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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幻灭贪婪是一种会给人带来无限痛苦的地狱,它耗尽了人力图满足其需求的精力,可并没有给人带来满足。

——弗洛姆但是,这种甜美只是一种幻觉。

而幻觉,是早晚要幻灭的。

没有多久,问题又出现了,依旧是A女和皮皮的物欲引起的。

物欲这个玩意,装是装不像的,装几天可以,时间长了忍不住,特别是对于自制力比较差的小孩和女人而言。

没过两个礼拜,皮皮提出了新的物质要求:跟我要一双好的旱冰鞋。

本来,他已经有一双旱冰鞋了,但不知什么时候,他在某个大商场的儿童柜看到了一双一千一百多块的高级旱冰鞋,就又跟我要了。

这次我没答应,我不打算继续迁就他的物欲了。

于是,我对他说:

“你原来不是有一双吗?还好好的呢,又不是不能穿,干吗还要再花钱买新的?”

小屁孩听了,不以爲然地说:

“爸,我原来那双,只是花了百把块钱买的,难看死了,穿出去都丢人。我们班上别的同学,旱冰鞋都是二三百买的。爸,你就给我买了吧,那鞋我都试了,穿着可神气呢。”

我回答道:

“皮皮,旱冰鞋这东西,只是滑旱冰时穿一会儿。你看这么多天,我也没见你滑过一次旱冰啊?你现在还在长身体,今年买的鞋子明年就不能穿了,就爲了那一会儿,花那么多钱不值得。再说了,别的同学鞋子也不过二三百啊,你买一千多的干吗?”

皮皮没有被我说服,马上回答道:

“我要买一双班里别人都买不起的鞋。”

我接着劝他:

“那何必呢?皮皮,老是跟别人比物质你永远会很累,永远有人比你更有钱。你今天买了一千多的鞋子舒服了,明天有人买了二千多的你怎么办?你是要买一万多的旱冰鞋跟人家比吗?对你,一个小孩子来说,这些东西都不重要。要比,就比成绩,那玩意才是真格的。”

小屁孩完全听不进去我的这番大道理,仍旧坚持要。

我见劝告无效,也就不吭气了,他就抱着我的腿不停地摇着,小脸扬起来看着我,嘴里一个劲央求着:

“我要嘛,我要嘛”。

我看了看A女,又希望她来救驾。

可是我发现,A女又跟前几次一样,正眼巴巴地望着我。

靠,不行,我坚决不能答应这种不合理的要求。

于是我把小屁孩从我腿上拉开,严肃地说:

“你要懂得,要想成长爲一个男子汉的话,必须有自尊。如果你想获得某样东西,你得自己去挣,而不是抱着别人的腿讨!”

这番话明显是对牛弹琴了,小屁孩见要求很难得到满足,突然恼羞成怒了。

他瞪了我一眼,忽然朝我的腿肚子踹了一脚,恨恨地骂道:

“小气鬼,黑脸狗!”

我常打球,皮肤是晒得稍微黑些,但也没黑到狗的程度,他这句话明摆着是骂我的。

听了骂,我就有些不高兴了,心想这小子怎么这样啊?虽然强忍着没发作,但脸色立即阴沈下来。

倒是A女发觉我生气了,也觉得小屁孩骂人打人实在过分了,沖过来训斥了他几句,又气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这下可不得了了,小屁孩又拿出了他的看家本事——躺在地上打滚嚎啕大哭,哭了一会儿就跟岔了气似的,喉咙里发出“啊呃,啊呃”的声音。

自从有了女儿以后,我这人就见不得小孩子哭,一听到那哭声就急得六神无主。

再看A女,并不是真心阻拦我买那双旱冰鞋,她只是怕惹我不高兴。

于是,我只得妥协了,再次乖乖掏出银子买单,算是息事甯人。

只是心里想,这是最后一次了,下次再敢这样我绝对翻脸。

一见我妥协,小屁孩立刻破涕爲笑;A女的脸,也笑成了一朵鲜花。

我和A女带着皮皮来到了商场买旱冰鞋。

掏钱之前,我郑重跟他说:

“皮皮,这是最后一次满足你跟别人比物质的要求了,下不爲例。你必须答应我,以后不要跟别人比这些东西,一点意思都没有。你要成爲一个男人,你必须言而有信,你明白吗?”

小屁孩穿着新鞋,立刻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谁知,我的妥协非但没有让小屁孩满足,反而再度开啓了物欲的闸门,而他也根本就没有把自己的承诺当成回事。

买了旱冰鞋才三天,小屁孩就忘记了那次承诺的“下不爲例”,又向我要高级山地车了,依旧打算盖过班上的其他同学。

这次我无论如何都不肯妥协了,然后又重复了上次买旱冰鞋的情形。

而我,这次任凭小屁孩哭天抢地,始终没有让步。

我很清楚了,只要我让一寸,他马上就会进一尺,産生一个新的要求。

什么言而有信,什么下不爲例,这孩子心里一点概念都没有。

而且跟他讲大道理也没用,人家压根就不听那一套。

还有A女,根本起不到我和小屁孩之间的缓沖作用,完全一屁股坐小孩那里了。

这也难怪,人家是有血缘关系的,我没有。

所以,与小屁孩相处,我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满足他没完没了的物质要求,要么就得做恶人一毛不拔。

