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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名醫生,事情開始在去年初。

當時,我到外地出差,一天晚上應酬回來,剛到賓館,就接到了老婆的電話。

她語氣憂慮的說自己生病了,我問什麼病,她不肯說,追問了半天,電話那頭她卻一聲不吭,最後悠悠的說:你回來就知道了。

然後就掛了電話。

我再打過去,手機關機,家裡座機無人接聽。

我感覺有些蹊蹺,給她父母打了個電話,開始沒說她生病的事,隨便聊了一下家常,最後問她最近回家過沒有,工作和身體怎麼樣,老人家說她最近沒回過家,但昨天上午才通過電話,一切都好。

又寒暄了一會兒,我掛了電話。

我躺在床上想了想,又起身給她妹妹打電話,手機接通後,我開門見山的問老婆出了什麼事。

電話那頭,妹妹有些驚奇的反問我:你還不知道啊,她懷孕了。

我愣了一下,問是什麼時候的事,她說昨天下午陪我老婆去醫院做的檢查。

我告訴她,老婆給我打電話說自己病了,並沒有提懷孕的事。

妹妹說那我去看看她,過一會兒給我電話。

然而,當天晚上,我一直沒有等到電話,也沒有再聯繫上她們姐妹。

第二天上午9點左右,我正在開會,老婆的電話打過來,說自己懷孕了,但是不想要,準備做掉。

因為會議馬上輪到我發言,我只說了一句:先等等,我們再商量一下,中午和你聯繫。

就匆匆收了線。

中午,我打她電話,關機。

給她妹妹打電話,關機。

給她父母家打電話,無人接聽。

晚上,我再給她打電話,這次終於接通了。

我還沒來得及責問她,電話那頭,她已經哭了起來,聲音不大,是那種壓抑著的啜泣,電話這頭,我也能感覺得到她撕心裂肺般的傷痛。

她一直哭了差不多十分鐘左右,情緒才稍微平復。

我問她怎麼了,她說:對不起,沒徵得你同意,就把孩子做掉了。

我不忍心說什麼,也沒有提中午她關機的事,安慰她說我們還年輕,以後還會有的。

老婆是一家外企的中層,最近還有希望提拔,她說,不希望因為孩子的關係使自己失去這次陞遷機會,我表示理解。

但是,令我有些疑慮的是:每次的夫妻生活,在她的堅持下,我都使用了避孕藥套,雖然說這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這也正是當時我沒有對她提出表示懷疑的原因),但是,在我內心深處,還是隱隱有些不安。

吃飯的時候,我問她為什麼辭工,她說是因為老婆告訴她我們都要出國進修,家裡不需要人了。

我沉默了一陣,說:是這樣的,本打算我回來以後再告訴你。

她說早幾天晚幾天也沒什麼關係,家裡孩子上初中了,也需要她。

經過一陣閒聊,還瞭解到以下信息:在我出差期間,老婆有3天晚上沒回家。

一天晚上12點多,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送老婆到樓下,保姆看到了他的車,她說:是一輛黑色的車,路燈比較暗,看不清車牌,好像中間有幾個圈圈。

第二天,老婆告訴她我們要出國,她就回家了。

在保姆家住了一晚。

第二天清早,向她告辭後,我走在鄉間小路上,確定了幾件重要的事情:老婆說謊了;保姆因為看到了重要的事情才被辭退;那個男人,開一輛奧迪。

我茫然若失的坐在長途汽車上,一瞬間,我甚至希望汽車駛出國道,墜崖而亡,讓我永遠沒有機會面對真相。

回城後,到醫院坐了一會兒,逕直回家了。

我洗了個澡,有種心力懼碎的感覺,一躺下,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老婆把我搖醒,告訴我她今天要出差,等幾天再回來,讓我去洗洗車,聽著她把汽車鑰匙放在茶幾上的聲音,我徹底醒了過來。

汽車是老婆進單位時我送她的禮物,那時,我賣了摩托車,動用了幾乎全部的存款,就為了實現自己的承諾。

拿到車時,她抱住我,感動得哭了,淚水浸透了我的衣襟……她的喜悅,通過淚水傳播到我的身上,化作幸福,讓我感覺自己置身於天堂。

然而,幾年以後,她多次流露出這部車有失她的身份,希望盡快換掉。

而我,一直踩著自行車穿梭於上下班的人流中,數年如一日。

也許,我也有失她的身份,該換掉了吧?我情不自禁的這樣想。

洗車的時候,小工讓我收拾一下車裡的重要物品。

我在清理後座的時候,發現在座墊的夾縫裡,纏繞著兩根頭髮,一根細長柔順,一根粗短茁硬。

我小心的用報紙包裹起來。

我在疑似有精斑的地方用小刀颳下一些表層,收藏好,放進口袋裡。

洗完車後,我回家在床上找了半天,找到一根老婆的頭髮,把它和另外兩根頭髮放在一起。

帶著這三根頭髮和疑似精斑,我迅速開車去了醫院。

通過微量元素的測定,其中兩根是同一女人的頭髮,也就是老婆的;一根是男人的頭髮,我認為就是情夫的;再通過色素含量和毛髮橫斷面直徑的測定,確定了情夫的年齡在40到50之間;通過熱解離試驗,我再次確定了情夫的血型,A型。

遺憾的是:疑似精斑可能固化時間太長,分離不出來了。

確定了情夫的年齡,也讓我把老婆同事的嫌疑排除了。

她們公司年輕人多,中國人沒有超過40歲的,40歲以上的都是老外。

而老婆,對老外極其反感,剛進公司的時候,想起老外身上香水和狐臭混雜的味道,她回家還吃不下飯。

由於老婆出差,小姨妹知道我沒地方吃飯,所以和男友聚會的時候,常常叫上我。

她的男朋友姓譚,是農行的一個軟件工程師。

有一天吃飯,聊到他們結婚的事情,不知不覺又說到生孩子的問題上去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於是問小姨妹:你姐姐做手術,去的我們醫院嗎?小姨妹說:不是,是臨城的一家醫院。

我心裡立刻充滿了狐疑:我工作的醫院,在本省的醫療條件最好,而且,醫護人員的家屬在這裡治療有許多方便,放棄這裡,去臨城做手術,一定是為了隱藏什麼。

可小姨妹陪老婆去我們醫院做手術,不需要隱藏行蹤啊?思慮良久,我開始懷疑:老婆做手術,情夫也去了,不去我們醫院,是怕碰到熟人。

想到這裡,我內心波濤洶湧,卻依然鎮靜的吃完飯。

飯後小譚說去小便,我也跟了去。

我先在後面的洗手池用水浸了浸臉,平復一下內心的激動。

進到廁所的時候,我瞟了一眼,發現小譚小便不暢,冠狀溝處似有白色粘液。

作為醫生,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回家的路上,我給臨城醫院的一個兄弟打電話,希望他幫忙調一下地下車庫的錄像,他說沒問題,讓我第二天去,也沒多問什麼。

