伙计小马,他二十岁许的年纪,人长得瘦弱,可能做惯了伙计,卑躬屈膝的,大家初时都没有注意他,现在看去倒觉得他有那么几分书卷之气,只是长得不够高大,只比风三娘高了那么一点。
霸镇天哈哈大笑,笑声里尽是不屑,他嘲笑道:「我还以为是那个不怕死的要出风头,原来是你这个怂包,怎么?看你们老板娘要跟老子快活了,你也想来分一杯羹是不是。」
小马气的手指发抖,浑身颤栗,他指着霸镇天说道:「你放开她,有什么事情你就冲我来。」
霸镇天道:「冲你来?你算什么东西,老子杀你跟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两样。趁着老子心情好,赶紧给我滚得远远的,嘿嘿,要不然你在一边伺候也行,等老子玩快活了,到时候赏你也尝尝鲜,就是不知三娘愿不愿意。」
霸镇天摸着风三娘的脸蛋极尽嘲弄之意。
风三娘满眼的委屈,她平日里在男人堆里打转,自认为能玩弄他们于手心,今日没想到会平白受辱,她心里自嘲自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而在场的这么多在外头响当当的好汉豪侠看着她受辱,竟然是一句话也不肯站出来说,而唯一敢站出来的还是自己这个刚招来没几个月的活计,上天弄人何其悲凉。
风三娘劝道:「小马你别管我,你、你走罢,你快走。」
风三娘担心小马意气用事,不知道霸镇天的厉害,待会要丢了性命,她是个苦命的女人,早已经对贞洁名誉扔到一边,今天受了屈辱明天照样能喝酒挣钱,没必要为她搭上性命。
小马平复心情,站直了腰板,竟然一下有了那么几分气势,他说道:「你待我很好,从不打骂我们,别人看不起你,可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今天我说什么也要救你。」
在场的其余人倒没想到这个貌不惊人的小伙计竟然能够如此的讲义气,不禁对他刮目相看,只是他们明日还有大事要办,更何况霸镇天这西北第一刀的名字可不是买来的,个人在心里盘算一番还是默不作声,只是惋惜这么个好男儿就要死在霸镇天的手上了。
霸镇天冷眼往四周一扫,不禁笑道:「行啊,你想救她就来吧,今天爷爷就在这里看你是怎么救人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小马身上,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敢不敢去捋霸镇天这凶神的虎须,小马左看右看实在没有合手的兵器,竟然拿起了一只木椅子冲着霸镇天冲了过去,嘴里又大叫着,大有一去不复返之势。
霸镇天笑着看他,一点准备也不做,抓着风三娘的手仍然是肆无忌惮地玩弄着。
这片刻的功夫小马距离霸镇天不过一步之遥,霸镇天手里抓着风三娘丰乳逗弄着她那如小荷尖角般挺立的乳头,头也不回地抬脚飞去,直直地踢中了小马的心窝,疼得他当场滚在了地上,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豆大的汗不住地从额头淌下。
众人心里不免叹了口气,小马虽有义气,但没武功,对着霸镇天只能是死路一条。
霸镇天的武功是何等的厉害,他要真是想取了小马的性命,刚才那一脚就足够送他去见阎王了,霸镇天道:「留你一条狗命,待会就看老子是怎么和这骚娘们共登极乐的。」
小马苦不堪言,心里又着实着急,一口血憋在胸口终于吐了出来,「大哥,这人真是可恶,你救救他吧。」
屋子外面突然飘来一把娇翠翠的女娃的声音,这时候竟然还有外人来到杀马驿站,大家不免好奇,纷纷往屋外看去。
只见一男一女,穿着华丽,身上带着些许风沙走近了屋子里来,大家定睛一瞧,男的高大雄伟生的四四方方的一张脸,不怒自威,身上配着一口宝剑,站在那犹如天神,他的身边跟着一个女子,带着黑纱斗笠看不清模样,但只从衣服都包裹不住的绝妙身材上看,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刚才在屋外说话的应该是她。
霸镇天见了来的两个人,心里疑惑,他说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连老子的事都敢管,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男的和女的都没有理会霸镇天,自己找了张没人的位子坐下,只听那男的说道:「小二呢,怎么连个招呼的人都没有。」
言语间完全没有把霸镇天当回事,霸镇天何时被人如此轻视过,气的他牙痒痒的,大声喝道:「兔崽子我在问你话呢。」
霸镇天的话没说完,一只筷子带着旋风嗖地一声向霸镇天飞射过去,常人至多看到一道黑影,但霸镇天到底是好手,手掌一挥已经将那飞射来的筷子接住,他心中大骇,这男人看样子也不过是三十多岁,手上的功夫已经有这般火候了。
其余众人里功夫高的自然也是能看到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他们不是当事人,不知道霸镇天心里的想法,霸镇天按下手臂放到了身后,稍稍活动了下因筷子上的暗劲而有些发麻的手掌,心里在想着这人的来历。