问题是,做前者只会刺激他更加贪婪,做后者则会让他记恨我。

什么叫进退维谷?这就是。

但这一次我决心选择做个恶人,因爲我清楚:面对他没完没了的物质要求,我早晚有一天是必须做恶人的,除非我想破産。

7、8岁小孩竟有如此惊人的胃口,如此贪婪而缺乏自制力,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可怕的是,我将以继父这个非常微妙的身份,面对他的这些问题。

见我始终不肯吐口,小屁孩也没招了,只得悻悻地作罢。

但是,从那天起再不叫我“爸爸”,甚至不再叫“叔叔”,而改成了“喂,你”;而且,我总感觉他看我的目光充满了仇恨。

这种目光让我不寒而栗,心想:现在丫还小,不敢把我这半个篮球运动员给怎么样;但要是再长个十来年,他成了棒小伙,而我却老了,怕是再不买单就要让我尝尝他的铁拳了……A女自身,还是有很多优点的,比如说体贴,勤劳,还有性爱的酣畅淋漓,这是我前妻根本无法比拟的。

但问题是,跟她交往越久,越发现她不是像她自称的那样没有物欲,而是物欲超强,比前妻还强。

隔三差五地,她总想拉我到商场,一进去起码要大几千块钱才能打发。

有一个双休日,A女竟然拉着我连逛了两天的西单王府井,跟批发进货似的大包小包搞了一大堆衣服鞋子化妆品。

东西多得连后备箱都放不下了,几双鞋还得搁后座上。

其中买了一副太阳镜,就花掉二千出头,还口口声声说是爲我省钱,就不买那五六千的了。

她这么疯狂购物搞得我实在有些不耐烦了,上车后抱怨地说了句:

“你这人怎么这么喜欢败东西啊?咱又不是大款,每个月就这么一两万块钱,在北京这个牛人堆里连屁都不算一个,咱得量入爲出,爲以后的生活多考虑考虑。”

谁知A女听了,不但没有悔改表示,反而振振有词地反问:

“守杰,你说我跟你前妻谁漂亮?谁贤惠?谁体贴你?”

我回道:

“当然是你啦。”

A女又说:

“那么,你前妻那副屌样你都对她那么好,我这么好的女人你就不肯对我好?这对我公平吗?再说了,买这些东西都是爲了你啊,你说说,我要是穿得寒碜,那出去还不得给你丢人?别人也会说你没本事,把老婆弄这么惨。我一个人带孩子都苦了好几年了,以前跟着前夫时也穷不拉瞎的,从来都没好好享受过生活,你要是真的爱我,就应该补偿以前应该属于我的那些!”

哦,合着我就是那最后的买单人?听了她的话,我心中顿时像打翻了五味瓶:你丫有病吧,你从前遇见个不会赚钱的老公确实是你的不幸,遇着我愿意考虑接受你这个尾单货也就算了,你丫有什么资格让我补偿你呢?我愿意给你花钱那是我的爱心,不愿意花钱那是我的权利,你前夫让你受穷那关我屁事!俩人遇着了觉得合适互相体贴点过好日子,我养活你和你那宝贝儿子,你对我温柔点体贴点,这就够了,你丫还想怎么着啊?想要补偿找你前夫去,找我干吗?我他妈欠你什么了?心里这么想,当然嘴上不能这么说。

于是我回道:

“话虽这么说,可是我毕竟只是一个普通工薪族,能力有限。我要负担我女儿的生活费,还要爲皮皮未来抚养做打算,要不节约点,那很难负担得起的……”

谁知A女却板着脸打断了我的辩解:

“你是男人,挣钱的事情该你去操心,我不管。不过你得记着,以后你跟我是一家人,跟你女儿前妻是两家人,这你不懂吗?你是要跟我和皮皮过一辈子的,不是跟她们过一辈子的。要是你的钱不够咱家用,那你可以不付你女儿的生活费嘛,一个月三千多,那得买多少东西啊?等于我白上班养活她们了。与其这样,还不如让我辞职回家做全职太太,专门伺候你和皮皮呢,让我也享受享受生活。反正你女儿跟着你前妻,让她自己养活好了。你看皮皮的爸爸,还不是做了甩手掌柜?这么多年一毛不拔。”

我一听,操,简直反了,竟敢打起我女儿抚养费的主意了?心里立马一阵窝火,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嗓门,怒吼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前夫他是不是人我管不着,我还要做人呢!”