兄弟就是兄弟,關鍵時刻鼎力相助,卻不需要知道原因。

第二天一大早,我給醫院打電話調班,就趨車直往臨城。

在朋友的幫助下,我調出了那天的錄像。

果然,是一輛黑色的奧迪A6,車牌號是我們當地的go-vern-ment車牌。

我恍然大悟:老婆因為工作關係,經常和go-vern-ment部門接觸。

她的情夫,是一名官員。

拿到了車牌號碼,以後的事情就相對比較容易了。

經過兩天時間的努力,我基本弄清楚了情夫的基本情況。

某局局長,副廳級幹部,45歲;老婆40歲,某局財務,副處級幹部;兩人關係在人前還不錯。

有一女兒,20歲,在本城讀大學。

還有一點比較重要的情報,情夫這幾天也不在本城。

我想他們是在一起。

晚上,老婆打電話給我,說明天回來。

我思量著,怎麼和老婆好好談一談。

憑心而論,老婆雖然出軌,但是如果能及時回頭,我並不想挑破。

情夫有家庭,為了位置,也不可能和她結婚。

他們年齡相差十幾歲,基本不是同一個時代的人。

當官本思維、拜金主義和戀父情結的夢幻被長期地下情的憤懣和陰暗擊得粉碎時,我不知道他們除了偷情的快感外,是否真的能夠找到長年維繫這種關係的紐帶?當然,年齡的差距到底是優勢還是劣勢,我也不敢一言以蔽之。

或許女人的心理,在她的一生中,始終需要借助父親的影子,才會感到安全吧過了大概三個月,那天下著大雨,老婆到醫院接我回家,一路無語。

快到家時,她打破了沉默,說:我想要個孩子了。

我說好的。

吃過晚飯後,我們瘋狂做愛。她很忘情,動作激烈,控制著主動權,我配合著她,在她那久違的迷離的眼神之中,我彷彿又找到了酣暢淋漓的感覺。

40天以後,她告訴我,自己懷上了。

我黯然不語。

很遺憾的是,老婆這次只是普通的妊娠反應,可能伴隨著產期憂鬱症,導致反應比較強烈。

老婆自然會有產期憂鬱症,因為孩子的兩個父親都只能永遠縮在龜殼裡。

我心裡冷笑著,伴隨著一陣絞痛。

第二天一早,小姨妹闖進我辦公室,當著病人的面數落我。

我讓護士把她攆走,她不走。

我告訴她,這是醫院,是看病的地方,找我可以,要花錢掛號的。

她扭頭就走,掛了我10個號,把我罵了一上午。

下班時,我把資料放在費舊的特快專遞信封裡。

到小姨妹家時,她穿著警。服,還戴了帽子。

我說把警。服脫掉,如果還一本正經的樣子,我就什麼話都不說。

我告訴她沒吃飯,讓她煮碗麵條。

她說好,換了便裝,下樓去買滷菜。

煮了面,我又說要喝酒。

找了半天,她拿出瓶伊利大曲,然後絞著胳膊,站在一旁,冷冷的看我又吃又喝。

我說你不要用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我,你以為自己是誰啊,你姐姐委屈了,你要幫她出頭?她有我委屈嗎?我哪天懷個野種給你試試,讓你免費當媽,看你的同情心還氾濫不氾濫。

她蹦過來想抽我,被我一把推開。

我把信封摔到她身上,冷笑說:好好看看吧,這是你家小譚的檢驗報告,淋病,知道是什麼嗎?給你解釋一下,性病的一種,全稱叫做淋菌性尿道炎,主要傳播途徑是性life,別告訴我是你傳染他的吧。

說完,我抓起酒瓶,猛灌了幾口。

我清楚的知道,對她的打擊是沉痛的。

小姨妹談過兩次戀愛,初戀男友是她的至愛,因為尋花問柳被她發現,才忍痛割愛。

分手時,她傷心得死去活來,絕食了兩天,一年內拒絕了任何男人的追求。

小譚個子不高,人也不帥,外形條件和她前任男友相去甚遠。

她和小譚交往,主要是看重他的踏實和質樸,以為可以托付終身。

我猜,她連做夢都沒想到過,她心目中這個只會寫程序的技術白癡,也會有放浪形骸的時候。

視線之中,小姨妹緊咬著嘴唇,拿著報告的手微微顫抖,眼裡噙滿了淚。

過了一會兒,她蹲下身子,用手摀住臉小聲的哭泣起來。

我走過去扶起她,說,你知道我的感受了嗎,愛人出軌的滋味不好受吧?聽我這樣說,她一頭撲入我懷裡,放聲大哭起來,受了她的感染,我的眼睛也模糊了。

越是堅韌的盔甲,下面的身軀越是柔軟,就像烏龜的殼。

只用了一分鐘,小姨妹就讓酒瓶見底了。

然後她翻箱倒櫃的找酒,沒找到,就衝出門去,在樓下的小賣鋪要了瓶琅玡台,坐在花園旁邊的台階上繼續喝。

我一路跟著她,陪著她,看著她分不清自己的鼻涕和眼淚。

我背她上樓的時候,她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

然而,當我把她放在床上,打算悄然離去的時候,她卻輕輕拉著我的手,清楚的說了一聲:姐夫,不要走。

我笑了,有點痛。

第二天早上離開小姨妹時,我的手機上多了一張照片,內容參照艷照門中最精彩的雙人畫面。

當老婆躺在情夫跨下G潮不斷的時候,她可曾想到,小姨妹曾經騎在我身上扭動腰身?當老婆依偎情夫懷中憐憫我的時候,她可曾想到,有朝一日也會被我嘲笑?踩著自行車一路飛奔,轉眼就到了醫院,踏著輕快的步伐上樓梯,打開辦公室的門,點燃一支煙,我的心情好了很多。

在我的心中,綠帽的顏色淺了不少老婆的肚子漸漸大了,對我的刺激也越來越強烈。

還好,家裡有她媽和保姆,否則,我還要幫情夫盡父親的責任,照顧好沒出世的孩子。

在家的時候,只有吃飯的時候聚在一起,平常我都躲在書房裡,看書,玩電腦。

我借口怕壓到孩子,也睡在書房,能夠不和老婆照面,就盡量不出現。

夫妻彼此的交流也減少到局限於幾句話的程度:

“開門”、“吃飯了”、“早點睡”、“再見”,僅此而已。

這期間,小姨妹來過一次,她和小譚分手了。

告訴我們的時候,她瞟了我一眼,我假裝沒看見,低頭扒飯。

吃完飯,我回到書房,貼著書房的門聽她們在客廳的談話。

言語中,聽得出來,她很關心我的情況,想方設法打聽和我有關的消息。

至於和小譚分手的原因,她只淡淡的說了句性格不合,再也不願多說。

走的時候,她敲了敲書房的門,站在門外大聲說:姐夫,我走了,對我姐好點兒。

我打開門,她已經出下樓了一個趙姓醫生說某大學大三的學生,後天要來體檢,他那天要給兒子開家長會,請我代班。

我想休息一下,借口後天要陪老婆做定期檢查,加上專業不熟擔心出事故,就推掉了。

趙醫生也沒多說什麼。

其實專業不熟彼此都知道是托詞,體檢的活是個人差不多都能幹。

臨別的時候,我握著老趙的手說不好意思了,幫不上忙,他說沒關係,大家散去。

回家的路上,我突然想起,情夫的女兒不正是某大學的大三學生嗎?我思慮良久,搖了搖頭,緩緩向家走去。

第二天晚上,老婆站起來乘飯的時候,她凸起的肚子碰到了我的胳膊,我一下噁心得再也吃不下去。

匆匆逃回了書房。

我趴在書桌上,羞恥和憤怒,就像分別是阿里和泰森的兩對鐵拳,輪番將我打得粉身碎骨。

我給老趙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明天有空,可以替他代班。

他很高興,說正愁找不到人,我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謝謝。

我說不用謝,應該我謝謝你。

那晚,我一夜未眠,終於,我要開始接觸情夫了。

復仇,才剛剛開始第一次看到情夫的女兒時,她正在測視力。

看著她清轍的眼睛,純潔得像一塵不染的礦泉水,我心中激盪了一下,頭有些暈厥。

這種感覺,是當年我第一眼看到我老婆時,曾經有過的。

輪到我檢查的項目時,我故意說她的身體有些的異常,嚇得她不輕,我又安慰她說,只是些小問題,調養一下就會好的。

並把我的手機號碼留給了她,告訴她有什麼事可以找我,當然,藉著關心的名義,我也留了她的電話和宿舍地址。

她血液檢測的結果,我當天就拿到了,有些貧血。

其它,沒有什麼問題。

她血液的指標,當天我就打電話告訴了她,聽到貧血後,她有些淡淡的憂傷,但是對我非常感激,因為她的同學在好幾天後拿到結果。

用關心和建議的借口,我保持了每兩天和她通一次電話的速度。

慢慢的,我們就熟絡起來。

一個月後的某個週末,在沒有通知她的情況下,我買了一束花和一些補血的營養品到學校看她。

她很高興,和我一起吃了晚飯。

言詞中,我漫不經心的讚美著她,假裝意外的尋找到了共同的話題,驚奇的發現了一樣的愛好。

她笑得天真爛漫,說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

臨走的時候,她告訴我可以叫她YY。

我問:是不是最親近的人才這樣叫?她低著頭說:是的。

我說你可以叫我大叔,現在最親近的人也這樣叫。

她笑著打了我一下,說,你不老,我叫你哥哥。

這段時間,我仔細研究過她的體檢報告。

報告上,血型是有的,根據生日,我推算出了星座。

再綜合星座和血型,總結了一下這類女孩的基本性格特徵。

雖然通過星座和血型判斷人的性格,多少有點虛無縹緲,但是我不想打無準備的仗,而且,我必須成功。

我開始堅持每天給她發短信,首先,我要成為她生活中的一個存在。

第一天“YY,我這邊下雨了,你那邊下了嗎?注意加衣服。”

“沒下。”

她回信。

第二天“YY,吃過飯了嗎?”

“還沒。”

她回信“注意營養,不要只吃蔬菜。”

“知道了,謝謝。”

她回信第三天“YY,今天我買了條紅色的短褲。”

“哦,好看嗎”她回信“不好看,很漂亮”

“呵呵”她回信“YY,其實我買了兩條”

“哦”她回信“有一條是內褲,呵呵”

“討厭”她回信第四天“YY,今天和病人吵架了,都怪你。”

“關我什麼事?”

她回信“上午開藥方的時候正在胡思亂想,把藥方配錯,下午別人找上門來了”

“小心點,可是和我有關係嗎?”

她回信“YY,我不敢說。”

“沒關係,說吧。”

她回信“YY,當時我正想著你,在藥方上畫了一條大腿。”

“……笑死我了,真的假的?”

她回信。

第五天“YY,晚上我想來看看你。”

“今天我要回家。”

她回信“就看一眼。”

“我放學就走了。”

她回信“我送你回家。”

“媽媽來接我,她看到不好。”

她回信“那……好吧,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她回信“睡覺前仔細想我一遍。”

“不”她回信過了一會兒,她又發了一條“睡覺前隻馬馬虎虎的想你一遍。”

我微笑著合上了手機。

曾經接受過心理學系統教育的我,通過若無其事般的層層推進,一隻腳已然踏進了她的心靈我給老婆說,最近夜班多,來回不方便,想在醫院附近租間房子。

她說好。

自從有了孩子,她就一心一意撲在肚子上。

我想,即使有一天我變成了只蟑螂,她也不會覺得奇怪吧。

週一下班後,我到學校去找YY。她沒在宿舍。

我給她發了一個短信,問她在哪裡。

她回信說和同學在外面看電影。

我沒說自己在學校,只讓她注意安全。

一直等到快十一點鐘,看見她和另外兩個女生朝宿舍走來。

我迎上去招呼她,她很吃驚,問:你怎麼在,我說:順便路過想來看看你,不過,給你發短信的時候就到了。

說完,我祝她晚安,轉身走了。

她的兩個同學在後面笑。

在路上的時候,收到她的短信:謝謝你來看我。

我回短信:明天我還會順便路過你學校,在嗎?她回短信:一直都在。

第二天出門的時候,我給老婆說要出幾天差。

就在臨城,路途短,開車去。

她說:好,注意安全。

我又到醫院附近的房地產中介找了個房子,忙活了半天,中午才到辦公室。

抽了一支煙,整理了一下思路,我給友好醫院的一個兄弟打電話,請他幫我留個床位。

他說:行,現在床位不緊,你不打電話也有的。

又問:是不是你們醫院住不下了?我叫他別管,把床位留上就行了,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也不要吱聲。

他笑了笑,說:隨你大小便。

吃過午飯,我給YY打電話,約好六點半在學校旁邊的濃情咖啡廳見面。

“不見不散”,我說。

“不見不散”,她也說,我彷彿看見她咬著嘴唇的樣子。

兩點鐘左右,我給YY發短信,騙她說臨時有個重病號,要做手術,但我一定會在六點半以前趕到咖啡廳。

過了半天,她才回短信:工作要緊,改天再見吧?我回短信:我一定會到的,如果第一次約你,我就不遵守承諾,請你一輩子都不要理睬我。

她回短信:好,我會等你。

我回短信:六點半。

她回短信:恩,六點半,不見不散。

我發完短信,關上了手機我向醫院請了假,開著車在城裡四處轉悠。

我先在理髮廳修剪了一下頭髮,再到盜版市場去看了會兒帶色的光碟,最後在一家小麵館裡填飽了肚子。

好不容易挨到六點一刻,我打開手機,給YY打電話,告訴她剛做完手術,正在來的路上,車很多,但我一定會在六點半以前趕到。

她說她已經到了,要我開車注意安全。

我把車停在友好醫院的附近,靜靜的坐在車上,抽著煙,冷漠的聽著手機響了五次,都是YY的來電,我沒有接聽。

快到七點鐘的時候,我扭轉方向盤,狠狠的向路旁的石墩撞去。

我血流滿面躺在擔架上,被人送進醫院時,給YY發了個短信,說:我出事了,來**醫院。

我躺在病床上,腦袋上纏著繃帶,半個小時後,看著YY失魂落魄的跑了進來,進門之前,視線中的她,差點跌倒在狹窄的走廊裡。

她坐在床邊,不知所措的拉著我的手,想要撫慰我,卻讓我清楚的感受到了她的顫抖。

“你不用這樣趕的……”

過了老半天,她才忍住眼淚說了一句。

“男人,”我溫柔的看著她,輕輕的說,

“一定要遵守承諾。”