那男的抿了一口茶,不疾不徐地说道:「你嘴里再敢不干不净的,下次就小心你的脑袋。」
霸镇天是从血雨里杀过来的,别说是他就是面对着千军万马也不会眉头皱一下,他反击道:「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取我的脑袋。等老子宰了你,那身边的这个小美人就跟我吧,到时候跟这婆娘一起伺候老子,那才是快活似神仙。」
接着就发出一阵让人厌恶至极的怪笑声,男子二话不说,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拿好了剑,身子一动已经朝霸镇天飞去,他来势极凶,看得一边的人也冒冷汗,霸镇天知道自己这回遇到的不是个泛泛之辈,他不敢大意,早在男子动身以前就严加戒备,见他提剑朝自己飞来,霸镇天不敢怠慢,身边放着的虎头刀已经拿在了手里。
两人顷刻间已经刀剑互拼,一阵火花洒出,煞是好看,只在刹那间刀光剑影在屋子里闪过,从屋内打到了屋外,从西墙打到了东墙,从上又打到了地上,但明眼人都看得清楚,霸镇天的霸王刀法不是吹的,一经施展四面八方尽是他的刀光,他的刀网将自己罩的严严实实的,那男子的长剑虽然出招凌厉,但始终伤不到他。
霸镇天不止是守的好,他的刀法出招也是极其迅猛的,每次起落都能听到虎声咆哮,让人听了心神难受,两人交手以来一直是势均力敌,但那男子的剑法到了后面竟然是显出疲态来,反而是霸镇天越杀越勇,刀朝男子的头上劈去,尽管被男子早一步挡住,但他的身形也不免被带动,往后退了一步,高手过招只是这一步已经看出两人间的胜负,霸镇天见机不可失,越攻越急、越攻越猛,看样子是要在这五十招内取了他的性命。
一招失手便招招挨打,男子的剑法终于露出了破绽,霸镇天瞧准了机会,大刀临到中途突然变招,锋利的刀锋往那男子的心口挥去。
眼见这是夺命的一刀,想也不用想,这男的必死无疑,可事情就是偏是见鬼了,当霸镇天的凶刀砍去的时候,人早已没有了踪影,大家往上一看原来他早飞到了霸镇天的头顶,一柄剑直冲刺下来,就要剥开霸镇天的脑袋了。
新手用刀,必然是十分力用足了十二分,刀势虽猛但灵巧不足,到了霸镇天这个级别的用刀名家,是十分力至多用八分,必然留了两分以自保,他反应够快,已经在长剑要劈开自己脑袋之前回刀自救,只是模样不太好看,踉踉跄跄地退了好几步,绕是如此也已经是死里逃生了,吓得霸镇天背后直发冷汗,再不敢把对方小看了。
那男子面色阴沉,他没想到这无赖手上的功夫真是不俗,自己刚才故意卖了破绽给他,也没能一击制敌,现在他有了防备自己再想要杀他恐怕不易,两人注视着对方,都在寻找着下一次进攻的机会,却听到屋外有人大声叫道:「不好!
沙城暴来了!「
一个伙计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指着外面说道。
众人心里大骇,赶忙往外面跑去,男子和霸镇天也顾不上厮杀了,也跑到了外面去看个究竟,一出屋子只见外面黄沙漫天,远处大概一二里的沙漠中已经刮起了一阵旋风,带着滚滚的黄沙连接着天与地,任何生灵在这样的大自然的威力前都是那么的渺小。
「不好,真是沙尘暴,怎么这个时候偏来,往年不都该是四五月份吗,现在都已经八月了。」
众人一筹莫展,这荒漠之中除了这间驿站连个躲避的地方都没有,等会沙尘暴到了自己这伙人还不得带着这屋子一起刮上了天。
风三娘站了出来,早在霸镇天和不知来历的那男人动手的时候,她就躲到了一边,虽然脸上还有着被霸镇天抓伤了痕迹,但风情又恢复到了往昔那样俏丽,她说道:「各位无需担心,奴家在这里住了十八年,这样大的风暴不知道见了多少回了,早就安排好了退路。」
众人听了她原来还有退路,顿时往她看去,只听她接着说道:「大家请跟我来吧。」
风三娘带头又返回了屋子,性命攸关,谁也不敢怠慢,全都跟着风三娘回来屋子,她带着他们来到厨房,大家正疑惑不解之际,风三娘掀起地上的一块地砖,露出了一条通道来,原来这地底下竟然是暗藏乾坤。
众人看向风三娘的眼神不禁多了几分敬意,这女人不光是有手段周旋在男人身边,还有这样的心思,只可惜说到底她还是风月场上的女人,如果是良家妇女,恐怕有人要上门求亲了。
风三娘取了蜡烛点上了火,说道:「大家跟我下去吧。」
她带头第一个就往下面走,若非如此,就现场的这些人可不敢第一个下去,谁知道下面有没有什么机关陷阱。
风三娘第一个下去以后,小马紧接着也下去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心里仍有些犹豫,但风沙转眼将至,此时那个男子大笑一声,说道:「小妹,跟着我,我们下去。」
他抓着身边那位女子的手一起跳了下去,待他下去之后,众人见没有什么异动,这才放下了心,一个接着一个赶紧跳下去。
到了地底下,因为风三娘早些下去早已经把灯火都点上了,大家这才看清楚,这是个错综复杂的石洞,非是人力所能开凿出来的,光是左右前后就有着七八条的通道。
风三娘像是看穿了众人心中的疑惑,解释道:「这个秘洞也是奴家几年前发现的,洞里的通道错综复杂,不知道是通到哪里去的,奴家一个人也不敢乱走,只当它是避险保命的一处福地,这么大的石洞换了是人开凿的话,不知要花费多少的人力物力才能办得到。」