A女这才意识到我是真发火了,马上见好就收,换上一副笑脸,说:

“你干嘛呀,这么较真,连玩笑都不能开……我刚才那是开玩笑的,守杰你别当真,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

这个时候,傻子都能明白,她并不是开玩笑的。

她是在一步步试我的底线,得寸进尺,能争取我不管女儿就争取,争取不了再想其他办法。

反正是一个目标:能榨多少榨多少。

经历了这次争吵,我对A女的看法有了颠覆性的改变。

女儿是我的心肝宝贝,与前妻的离异,让我感觉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女儿。

所以,我自然会尽一切可能、一切力量去补偿她,谁他妈的敢打她的主意我就跟谁玩命。

A女这次试探,算是撞枪口上了。

而这一撞,就如同泰坦尼克号撞上了冰山,让我们才啓航的爱情之舟撕裂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但是,毕竟我又被A女感动过。

两个月里,她给过我很多温暖和惊喜。

和前妻共同生活十多年,我从未享受过这样的生活。

如果要一下子割舍开来,我也有些舍不得。

怀着焦虑的心态,我再次想到请教军子。

到这时,我已经开始有些崇拜军子了。

在我与A女开始之前,他就曾经说过,那个大老板是假的,而我会很容易上了她,果然被他一语言中。

但他还告诫过我,对A女该甩就要甩。

现在,我又一次处于迷惘之中,所以又要向军子问计了。

我和军子有个共同点:都是食肉动物,爱吃朝鲜烤肉。

这次,又是在朝鲜烤肉馆喝酒聊天。

席间,我吃了几口肉,想问他,却又怕他数落我,半天不好意思张嘴。

只好一个劲儿喝闷酒,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军子看出来了,问:

“守杰,你怎么不吃啊?这是怎么啦?怎么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唉,还不是上次跟你说那事儿吗?”

我叹了口气,回答道。

“什么事儿啊?”

军子诧异地看了我一眼,脸上的表情表明,他已经忘了什么事了。

“就是我上次问过你的那个,A女。”

我解释道。

“哦,那屄啊。怎么着?那屄你上了吗?”

“嗯……交往了一段。”

我对军子这种单刀直入的表达方式有些不适应,委婉地说到。

“哦。怎么样,哥们没哄你吧?我说那屄好上。”

军子流露出一种不屑的表情,接着评论道:

“想上这种老炮女,分分钟的事儿。怎么样,跟她打炮还爽吧?”

“呃……”

我不好意思地苦笑了一下,没有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

“最近我跟她出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那屄又被别人肏了?”

“不是,唉,怎么说呢?我跟她处了一段,觉得有压力。”

“压力?哦,我明白,肯定是跟你狮子大开口了吧,要这要那的。”

说完,军子带着鄙夷不屑的表情,吃了一口肉。

“你怎么知道的?”

我惊诧地看了军子一眼,心里想这厮怎么这么厉害啊,我还没说呢,他就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我跟A女的交往他一直盯着似的。

“这还不知道哇?”

军子把肉咽了下去,接着说:

“我早跟你说了,这类离婚老炮女,都不知道趟过多少浑水了。一次次被男人玩,然后又一次次被男人甩,甩来甩去,还有真感情吗?早没了,只剩下物质欲望和生理欲望了。我当初爲什么跟你说她好上,就是因爲,我知道这类女人,会有生理欲望,然后呢,用自己的生理欲望去钓个男的,榨点钱,再满足自己的物质欲望。说难听点,跟桑拿里边的鸡没两样,就是外表上还装个良家妇女。可是,外表能装,眼神不能装。要不然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吗?我当时打眼一看,就知道丫是个物质女,那眼神里都透着贪劲儿呢。所以,我那时候劝你,想玩玩也成,但千万别把丫当成回事,该甩就得甩。”

“你怎么好像跟离婚女人有仇似的?”

每次跟军子聊,她总是对离婚女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这让我有些奇怪。

“咳,谁有功夫跟她们较劲啊?我只是说实际情况。”

军子又吃了一口菜,依旧满脸的不屑:

“我是瞧不起那种喜欢吹牛的离婚炮女,就跟这A女似的,妈的人老珠黄了,还整天说自己满世界有一堆大老板追求。操,这帮离婚老女人,以爲大老板都是开离婚妇女救助中心的啊?好像那帮大老板整天没事似的都在墙头上趴着,一打听到有个残花败柳的离婚老女人出来,他们就一窝蜂拥上去,都快抢破头了。”

“哈哈……是……”

我被军子式幽默逗得直乐,可又不得不佩服他眼光独到。

“守杰,我早跟你提过醒,你得留点心眼,慢慢走,慢慢看,这个世界其实挺复杂的。”

军子又接着说道:

“你刚准备泡A女时,我不就说了嘛,女人往往习惯于把一种幻想变成指望。以后你遇的多了,你慢慢就明白,会有很多离婚女人跟你说她们有大老板追求的。但你放心,只要丫说了这个话,你就基本上能上她们。”

“哦?爲什么?”

我瞪大了眼睛问道。

“丫跟你吹嘘有这老板那老板追求,实际上,她们未必是百分百要骗你,而是在跟你分享她们的幻想。”

军子看了我一眼,递给我一枝烟,说道:

“她们肯跟你分享幻想,那么她们心理就接受了你。跟你讲她们有老板追求,其实是爲了擡高自己身价,让你重视她,産生危机感。意思是,我可是有大老板追的啊,你要是不赶紧掏银子献爱心,我可就飞了。”

“呃……是这样?”

“那当然了。当初,你问我A女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那屄肯定好上?结果怎么着,你还不是轻而易举地上了?”