聽了這句話,她再也忍不住,

“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撲入我懷中。

我撫摸著她的頭髮,我也想哭--但卻是喜悅的眼淚。

當情夫把孩子送進我老婆肚子裡,揮舞著綠旗羞辱我時,我也做到了,讓他的另一個孩子依偎在我懷裡流淚。

在我的靈魂深處,目標像燈塔一樣清晰:既然我的老婆能死心塌地的為他犧牲一切,我也要讓他的女兒心甘情願的為我奉獻純潔。

YY請假在醫院陪了我兩天。

第一天我躺在床上,說頭有點痛,她急得要去叫醫生。

我拉著她的手,說我就是醫生,你幫我按摩一下頭部就行了。

她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痛我。

我不停的說:輕點、再輕點……直到最後由按摩變成了撫摸,我才罷休。

我愜意的閉上眼睛,開始專注的享受她柔軟的雙手接觸到我的身體的快感。

過了一會兒,我又叫胳膊痛、背痛、腿痛、屁股痛……她聽話的認真撫摸了全身。

我也認真的欣賞了她在撫摸我大腿時的羞澀。

晚上,輸液,她沒有走,要了張加床。

第二天凌晨兩點多,我大叫一聲。

她醒來,慌亂中奔到我床前,驚恐的問:怎麼了。

我說:心痛,快死了。

她嚇得哭了起來。

我拉著她的手放在胸口,笑著說:想得你心痛,快想死你了。

她又喜又氣,半天說不出話來,只用手推打我。

我一把將她拉到懷中,吻了下去。

她下意識的抗拒了一下,就沒再動彈,緊緊的閉著眼睛。

我如癡如醉的吮吸著那雙顫抖著的、稚嫩的嘴唇,就像螞蟻見了蜂蜜一樣陶醉,頭,又有些暈厥。

一瞬間,我彷彿又回到了初戀時和老婆相依相偎的日子,世上最美麗的太陽再次從我心底冉冉升起,照亮了靈魂中的每一個角落。

這兩天,除了親吻,我什麼都沒幹。

我要一步一步來。

和YY的事情進行得很順利。

一有空,我就到學校找她。

我們一起吃飯、看電影、壓馬路、說情話和數天上的星星。

看得出來,和我在一起,她很開心。

夜幕降臨的時候,我們常常會坐在小樹林旁邊的情侶椅上。

我喜歡把頭埋在她身體裡,然後深深的呼吸,我想把那處子的芬芳,吸進肺,循環到血液,擴散至細胞,然後停留在記憶中永不消褪。

每次我親吻著撫摸她的時候,她羞澀、恍惚、渴望的眼神都會使我迷醉。

我總會情不自禁的貪婪的吞食著她那甘露般清甜的唾液,或許,我希望它能澆滅我燃燒的仇恨;我總會不由自主的忘情的攪拌著她那棉花糖般香嫩的舌頭,或許,這可以暫時讓我破碎的心靈被麻醉;我的雙手,總會堅定的、孜孜不倦的探索著她那顫抖著的、滾燙的身體……或許,只是或許,我潛意識中希望自己的老婆出軌。