众人一面赞叹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一面也被风三娘的话勾起了心思,此处离那流星漠这么近,任何不寻常的事都有可能跟那神秘的楼兰古国有关,这石洞又恰好出现在这里,两者之间恐怕有着什么关系。
寻宝的人群里已经有人耐不住性子了,取了一盏油灯,径自要往一条黑漆漆的通道上进去,风三娘也不拦他,她知道自己就算是想拦也拦不住的,反倒让人以为这里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如让他们去找吧。
一个人走掉以后,又有着四五个人或单人或结伴各自又找了一条通道进去查探。
剩下的就只有霸镇天、风三娘、小马和那不知来历的兄妹俩,已经四个人,这四人分别是唐门唐三勺,青文龙师茂才,色鬼书生敬州,绿湖斋主人花间子。
风三娘看了这几人,突然叫道:「不好,孙神捕还在上面呢!」
她赶忙要再爬上洞去,却一把被救她的那名男子抓着拦了下来,男子说道:「现在上面已经刮起了风沙,你现在上去救不了他连你也要死在上面,刚才的动静这么大,那人没有跟着下来肯定是有救命的办法也说不定。」
风三娘望了望众人,只好叹了口气,大家各自寻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休息,就等着这风沙什么时候结束了才好上去。
风三娘悄悄地来到了那对兄妹坐着休息的地方,恭敬地说道:「刚才真是多亏了大侠救命之恩,否则、否则真是不堪设想。」
在风三娘走近的时候那两人就已经醒了,男的听她说完连眼都没抬,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是他嘴才臭,我出手教训他不过是给我小妹出头罢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风三娘见他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问道:「请问恩公尊姓大名,我以后也好早晚三炷香,日日夜夜求佛珠保佑恩公平安。」
男子没有理她,闭上了眼睛开始不说话了,风三娘从来没有在男人身上吃过这样的闭门羹,她生的这般风情万种,哪个男人见了她不是动歪心思、嘴里抹了蜜似的逢迎,可遇到这样的冷待还是第一次。
风三娘只好看向了他身边的女子,那女子头上仍然是带着黑纱斗笠,看不出来长了什么模样,风三娘笑着问道:「敢问妹妹怎么称呼。」
女子看了看身边的大哥,又看了看风三娘犹豫不决,风三娘笑了笑说道:「是我唐突了,妾身先告退了。」
在她起身的时候那女子又抓住了她的手,风三娘不解地看着她,女子用手指在风三娘的手掌上快速地写着,风三娘心领神会,原来这男的叫吕宗俊,女的叫赵秋灵,这样看来他们并非是亲兄妹,如此一想,风三娘的心里有些难受了。
她又告退了一声,退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身边还坐着小马,风三娘心里挂念着吕宗俊,没发现小马一直在看着自己,等她发现的时候,小马又急急忙忙把眼光收了起来,风三娘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竟然完全忽略了小马也是她的救命恩人这件事。
风三娘笑道:「小马,刚才真是多谢你。」
小马眼睛不敢看着风三娘,摆摆手说道:「这不算什么,我是老板娘的伙计,你被人欺负了我当然要站出来。」
风三娘道:「可我还是要谢你,你不过是拿了我每月那么点钱,没有必要把命给搭上,刚才那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恶徒。」
小马道:「我知道,但我、我、我当时就没想那么多,就想去救你。」
风三娘看向小马的眼神多了几分柔情,她问道:「我记得当初见到你的时候,你是要去上京考试的,等这事过去了,我给你一笔钱,不要再留在我这了,不要把你这肚子里的学问都荒废在了这。」
小马突然激动地说道:「老板娘你要赶我走?」
风三娘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要赶你走,只是你在我这小小的驿站终究不是办法,好男儿志在四方,不应该埋没在这。」
小马笑道:「当初不是老板娘的一饭之恩,恐怕我已经饿死街头,哪有现在,我也想过了,凭我的学问教教稚童还可,上京考科举简直是妄想,我要一辈子留在这里伺候老板娘。」
风三娘见他说的十分诚恳,但又不想误了他的终生,还待想要劝解他,突然冲附近的一条通道里传来了尖叫声,那声音里满含着恐惧,让人听了头皮发麻,那声音刚一叫完,附近的几条通道都是一样接连传来骇人的尖叫,此起彼伏,大家你望我我望你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都看到彼此脸上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