“呃,是。”

我赶忙承认军子当初的话无比正确。

“离婚物质女好上,谁不知道啊。你不知道,是因爲你丫以往太CJ了。”

军子对他当初判断的正确性感到有些自豪,继续眉飞色舞地谈到:

“还有一些男的,甚至专玩离婚女,这是不花钱的鸡,而且还是良家妇女,何乐不爲?特别是那号有几个钱的小老板,泡名模明星没那实力,玩小姐戴套子不爽,不戴套又怕得病,就专玩离婚女。很多有几分姿色的离婚女,没准还真的碰到过一些小老板,但其实这些小老板只是爲了花几个小钱上她们,并不打算娶她们回家。我就认识一个小老板,跟我们有合作关系,江苏人。据他自己说,他离婚十年,一共玩了一两百个离婚女。当然,这可能有吹嘘的成分在里边,但落实下来,玩几十个还是很有可能的。爲了快感,他搞的时候都不戴套。而这些离婚女爲了求得一次新的婚姻,往往比小姐还会伺候人,想怎么玩怎么玩,还干净卫生。据小老板自己说,玩离婚女玩了这么久,只得过一次性病,尿道炎,小Case,打几天吊针就好了。当然,现在这社会,性病艾滋病也挺多,离婚女被男人玩次数多了,也不能保证一定就干净。”

“啊,是吗?……”

军子说到这里,我禁不住想到了A女,顿时打了一个冷战,心说那得赶紧到医院查查,别不小心被她染上什么病,那他妈的可真冤枉死了。

“那些离婚女,遇到了这类小老板,被玩,然后被甩,然后再被玩,再被甩……之所以会这样,其实是因爲她们心里存在着一种灰姑娘遇见王子的幻想。而遇到过的小老板们,就成了这种幻想的证据。其实,这也很好理解。人嘛,都是爱幻想的,包括你我,守杰,其实我们还不是经常幻想成爲这种角色那种角色?”

“嗯,是啊。我以前,总是幻想自己变成崇祯皇帝,拿着沖锋枪跟李自成对决,力挽狂澜,哈哈。”

我对军子的话表示认同。

“对,但那是你,男人的幻想是征服世界。但离婚女不一样,她们实际多了,喜欢把自己幻想成一个有很多大老板追的名媛。其实,不光中国女人喜欢这样,外国女人也喜欢这样。不是有个《灰姑娘》的童话吗?还有个叫什么……《麻雀变凤凰》的好莱坞电影?”

“对,对,是有这么个电影。好像是理查·基尔和茱莉亚·罗伯茨主演的,讲的是一个妓女遇到了一个大老板……”

“对啊,我说的就是这个电影。这个妓女遇老板,跟灰姑娘遇王子的童话,其实说的都是一个意思:一步登天。这应了那句老话,男人征服世界,女人通过男人征服世界。”

“是,是这个理儿……”

“一步登天,也行。但是,童话里边,电影里边,人家做这个梦,还是建立在主人公美丽温柔善良的基础上的。”

军子见我对他一副崇拜的表情,接着说道:

“问题是那些离婚女啊,要想做这个梦的话,得先自己量量够不够那个标准。”

“唉……我本来是想和她结婚的。”

军子的话,句句击中我的要害,不由得我不信服:

“开始投入很大,包括感情,包括金钱。起初呢,感觉也不错;但是交往久了,问题就来了。”

“投入?你投入了?”

军子诧异地看着我,说道:

“嘿,你怎么就不听我劝呢?我一开始就劝你别投入,玩玩她算了,你怎么给当耳旁风了呢?”

“你这是什么话……”

我反驳道:

“我这人就这样,要么,跟人家正经八百地搞对象,要么,就谁也别招惹谁。我可不想玩了人家,再被别人戳嵴梁骨,那事儿我做不来。”

“唉,怎么说你。”

军子叹了口气,说道:

“你呀,就这毛病,见了女人你就心软。但是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叫最毒莫过妇人心。女人的心计,永远比男人深。碰到个人品好的、真把你当成回事还好办;碰到人品不好的,那他妈的害起你来,你是防不胜防,一点儿招都没有。以前,你跟你前妻张佳丽,你看你被她给耍的一愣一愣,跟他妈个地主家的长工似的。你把她当宝贝哄着,供着,人家把你当驴使唤。最后你受不了了不是?离了。你这前半辈子,栽就栽到女人手里了,你怎么就不吸取点教训呢?”

“哦,你什么意思啊?照你这么说,合着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没有真情了?”

“我可没说啊。真情,肯定有,但得看对象,得看人。你说那A女,我一眼就看出来,丫根本不是值得你付出真情的主,我不是早跟你说过了吗?”

“唉……”

我又叹了一口气:

“你就别埋汰我了,跟你说正经的呢。我可没你那本事,我只是想处处看。但是,越处,问题越多,越觉得棘手。”

“行,不跟你开玩笑了,你说吧,什么问题?”

“首先是她那儿子。”

我想了想,回答道:

“我觉得这小子,挺难处。七八岁年纪,什么都懂,一天能诳我花出几千去。而且特没自尊,那要求没完没了,一旦不满足,立马翻脸不认人。前些天,因爲没给他买山地车,丫就骂人,踢人。”

“有这事儿?”