這段時間,我住在出租屋裡,很少回家,基本上也不給家裡打電話。

老婆倒是偶爾來個電話,叮囑我回家換洗衣服,少抽煙,不要熬夜什麼的。

我總是懶懶的應付著她,平淡得像一頁紙。

我在想:是距離產生了美?還是她想回心轉意?可惜,我對這個問題的答案已經提不起興趣。

自從認識了YY,我對老婆的感情以跳樓的速度在減退,如果說從前的仇恨中還摻雜著嫉妒和眷戀,而如今,所有的報復,目的單純而清晰:為破碎的自尊找回尊嚴。

18號,YY的生日。

17號,我要求YY給我一個完整的生日,她問:什麼意思。

我說:你一天的時間都歸我安排。

她假裝考慮了一下,笑著說:好。

18號凌晨一點多,我給她打電話,說在宿舍下面,讓她帶著身份證下來。

她睡眼惺忪的下樓,問什麼事。

我告訴她生日時間已經到了。

我把她塞進汽車,直奔機場。

直到登上凌晨三點一刻去烏魯木齊的航班時,她似乎才清醒過來。

到達烏魯木齊後,我們轉乘8點的航班去伊寧,9點到達伊寧後,又坐了三個小時的汽車。

十二點半,當她看到美麗的那拉堤大草原時,激動的抱住了我。

我們從草原的左側騎上馬,二十多分鐘後,進入草原*,看到了那拉堤草原最大的蒙古包。

我拉著她進入蒙古包,剛踏上紅地毯,蒙古包裡聲樂齊鳴,十來個哈薩剋少男少女一擁而上,向公主一樣簇擁著她,圍繞在她周圍載歌載舞。

YY驚呆了,茫然失措的望著我。

我牽著她的手,穿過人叢,走到碩大的餐桌旁,席地坐下,拿出一塊潤綠的和田玉,戴在她脖子上,說:YY,為了這一天,我已經準備一個月了,祝你生日快樂。

YY眼裡含著淚,緊緊的摟住我。

這一天,在哈薩剋人特有的熱情感召下,我們隨著他們又唱又跳,一碗碗的喝著略帶著酸味的馬奶酒,邊唱邊喝,邊跳邊喝,最後,一起醉倒在氈房裡。

晚上,我們住在蒙古包裡。

外面,皎潔的月光灑落在美麗的大草原上,裡面,YY安靜的躺在我懷裡。

我剝開她的衣服,露出了那比月光還迷人的軀體。

看見她緊閉的大腿在我手掌中瑟瑟發抖,我依然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

進入,她本能的激烈反應,也體驗到了她原本不想有的抗拒。

當鮮紅的血液灑落在雪白的床單上時,形成了一朵小小的玫瑰花瓣,呈現出一種驚心動魄的艷麗。

我把床單收起來,放進行禮箱裡。

整晚,她像小貓一樣死死的抓住我,倦縮在我懷中,眼眶中全是淚。

那天,我睡得好沉。

終於,第三隻腳踏入了她的身體,這必將成為她最永久的回憶。

回程途中,經過伊寧河大橋。

在落日的餘暉下,橋上有人拉起了手風琴,在歡快的樂曲的指引下,我們看見了一對維吾兒族新人,正走在大橋上。

現場聚集了大量參加婚禮的新朋好友和圍觀的人群,說著我們聽不懂的話,在為他們喝彩和祝福。

YY緊緊的拉著我,嚮往的望著車窗外的熱鬧場面,快樂彷彿也傳染了她。

她把頭靠在我胸膛上,充滿憧憬的說:哥哥,我們結婚,也來走一下伊寧河大橋,好嗎?我撫摸著她的頭髮,輕聲說:好。

她幸福的閉上眼睛,只一會兒,就睡著了。

從新疆往回飛,比去的時候少用了半個小時。

不到兩點鐘,我們就降落到了本城的機場。

拿了行禮,我牽著YY的手,往出口走去。

無意中,我在接機的人流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嚇得我毛骨悚然。

我讓YY先出去等我,自己趕緊返身往回走,計劃到廁所裡去躲一陣。

還沒來得及跨出第一步,一個洪亮的聲音已經大聲叫了起來:姐夫,我來接你啦!隨即,小宋高大的身影竄了過來,搶劫似的奪過了我手中的行禮,挽著我的胳膊,朝門外走去。

YY滿臉詫異看了看小宋,然後轉過頭,滿懷期盼的望著我。

我知道,她是想聽到我說:對不起,你認錯人了。

可是,我只能低著頭,畏縮的迴避著她那雙滿懷渴望的眼睛。

當我面如土色的往外走時,心如刀絞,疼痛得幾乎站立不起,我不敢往後看,害怕一回頭,就會看到她突然昏厥過去小宋沒開車來,這讓我更加懷疑他來接我的用心。

在停車場取了車(我的車停在機場),小宋坐在前排,YY幾乎是癱軟在後座。

一路上,小宋絮絮叨叨的一個人說著話,他很聰明,始終把話題的焦點集中在我、我老婆和老婆的肚子上。

我知道,他用自言自語的辦法,正在給YY介紹著我的基本情況。

他的話,像一把把凌遲YY的彎刀,一顆顆射穿我的子彈。

我知道,我的卑劣,正在被卑劣的人用卑劣的手法把YY撕碎。

YY開始還咬牙忍著,慢慢的,小聲啜泣起來。

汽車後視鏡中的她,雙手掩著臉,渾身顫抖,眼淚從指縫中汩汩的漫出來……她想抑止住情緒,卻讓悲痛最深邃。

我鐵青著臉,恨不得將小宋一腳踹出車外。

我一句話也不說,用盡全力踩著油門,汽車幾乎在路面上飄了起來--我需要盡快離開這個人。

把YY送到學校時,她軟軟的,差點走不動路。

我想去攙扶她,卻被她厭惡的推開。

隨著她一步步在我視線中慢慢的模糊,一種即將會永遠失去她的憂慮在我內心中漸漸的強烈。

我的眼眶,濕潤了。

我把車開出校門,問小宋為什麼。

小宋說為了報復。

我沉默了一會,又問他怎麼知道我的行蹤,他冷笑著說自己是police,自然會有手段。

我讓他滾下車,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一動不動的坐在車上,遙望著圍牆內的女生宿舍樓,一支接一支的抽著煙,從下午,到晚上,一直到黎明的到來第二天一早,我到宿舍去找她。

不在,室友說是一夜未歸。

我滿校園的找她,最後,發現她呆呆的坐在小樹林旁的情侶椅上。

我過去抱住她,她一動不動,只是眼淚刷刷的掉。

我怕她做傻事,一直陪著她。

中午,買了盒飯餵她,她把頭離得遠遠的。

我把飯硬塞進她嘴裡,她低頭吐掉。

勉強餵了她幾口礦泉水,眼淚又下來了,出水口比進水口的流掉大許多。

傍晚的時候,她精疲力竭,躺在我懷裡睡著了。

睡夢中偶爾露出一絲笑容,我想,或許她是夢到了從前的快樂時光吧,想到這裡,我不禁有些心酸。

清晨的時候,她醒了過來,又哭。

我哄她,她露出厭煩的表情,用手推打我,不要呵呵近她,不要聽我說話。

由於醫院上午有事,必須要走,我告訴她要走了,晚上再來看她。

她不置可否,可是,當我的手從她肩膀上挪開時,明顯感覺她顫抖了起來,眷戀之情溢於言表,又是刷刷的眼淚在流。

晚上,我再到學校時,同學說YY回家了。

打手機,關機。

我給她發了無數個短信,沒有收到任何回音。

我往回走的時候,小譚的電話打了進來,說看到我的車了,要我停一下,說幾句話。

我把車靠在路邊,剛熄火,小譚就趕到了。

寒暄了幾句,小譚旁敲側擊的追問小姨妹的近況,流露出希望我幫忙約一下的意思。

對小宋的厭惡,令我不得不把他的情敵當作戰友,即便那只是我過去和現在用來報復的工具。

天無絕人之路,小譚的出現,點燃了我將小宋驅逐出生活中的希望。

我明白他對小姨妹不死的情懷,長歎了一口氣,說:你要見她,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

最近,有一個姓宋的police死纏著她。

小譚咬牙切齒的說知道這個人一直在追求小姨妹,從前他們約會的時候,她經常接到這個police的電話,他們還因為小宋的存在吵過架。

我說:你還不知道,你們分手的事,也是這個姓宋的police一手策劃的。

小譚激動的扯住我,迫切的追問怎麼回事。

我搖搖頭,假裝有難言之隱,欲言又止。

他急了,突然跪在地上,說:姐夫,你放心,我明白你的處境。

你告訴我事情的原委,我絕不會出賣你,洩露一個字,我譚**,死無葬身之地。

我連忙攙起他,說: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有關我妹妹的名節,本來不應該告訴你。

但是一來,我為你感到不值。

二來,既然你已經這樣說了,我再隱滿就顯得太不仗義。

但是,今天我說的話,我只當是在對著空氣胡言亂語,你在旁邊偷聽到了。

以後就算你對別人說起,我也絕不會認帳。

小譚又賭咒發誓,說就算死了,也絕不會對人提半個字。

我轉過身,背對他,像自言自語一樣,對著天空說:我有一個妹妹,一直喜歡一個姓譚的小夥子,他們相親相愛,結婚的日子也訂好了。

可是,妹妹的同事,一個姓宋的police,長年糾纏著她。

這個police聽到他們要結婚的消息,就利用出差的機會,姦污了她,並拍下了照片,威脅妹妹說如果不跟他好,就傳播出去。

妹妹為了身譽,迫於無奈,只好忍痛割愛,找借口和譚姓小夥子分了手,跟了這個police。

說完後,我轉過身,看見滿腔的憤怒,已經讓小譚的五官扭曲了。

他惡狠狠的把拳頭砸在汽車上,差點讓汽車變了形。

他說:怪不得要分手時,她態度堅決,卻什麼理由也不肯說。

說完,他扭頭就走。

我正打算抽支煙慶祝一下時,他又奔了回來,站在我面前大聲說:姐夫,我決不會放過這個禽獸的,我發誓。

我拍了拍他的肩頭,什麼話也沒說,轉身鑽進汽車。

我一邊踩著油門慢慢向前行駛,一邊冷冷的看著他狂怒的身軀在後視鏡中漸漸遠去一個多月以來,我堅持每天給YY發短信,雖然沒有收到一個字的回復,但是偶爾翻翻已發信息,回顧自己留下的心路歷程,在惘然若失的挫敗感中,也有一種淡淡的滿足。