军子看了我一眼,说:

“那你还磨叽什么,赶紧撤!这种小油瓶,麻烦死了,以后光养活丫上学什么的,你就得花不少钱。何况,丫跟你又没血缘关系,又那么大了,啥不懂啊?你对丫再好,你也很难指望他。”

“我指望他个屁。我觉得他这样,受他妈影响很深。越交往我越发现,他妈太贪婪,一脑子的物欲,整日里梦想着过有钱人生活。说实话,我有点吃不消了。”

“本来就是嘛。我不早跟你说了,这种离婚老炮女,个个爱财如命。”

“问题是,前几天,她竟然跟我说,要我不付我女儿的抚养费,还说什么我跟她是一家人,我跟我女儿是两家人。这话说得我特来气,然后我发火了。但她立刻就改口了,说是闹着玩的。可我觉得,丫这不是闹着玩的,丫这是试探。”

“没错,这就是试探,绝对不是闹着玩的。要不是有所图,有谁敢拿这么大的事儿开玩笑?”

军子肯定了我的推测:

“而且,丫这只是最初的试探,你要是熘肩膀了,那以后没完没了。我跟你说,这女的你绝对不能要。操他妈的,才几天啊,就想让你跟你女儿断了关系?丫这是利令智昏了吧?这你还看不出来?丫这是想榨干你,包括她儿子跟你要东西,没准都是丫唆使的。要是抱着要榨干你的目标,那你以后就别想消停了,丫总是会千方百计跟你斗智斗勇的,那他妈的可真讨厌死了。”

“她这个人,按理说对我也不错,照顾得挺细致的,比张佳丽强多了。可是,我觉得她物欲那不是一般的强,成天拉着我买衣服化妆品。我一表示不满,那话茬还赶得上。说什么‘我要是穿的寒碜,出去还不是给你丢人?’好像她花我的钱,是爲了我似的。你他妈想花我的钱就直说,干吗打我的旗号?”

“咳,这你还不懂?这就是物质女忽悠男人的口头禅啊。这种鬼话你别信,什么叫给你丢人?丫才不是爲了让你有面子,而是爲了自己有面子。哪个女人要是常唠叨这句话,那说明她心中的面子标准,不是家里过得多好,相夫教子多成功,而是她的奢侈消费能盖过其他人。这种女人,最典型的浅薄自私虚荣。碰到这种人,你得立刻就甩,早甩早轻松。”

“我就是纳闷,这些女人成天这么自欺欺人,到底是干吗?以前我前妻买衣服时,碰到我不高兴了,就常说类似的话。当时我还相信,她买那些衣服是爲了我有面子,屁颠屁颠给她买单。可是时间长了,我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你想想啊,每天朝九晚五,她上班时才会穿那些衣服,出门前也确实精心打扮涂脂抹粉,显得唇红肤白貌美,问题是我见得着吗?下班了,跟我见面了,可她就素面朝天了,穿着蓬蓬松松的睡衣睡裙给我看;妆也卸了,脸上贴着面膜扮吊死鬼给我欣赏。看人家劳碌一天,我哪好意思再让她换上那些漂亮衣服浓妆艳抹?她也不干啊?”

“哈哈,那是。”

我的一番话,也把军子逗笑了,然后断言道:

“她那些名牌衣服根本就不是穿给你看的。”

“那是给谁看的?”

“是满足她的虚荣心跟别人比的。这还算把她往好里想,有些不厚道的女人,没准还是穿着去诱惑情夫的。”

“啊?不会吧……”

“怎么不会?”

军子摇了摇头,叹道:

“守杰,现在的女人啊,哈哈哈,什么样的都有。在职场里上班的女人,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也容易被人诱惑。人呢,都有点邪性,男人有男人的邪性,女人也有女人的邪性。男人忍不住,会出去沾花惹草,女人忍不住,也不会是省油的灯。不是有个什么统计吗?说就咱们北京市,凡是做了亲子鉴定的,有三分之一的小孩不是爸爸的。操,想想也真他妈的吓人,那么多男人戴了绿帽子不说,还他妈的呕心沥血多少年,倒是替别人养了孩子。”

“……”

军子这番话,让我不由得想起前妻,顿时脸色变得灰暗起来。

“不过,我没说你前妻有情夫。”

军子看到我脸色很难看,马上解释道:

“我只是说,有些女人是这样。”

“唉……”

我长叹一声,摇了摇头,感叹道:

“我一共遇到俩女人,一个前妻,一个A女,没想到,都是物质女。”

“也难怪。”

军子也摇了摇头:

“这是个欲望时代,多数人都免不了俗。要不怎么说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呢?能有足够的定力,控制住自己不随波逐流的,只是少数人。”

“不过,遇到这类女人,心总是悬着。不知道她是爱钱,还是爱人。”

我沮丧地说道。

“怎么说呢?我觉得,与物质女相处,她会不会爱上你是一回事,但你肯定得不到幸福是真的。遇到这类物欲女,你就等着她提出一个又一个不断攀升的物质要求吧,等着她拿着你跟这个人的老公比,跟那个人的男朋友比吧,你永远比不上。爲什么呢?这类女人有个特点,那就是贪婪。因爲贪婪,她总会处于一种不满足的状态中,不仅是对物质不满足,而且对人也不满足。她会从一大群男人中,每人身上抽出最好的一点,组成她心目中一个虚拟的完美人。这个虚拟人,要和陈冠希一样风流潇洒,巴菲特一样多金多米,徐志摩一样浪漫温柔,李莲英一样会伺候老佛爷,却又像你李守杰这样,多少年守身如玉做宅男。所以,无论你怎么努力,在贪婪女人的眼中,你都会是个差劲的残次品,你能指望她会给你好脸色?做梦吧你。”

“唉,是啊,我前妻跟我那些年,实际上就是这样。”

我沮丧地说道。

“对呀,一个贪得无厌、跟你不断提出物质要求的女人,绝对不会是真的爱你;也许她依赖你,但决不是真的有爱。真有爱,她就会珍惜你,生怕你累着伤着,绝对舍不得给自己的男人增加那么多压力,就跟我老婆对我似的。这么多年,她对我的照顾,还有对我的宽容,让我真觉得这辈子欠了她的。反过来,如果一个男人真爱自己的女人,也肯定舍不得光顾自己潇洒,却让她衣着寒酸面容憔悴。不用她开口,男人自己就会去想办法挣钱养活她。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这个理儿。”

我连忙点头表示贊同。

“可见,爱和珍惜是密不可分的。”

军子总结道:

“没有珍惜的所谓‘爱’是假冒僞劣的‘爱’,实际上是一种寄生与依附关系。一个只是依赖你而没有真爱的女人,等你万一到了低谷会怎么办?有句话,叫良禽择木而栖……所以我告诉你,找老婆,千万不能找物质女。”

“那物质女就没爱情了吗?”

我不解地问。

“这个嘛……或许有,但她们的爱情观是损人利己的,但最终,是害人害己的。爲什么呢,因爲物欲女们把幸福理解成虚荣心的满足,落实下来就是物质的满足。但我对幸福的理解不一样,我感觉真正的幸福是踏实安甯的生活:在你生病的时候有人呵护,在你失败的时候有人帮助,在你孤独的时候有人关心,在你老了的时候有人作伴。当然,人和人的世界观价值观不一样,或许在我眼里极端珍贵的东西,在物欲女眼里一钱不值。”

军子说到这里,忽然变得深沈起来。

“对,没错。不同的世界观,决定不同的幸福定义。追求幸福是人的权利,但有些人以真情爲幸福,就追求真情;有些人以金钱爲幸福,就追求金钱。你这话太对了,靠,世界观,我以前没想到。”

听完军子的分析,我有些佩服他了。

以前,只知道他会赚钱;现在终于知道,原来他不像他显露出的那么一身铜臭气,他竟然还是个智者。

“嗯……”

见我完全贊同他的观点,军子也就继续往下说:

“物欲女们都喜欢引用一句话,好像叫什么……什么……‘爱惜羽毛’?”

“哦,那句话好像是‘女人应该懂得爱惜自己的羽毛’。”

我补充道:

“好像是张爱玲说的。”

“对,对,就这句。‘女人应该懂得爱惜自己的羽毛’。”

军子肯定了我的话,接着说道:

“张爱玲的书我从来不读,没法准确地把握她老人家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本意。但我根据观察知道,凡是喜欢把她这句话挂在嘴边上的女人,都不是在爲提高自己的修养做努力,而是在爲自私自利,爲做男人的寄生虫寻找冠冕堂皇的借口。爱惜自己的羽毛没错,但凡事都有一个度,你爱惜自己过了头,甚至损人利己,那么你到最后终会发现没有人会爱惜你。一个女人,无论你怎么爱惜自己的羽毛,你的青春也不过十几二十年,到了那个年纪,你再会爱惜羽毛也是毫无吸引力的老鸟一个。”

“哈哈,是,老鸟一个,哈哈哈。”

我禁不住再次被军子的话逗得直乐。

“所以,那些傻屄女人想不通啊。其实对一个打算真的和女人过一辈子的男人来说,真正的吸引力不是容貌,而是德行。当然,容貌好也是重要条件,这咱不否认,但那只是最初始的、最浅薄的吸引,稍纵即逝,决不是本质的吸引。无论多美丽的容貌,在一起生活久了也会産生审美疲劳。无论多名贵的油画,挂到客厅里几十年,你还有心思天天欣赏?”