我也每天給YY打電話,毫無例外,傳來的都是移動冰冷的女聲:用戶已關機,請稍候再撥。

我狠狠的罵了一句--我想,這個聲音所屬的女人,一定被無數的陌生男人在心裡糟蹋過。

時間一天天過去,轉眼兩個月了。

YY那邊始終音信全無。

我也到學校去找過幾次,每次,YY的同學都告訴我:不在。

每次,她們冷漠和蠻橫的態度,都從這兩個字中穿越過來,像利箭一樣射在我胸口,傳達著她們對我深深的不屑和憎惡。

這讓我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打擊。

通常,我不太在乎別人恨我、罵我、甚至打我。

我害怕的是別人看不起我--這比凌遲還讓我難受。

從那時起,我就沒再發短信,也沒再打電話,我開始考慮放手了。

一個週末,我給老婆打電話,告訴她我中午回家,帶髒衣服回家洗,拿幾件乾淨衣服走。

回家後,先跟岳母請安,然後和老婆說了幾句話。

我告訴她最近醫院很忙,在出租屋裡休息得比較好,那裡一切也都方便。

老婆要我注意身體,沒多說什麼。

吃午飯的時候,餐桌上擺滿了菜,原本以為還有客人要來,仔細一看,都是我喜歡吃的。

扒了兩口,我又躲進書房。

半個小時後,保姆進來拖地,我隨口問了幾句,才知道飯菜是老婆特意安排的。

下午,我去交手機費。

辦完手續後,忽然想起去新疆時YY沒帶電話,她埋怨過都快欠費了。

我沉思了半天,一個的念頭冒了出來。

我馬上給她撥打電話,還是關機的聲音,並不是欠費和報停的提示。

我確定了一件事:YY在我們分手後,還在繳納手機費--YY是全球通,有座機費。

我坐在移動營業廳裡,開始仔細分析導致她這個奇怪舉動背後的想法。

首先,我確定另一件事:YY整天關機,是因為不想面對我。

那她繳費,是不是也是為了我呢?既然整天關機,這兩個月,別人通過這個號碼也聯繫不上YY,可她為什麼不放棄這個號碼,卻還在每個月繳費呢?如果決意和我斷絕,把手機報停不是更乾淨嗎?--可是她沒有這樣做。

我開始有些心花怒放了,我猜,那是因為她為了看我的短信,才保留了這個號碼,因為屈辱,她不願接我的電話;因為思念,她想看我的短信;這樣做,可以將自己保護起來,不用去直面思念和屈辱的矛盾。

我開始確定第三件事:她是想我的。

推導出這個可能的結論,我興奮得手舞足蹈,幾乎從營業廳的椅子上蹦起來。

為了證實我的推測,我衝出門去,買了張公用電話卡,開始不間歇的給她打手機。

關機……還是關機……似乎永遠是關機……我耐心的一遍又一遍的按著重撥鍵--我知道,她要看短信,一定會在一天中的某個時間開機。

凌晨一點多,終於,手機接通的聲音,清晰的傳到我耳中。

我拿著話筒的手顫抖了--內心的激動,猶如看到一朵久已枯萎的玫瑰,突然間在眼前綻放開來。

電話通了很久,YY才接聽。

我知道她在猜測和猶豫。

“YY……”

我喊了一聲,卻不知道說什麼。

電話那頭,她像墳墓一樣的安靜。

過了兩分鐘,她把電話掐斷了。

我給她發了一條短信:我很想你。

半晌,她回了一條:大叔,如果有來生,我願意……想你。

我又發短信:YY,我會離婚的,一定。

這次她回復得快了一點:你還在繼續騙我。

我又發短信:如果我騙你,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過了半天,她回:天氣預報,明天下雨。

我想了想,發了一條短信:如果明天出太陽,說明老天也在憐憫我們的愛情,改變了下雨的主意。

如果明天出太陽,你會順從天意,原諒我嗎?她回了一條:老天不會憐憫你,明天一定會下雨。

我又發短信,執意問:如果明天出太陽,你原諒我嗎?她沒有再回。

那天晚上的後半夜,忽然電閃雷鳴,下起了瓢潑大雨。

我站在出租屋的陽台上,傻傻的站了一夜,天快亮的時候,才絕望的回屋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來,已經是中午。

睜開眼,就看到了一縷陽光,像天使一樣落在我的被子上。

我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起來。

當時,我真以為是蒼天有眼,冥冥中在默默的同情著我的遭遇,寬厚的賞賜給我一份新的感情。

後來我才知道,老天是如此的惡毒和無情,他刻意製造的天意,其實是為了更盡興的玩弄人生悲劇。

下午,我到學校找到YY。

吃飯的時間,我堵在食堂門口,遠遠就望見了她的身影,我朝她走去。

看見我,她轉身就跑。

我追上去拉她,她掙脫開,繼續朝著宿舍的方向跑。

我快步奔上去,擋在她身前,一把將她攬入懷中,死死箍住她的腰身。

她揮舞著雙拳捶打了一陣,最終全身乏力,頭搭拉在我肩膀上,抽搐著哭了起來。

晚上,我強拉著她一起吃飯。

我許下了無數的承諾,她流下了無盡的眼淚。

那天,等我想起送她回學校的時候,已經進不去了。

我在附近的賓館開了一個房間。

約好各睡各的。

半夜,她鑽進我的被子,從背後緊緊把我抱住,用牙狠狠咬我的肩頭。

我翻轉身,把她剝得精光,迅速進入,下面已經濕滑得一塌糊塗……那天早上,當我第四次癱軟在她身體裡的時候,她把全身氣力集中到尖利的指甲上,在我背上劃出了一道又深又長的血痕。

從那以後,為了彌補一些虧欠,我開始帶著她到一些老婆不熟悉的朋友周圍走動。

有一天,我帶著YY去參加一個林姓朋友的生日宴會。

酒過三巡,大林把我拉到一旁,手搭在我肩上,神秘莫測問我和YY什麼關係。

我坦誠的告訴他是戀人關係。

他把大姆指豎起來,誇張的揚了幾下,說:你真行,把省**廳副廳長的女兒搞成情人了。

我這才知道,情夫調到省廳了。

大林以前是我的病人,一直在做橋樑工程,發展得不錯。

平常大家都忙,我們聚在一起的時間其實很少。

自從知道我和YY的關係後,他對我明顯的恭維起來,走動頻繁了許多。

一天,大林又邀我吃飯。

席間,他說有一個工程,項目比較大,其它環節他都差不多打通了,但卡在Y廳那裡,軟硬不吃,估計投標的時候會有麻煩。

他喝了一口酒,問我能不能幫忙。

我心中一動,想了想,答應試試。

臨走時,他給我交底,用手比劃了個數字,意思是不超過這個金額就可以辦。

我說:可能要花些時間,他笑著說:欲速則不達,不急不急。

夜裡,我想了很久。

情夫還值不值得報復?傷害了YY怎麼辦?最後,我告訴自己是個男人,是個堅毅而果決的男人,藉著酒精的麻醉,終於說服了自己。

第二天早上,我給YY打電話,說想見她父母。

電話裡的她吃了一驚,問為什麼。

我笑著說要爭取讓她父母支持她嫁給一個平凡的已婚大叔。

她在電話裡嘲笑說我已經瘋了,還說別以為我能讓她瘋狂,就以為能讓全世界瘋狂。

直到掛電話的時候,她還以為我只是在開玩笑。

下班後,和YY一起吃晚飯。

我又說要見她父母。

她毫不猶豫的拒絕。

我告訴她不是以傳統的形式見面,我會用陌生的身份贏得她父母的好感。

她有些好奇,問:什麼陌生身份?我說:鋼琴課老師。

YY張大了嘴半天沒有合上。

我一邊幫她夾菜,一邊給她講計劃。

我讓她回家給父母說想學鋼琴,這樣自然就會請鋼琴老師。

而我,正好是彈鋼琴的業餘高手,輔導她和愚弄一些門外漢,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這樣,我就可以順理成章的進入她的家門,逐漸在她父母心中樹立自己專業華陀和業餘鋼琴王子的光輝形象,等到水到渠成的時候,再把我們的關係公佈於眾,這樣也便於他們接受。