“哈,是,那肯定,习惯了。你说的对,德行。好的德行,让丑女变得美;坏的德行,让美女变丑。我说嘛,你小子成天女秘书换得那么勤,却一不包二奶,二不换老婆,原来还是嫂子最让你爱。”

“是啊。”

军子说到这里,脸色也有些愧疚:

“你嫂子这人品啊,万一挑一。我这辈子能遇着她,那是前世多少年修来的福气。可是呢,我他妈的也是不争气,就是好那一口。说实话,我也觉得挺对不起她的,可我总是管不住自己。你嫂子跟我说,男人有了钱,是想出去花,诱惑也多。只是你至少保证两点,一是你爱这个家,二是别带什么病回来。这话说得我更是臊得慌,我其实也挺苦恼的。”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此话一点不假,呵呵。”

我笑了笑,说道:

“军子,嫂子对你可真好,你可得珍惜啊。以前我跟张佳丽没离婚那阵子,我就是看着嫂子对你那个劲儿觉得羡慕得不得了。你小子,有那么好一老婆,还出去花什么呀。”

说到这里,我掏出两枝中南海,自己抽一枝,递给军子一枝。

军子连忙推辞道:

“来来来,抽我的,抽我的。”

说完,掏出他的中华,递给我一枝。

“妈的,嫌老子的烟不好抽怎么着?”

我故作愤怒。

“啊不,不,我习惯了,习惯了,你那混合型的,我不习惯。”

军子连忙解释。

两人都背靠着椅子,开始吞云吐雾。

“唉,这男人啊,都他妈的是下半身动物,没办法。我也想管住自己,可他妈的就是管不住。”

军子摇了摇头,说道。

“什么管不住,你丫缺乏自制力。”

我回道:

“那我这么多年怎么就老老实实了呢?”

“你?你跟我不一样。你是个天生的宅男,北京城这么大,可你的世界就两点一线,家里、路上、公司。我不一样,我应酬多,场合多,诱惑也多。你那个破公司,别说美女,连个雌性都少见,想花你都没门儿。再加上你那宅男个性,一下班就往家里钻,平时把你叫出来喝趟酒都难。再说了,泡妞,总得付点成本,你他妈的平时又挺抠,估计把钱丢这上边你也舍不得,所以你能守得住。我不行,环境不一样,把你放我这位置,我觉得你也不一定守得住。我就不信,你小子还真能成柳下惠,美女主动投怀送抱你还坐怀不乱。”

“呵……”

军子一番话,讲的我面红耳赤。

我没法回答他,因爲我无论从环境还是个性,与他确实不一样。

“其实呢,物质女也挺可怜的。俗话说,谈钱别谈情,谈情不谈钱。你自己都把自己标个价格卖屄,不自重,凭什么要求男人尊重你、真的爱你?结果,这类女人最终就是成爲男人的玩物。”

军子见我哑口无言了,就继续说起自己的心得:

“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关心、呵护、扶持,当然,都是互相的。女人啊,只有自己德行好,才能让男人感激,让男人把她看成生命中的一部分,感觉离不开她。不过,现在的女人啊,哈哈哈,一个个自我感觉都他妈挺好,个个头上长角浑身长刺,成天嚷嚷着要爱惜自己的羽毛。实际上,大傻屄一个,丫是在透支自己未来的幸福。一个女的,二十岁时你有自信的资本很正常,三十岁时你有自信的资本我理解,四十岁时你要是还有自信的资本,那我五体投地,呃,不,六体投地膜拜你,嘿嘿。到了那个年纪,青春没了,还没让一男的把她看做生命中的一部分,那就离死不远了。就像你前妻,张佳丽,以前多牛屄哄哄啊,最后还不是让你一脚踹。”

“唉,我也是没辙,实在是被她欺负得没办法。我跟她都结婚十年了,按说俩人感情基础也还不错。可她这人呢,不懂得感恩,只顾自个儿,集贪嗔娇惰于一体,脾气又坏,还完全不把我当回事儿。还有她那个家,也他妈是个极品,一天到晚这事那事,就没消停过。实在忍无可忍,只好来个快刀斩乱麻了。”

见军子提到我前妻,我禁不住又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心理抑郁起来。

“说实话,你那张佳丽也是一极品。我就想不通,你他妈的十几年可怎么熬过来的?其实守杰你发现没有,我这些年从来不到你们家去?”

“嗯,是啊?嘿,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儿呢?你起码都五六年没到我家来了。”

“你知道爲什么吗?”

“爲什么?”

“你记不记得,有一年我跟强子、建国到你家去?就是你刚搬到左家庄那次?”

“嗯,记得,怎么啦?”

“那次,我心里就挺搓火儿。按说,咱们几个发小儿,咱们的关系,你前妻不可能不知道。我们几个去给你们恭贺乔迁之喜,她作爲女主人,见了老公的铁哥们来了,怎么着也得给你点面子不是?嘿,她倒好,当着我们的面,对你吆五喝六的。我们去你家做客,你是男主人,不陪着我们聊天,系个围裙给我们端茶倒水,忙里忙外;她是你老婆,反倒坐沙发上翘个二郎腿高谈阔论。我操,这叫什么事儿?当时我就有点看不下去了,想说她几句,被强子给拦着了。从那以后,我们哥儿几个谁都不提去你家那茬,氛围不好。”

“呃……还有这事?我都……不记得了。”

军子一席话,让我依稀记起了当时的情景,但又不真切。

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情,我当时肯定没觉得什么,但事后军子这么一说,我顿时感觉脸上有点挂不住。

“你他妈的那是习惯了,你当然不记得。”

军子叹了口气,接着说:

“唉,守杰,不是我说你,你呀,性格也太绵善了点。一个女人,当着别人的面一点都不给自己男人面子,说明她一点都不在乎你。”

“要说她一点都不在乎我,也不对吧?我们离婚,拖这么久,也是她死活不愿离呢。”

听到军子这么评价我的婚姻,我多少有些不甘心。

毕竟,对那桩婚姻、对那个人,我投入了太多,得到这种评价,让我有些心寒。

“咳!离不离婚是一码事,在乎你不在乎你是另一码事。”

军子见我爲前妻辩解,马上反驳道:

“你在她心里没地位,她就把你当一台赚钱和家务的多功能机器看待。干吗跟你离婚啊,你这种十几年如一日的忍者神龟,又能挣钱又能干家务又不沾花惹草,现在也不好找不是?拴着你,让你伺候着,花你的钱,在你面前耍威风,我操,她才舍不得跟你离婚呢。这种女人是最他妈极品的一类,早他妈的该一脚踹了,我都纳闷你怎么就这么能忍?你记不记得,你离婚那天给我电话,说你离了,我是怎么反应的?”

“你先奸笑了几声,然后核实我拿到证书没,最后恭喜我。”

我当然记得军子当时的反应,这个反应曾让还有些怅然的我感到一点宽心。

“对。我可不是开玩笑的,我是真的恭喜你,你算是熬出头了。说实话你这些年的日子,我们哥儿几个都看不下去,替你惋惜了,这么老实一人,就毁到那么个女人手里了。可毕竟那是你的私事,我们又不好插嘴。可是你离了,我们都由衷爲你高兴。别说我们,就是我跟你嫂子说了,她是女人,按说该向着女人吧?可她也说,唉,守杰这下算是解脱了。俗话说,甯拆三座庙,不毁一门亲。可你瞧瞧,我们旁边人早都盼着你离婚。可你自己呢,却执迷不悟那么久。不过这也难怪,感情是你们俩之间的事儿,我们虽然旁观者清,可我们没有切身体会,所以只有等你自己觉醒了。”

“唉,是啊……十年,就像一场噩梦。”

我叹了口气,把杯子里剩下的半杯酒一口抽了,顿时觉得嗓子里火辣辣的。

“不过她张佳丽这样对你,也是害了她自己。”

军子见我不快,赶紧给我找心理平衡,安慰道:

“付出是相互的,没人天生就是要伺候你的,这个世界上他妈的谁也不欠谁。这么多年,张佳丽压榨你,贬损你,漠视你,对你恶言恶语,那么她注定成不了你生命的一部分;即使相处很久了,她自认爲是你身上的一部分了,而你看上去似乎已经习惯了,但她还是成不了你的心肝,你的双目,而是你身上的肿瘤和癣疥。这样,那她不是折磨死你,就是早晚要被你除掉。别说她张佳丽长那样,就是一个举世无双的美女,要是天天在身边折磨自己,那男人早晚也会受不了,还不如买个质量好点的充气娃娃呢。结果,等到有朝一日你醒悟了,她就惨了。”

“是啊,出来了我才知道,我以前日子过得多差劲。就是现在处这个A女,也比她强不知道多少倍。她呀,不懂得珍惜。哦,她好像后悔离婚了,前几天她还给我发短信来着。”

“哦?是吗?什么内容?”

“说她去听婚姻讲座,里边有个专家说,婚姻里切忌贬损对方,然后她说以前她做错了,问我能不能原谅她,还说要珍惜眼前人之类。我没回,直接删了。”

“切,珍惜眼前人?丫是想让你珍惜她吧?这女人啊,没点自知之明。想让人珍惜,也得先看看自己值不值得人家珍惜。相互珍惜,这话一点不假,但想让人珍惜,那是要靠德行,就像我对你嫂子。其实这么多年,我身边经历的女人也多了去了,多少如花似玉的女人看上我的钱。要说一次没动摇过,那也是假话。可是我清醒,我知道自己除了钱,其实没啥地方吸引女人。个头吧,一米六七;长相吧,歪瓜裂枣;你说这些女人想跟我套磁,凭啥?还不是看上我的钱?而你嫂子,无论我穷还是富,一直都在支持我,鼓励我,把我当宝贝。你说,我能不珍惜她吗?能离得开她么?”

“那你还跟你那些女秘书睡觉。”

见他这么说,我也不客气地说了他一句。

“操,那只是逢场作戏。我这人,就这毛病,我知道。但有一条,睡觉是睡觉,老子跟她们不谈感情。想撬我老婆的墙角,门儿都没有。男人嘛,都是下半身动物,十个男人九个花,一个不花是傻瓜。就像你,你就是那傻瓜,瞧你被张佳丽给玩的。不过,我也不要求你一定是这样,你也别要求我,一个人一个活法。但有一条是肯定的,我在外边花,花的有原则,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抛下你嫂子。”

军子自我解嘲了一番。

“呵呵。”

我对他的自我解嘲不置可否。

“行了行了,别把矛头对着我呀,你他妈的不是要我给你出主意吗?”

军子忽然明白过来,扭转了斗争方向:

“你他妈的是来求我还是来损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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