等我講完自己的計劃,YY開心的笑了,甚至開始崇拜起我的智商和浪漫來。

在讓YY啟動這個計劃以前,我花了些精力處理細節問題。

首先,我在YY家附近轉悠了兩天。

我幾次假裝偶然的碰到情夫,看見我,他沒有任何不安或錯愕的反應和表情,這讓我確定他並不認識我,老婆也沒讓他看過照片。

其次,我弄了些假的專業證件和身份證。

畢竟,我彈鋼琴只是業餘愛好,沒有任何證書。

這裡遇到一個小小的麻煩,就是向YY解釋我改名換姓的問題。

我告訴她這也是真名,小時候隨母姓的名字。

近兩年我才隨父姓唐,覺得以前的名字不好聽,又改了名。

正好身份證丟了,以前的身份證還在,就用回以前的名字。

她將信將疑,頗有些不滿,不過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嘟嚷了兩句,還是按我的意思辦了。

這期間,YY向母親提出了想學鋼琴的願望。

在面試的時候,她用各種借口拒絕了幾個父親找來的音樂老師。

最後,YY向母親謊稱一個同學曾經推薦過自己的鋼琴老師,既然現在找不到合適的,不如把這個老師叫過來看看。

YY的母親同意了。

終於,在一個週末的晚上,化名為林**的我,邁著走向勝利的步伐,忐忑不安的踏進了情夫的家門。

情夫的家,佈置得很有雅致。

剛進屋的時候,讓我渾濁的心靈產生一種突然被抹去灰塵的感覺。

YY和她母親在客廳等我,情夫不在家。

臨行前,YY曾囑咐過我,她母親是個冷淡刻薄的人(比樓上的有些婦女有過之而無不及),很不好相處。

常常有客人言語不甚,被當場驅逐出門。

YY說:因為和父親關係不好的緣故,母親也極度排斥男人。

這些話,讓我對這次會面,產生了不少的心理壓力。

其實,YY的母親有個不錯的名字,蘭雨。

第一眼看起來,也不像YY說的那樣冷漠--雖說歲月摧人,她眉宇中已經漸露風霜的痕跡,卻依然藏不住隱約間那份婉約的風韻。

我心中暗罵情夫艷福不淺。

不過幾分鐘之後,我就開始體驗到情夫的不幸。

一坐下來,這個女人就像審查罪犯一樣,仔細檢查著我的履歷。

她時不時的抬起頭來,先用充滿不信任的目光掃視我一遍,然後,冷不丁的、用居高臨下的語氣,提出一些尖酸刻薄的問題。

最終,當她閉上眼睛,躺在**上,像木乃伊一樣聽完我的一曲演奏後,擺了擺手,連眼睛都沒睜開,冷冷的說:你不合適我家YY,你,可以走了。

我驕傲的自尊被她打成了粉末,傷心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連那些偽造的資料都沒心思收拾,就走出了客廳。

當我準備跨出大門,迅速消失的時候,還聽到她對著我背影進行嘲諷的聲音:你真的學過鋼琴嗎?隨後,傳來一陣她不屑的笑聲。

聽到這話,我的憤怒超越了理智和仇恨。

我返身回到客廳,指著牆上的一幅字畫說,對著她大聲說:婆婆,你真的看得懂這幅畫嗎?掛著張最劣等的海瑞偽作,是為了展示你最劣等的鑒賞力嗎?說完,我把那幅字畫一把扯了下來,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兩腳。

YY的臉都嚇白了。

她倦縮在**的角落裡,偷偷向我搖手,示意我趕緊走人。

她母親卻輕輕哦了一聲,古墓般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生命的跡象。

她咳嗽了一聲,坐直了身子,緩緩說:這是YY的父親掛的,原本就知道是贗品。

我一直反對在牆上塗鴉這些垃圾,但是她父親為了向往來的官僚彰顯心跡,執意要這樣做。

來家裡的客人,都昧著良心恭維,說這是真品。

只有你,還算誠實。

你把它撕了,雖然有些魯莽,但是我心裡很高興。

我站在原地呆若木雞。

心裡想,怨婦的心思真是難以捉摸,你想拍她馬屁的時候,她會給你一記馬腿,你想給她一記耳光,她反而還你一個擁抱。

她向我招招手,示意我坐到沙發上。

問我一些關於文物鑒賞的問題。

禍兮福所至,福兮禍所依。

世上的循環就這麼奇妙。

我們的談話迅速從字畫上延伸出去。

隨著交流的深入,我越來越驚奇的發現,穿過她厚重的盔甲,YY副處級的母親,竟然像一些附庸風雅的被拋棄少女,以及某些故作高深的滅絕師太一樣,崇尚著古典文學。

她喜歡七律,還特意從書房中找出幾首近期的創作給我欣賞。

我也咬著牙,把自己當年用來追求校花,但長期被她用來當廁紙的舊詩背誦出來。

時隔久遠,YY的母親聞不到廁所的味道,頻頻拍手稱快,對韻律和意境讚不絕口。

眼神中對我更多了幾分期許。

鋼琴老師的事情也引刃而解--或許在女人的心裡,是非對錯,總是留給情緒來作判斷。

雖然達到了目的,卻和計劃的步驟大相逕庭,這讓我有點看不起自己。

第二天,YY來電話,說昨晚我走後,母親興奮了許久,說我很有意思,叫她婆婆。

YY,給你唱首舊情歌吧: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的胃,你是我的肺,你是我心中的紅玫瑰。

晚上,陪YY看電影,是一部愛情悲劇。

散場後,她哭得鼻涕眼淚不分,站在放影室門口的通道上,用小腦袋抵住我的胸膛,蹭了我一身,還不許擦。

我告訴她電影都是假的,說這樣不好,別人還以為我欺負你了。

她哭得更厲害了,說你就欺負我了。

我沉默不語,一手輕輕撫摸她的後背,一手攬著她的腰往外走。

到了大街上,看到兩旁的燈紅酒綠,她似乎才從電影中緩過勁來。

我們牽著手,走到廣場。

廣場上很熱鬧,一群老太太在空地上跳舞,一些小朋友在滑旱冰。

她拉著我走到廣場上,讓我坐在花台上,吩咐我不許動。

然後,她站在一旁,攔住一個學生模樣的路人。

YY把手機交給他,跟他說了些什麼。

說完話,她跑過來坐在我腿上。

我笑著說你幹什麼,當著大叔的面勾引帥哥,還要不要大叔活啊?她也不理睬,雙手捧住我的臉頰,狠狠的吻了下去。

她的深情透過燃燒的嘴唇感動著我。

我緊摟著她,渴望能重疊在一起。

我咬著她的下唇,同樣激烈的回應著……彷彿在那一剎那,世界固化成了愛情。

我們陶醉在彼此的氣息裡,久久不願分離。

在熙攘的人群中,我的眼中只看到她;在喧囂的廣場上,她的心裡只有我。

我們雙方都確信。

當學生笑著把手機還給她時,YY面帶羞澀的說了聲:謝謝。

YY翻動手機,把照片設置成屏幕保護和來電顯示的畫面。

完成之後,她歡喜得又蹦又跳,纏著我給她打了幾十次電話。

我送她到宿舍的途中,假裝無意中問她,我說:如果有一天我傷害了你,你會怎麼辦?這句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

YY迅速放開我的手,沉默著,低頭快速往前走。

走到宿舍樓下,她才說:我永遠不會傷害你。

說完,她跑上了樓。

到YY家去的次數多了,和蘭雨也熟絡起來。

起初叫她蘭處,她不喜歡,笑著說還是叫婆婆好聽,我說天下哪裡有這樣清麗動人的婆婆,還是叫蘭姐吧。

她斥責我輕薄,嘴角浮出一絲淺笑。

我通常是晚上6點至10點這個時間段去YY家,但只碰見過一次情夫,他很少在家。

我從前在照片中看到情夫的時候,就曾經對老婆的品味感到過羞辱。

雖然從古到今,男人的容貌都不是吸引女人的關鍵,但我還是疑惑,醜得匪夷所思的情夫為什麼能讓老婆對我產生審美疲勞。

難道僅僅是因為那頂沉甸甸的官帽?情夫矮小,消瘦,眼睛突出,但是肚子很大,遠遠看去,像只正在鬧饑荒的癩蛤蟆。

碰見情夫的時候,他正往外走,一邊還在不停的講電話。

看見我,他點點頭,連步伐都沒有稍加減緩,就出門了。

第一次和情夫交鋒的情景,就在他對我視若無睹的狀態下結束了。

這個情節一直讓我很抑鬱,當初發現老婆出軌時,幻想中和情夫對決的場面是在華山之巔,一個掌握屠龍刀,一個手持倚天劍,各用絕世武功,打得天昏地暗……雖說勝負難料,卻也浩氣長存。

然而,現實無奈得很,無奈得就像一隻夢中變成了鳳凰,剛睡醒就被當了下酒菜的母雞。

還好,和蘭雨的關係發展得很順利,相信拿下只是時間問題。

我想,我會戴著淺綠色的帽子進來,戴著深紅色的帽子出去7號,老婆的姑父去世。

她姑父是商人,在當地參股經營一家一汽大眾的4S店。

一早,老婆給我打電話,約好晚上一起去參加追悼儀式。

晚上,我回家接老婆。

開車至臨城,到她姑父家時,院落裡已經停滿車,靈堂擠滿了親朋好友。

走進靈堂,我一眼就看見小姨妹,她正背對著我們,和表哥一起在整理輓聯。

我告訴老婆,她妹妹已經來了,在那邊忙。

再看過去的時候,小姨妹正好轉過身去清理冥紙,老婆的視線被她表哥高大的身軀擋住了。

我四處張望,老半天,也沒尋找到小宋的蹤影。

這時候,小姨妹已經看到我們,她走過來,拉住老婆的手說話,沒有招呼我。

從她們的交談中,我判斷出姐妹倆已經很久沒聯繫過了。

我點燃一支煙,走出靈堂,繼續四處尋找小宋,在確定他沒有來之後,我又回到靈堂。

我站在老婆身邊,靜靜的聽她們談話,我知道,老婆一定會問到小宋的情況。

果然,老婆問:小宋怎麼沒來。

小姨妹沉默不語。

我覺察到她眼角的餘光朝我輕微的掃視了一下,才聽到她說:他在準備婚禮的事。

老婆吃驚的問:要結婚了?怎麼沒聽你們說起過?小姨妹說:才決定的。

回家的路上,老婆壓抑不住興奮,自言自語的說了許多話。

她對小宋讚不絕口,說小宋追了妹妹那麼多年,一路坎坷,還好蒼天有眼,讓有情人終成眷屬。

我沒有搭理她,默默的開著車,心中滿是狐疑。

因為提到結婚的時候,小姨妹眼中的表情比她剛死了老爸的表哥還淒苦。

一周後,我收到他們的結婚請柬。

請柬是用特快專遞寄到醫院來的,日子定在下個月18號。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又閃現過出一個疑問:既然下個月14號才結婚,那天,在葬禮上老婆問小宋為什麼沒有到,小姨妹為什麼撒謊說他在準備婚禮呢?回到辦公室,我給小姨妹打電話,告訴她我收到請柬,又說些祝他們百年好合之類的套話。

她在電話那頭淡淡的,好像是在聽我說別人的事,時不時還冷笑幾聲。

我越發覺得奇怪,就問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需不需要我幫忙。

她幽幽的說:那你晚上過來一趟吧,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晚上,我去接小姨妹。

她穿了便服,還略施了些粉黛,只是神情冷峻,像交警一樣給我指路,多餘的話一句也不肯說。

汽車在她的指引下停在市第三醫院的停車場,小姨妹領著我進入皮膚科的住院區。

推開509號病室的門,我赫然看見,小宋下身纏滿了繃帶,躺在病床上。

我走進去時,小宋沒有反應,也不知道是正在昏迷,還是正在睡覺。

我站在病床邊看了看,根據繃帶的位置和輸液的藥品,基本判斷是生殖器被化學物品燒傷。

我吃驚的轉頭去尋找小姨妹,她正冷冷的看著我。

我問她是怎麼回事,她反問說你不知道嗎。

我想起了小譚,又問:是小譚嗎?她點點頭,平靜的說:小譚往他下身潑了硫酸。

我追問小譚在哪裡,她不回答,卻轉過身去,流下了眼淚。

過了一會,才說:姐夫,真的是你嗎?我顫慄了一下,手足有些無措。

我從她身邊走過,想推開病室的門,衝出門外。

她一把將拉住我,默默的牽引著我穿過走廊,坐電梯下樓,來到住院部樓下的花園裡。

“小譚襲警,是重罪,已經在看守所了。”

小姨妹站在我旁邊,像對著空氣一樣說。

“哦”我說。

“我去看過他,他把你說的話告訴我了。”

她繼續說。

“哦”

“其實我一直沒有和小宋好,那天帶在哈哈哈生日宴會上,介紹他是我的男朋友,我撒謊了。”

她又說。

我有些吃驚,沒哼聲。

“他一直喜歡我,很多年了。”

小姨妹又說。

“我們都知道。”

“如果審訊小譚,你也逃脫不了教唆的罪名。”

小姨妹說。

“恩”我面無表情。

小姨妹轉過身望著我,眼眶裡淚光漣漣,她大聲說:

“要保住你,只有保住小譚。要保住小譚,只有讓小宋不起訴,說是誤傷。“她的眼淚流了下來,空氣像被悲傷凝固了一樣。過了好一會,才又聽她說:”小宋同意了,條件是和我結婚。

”聽她說到這裡,我激動了。

我用力抓著她的胳膊,使勁的搖晃。

我罵她傻,是個蠢貨。

我大聲告訴她為了我這種壞蛋,這樣幹不值得,我說我絕不會讓你和那個廢物結婚,死了也不會。

她抹了眼淚,笑了笑,說:

“前天我們已經註冊了,抬著擔架去的,因為小宋不放心,關在看守所裡的時間有限制,等不到婚禮,小譚就會放出來。“停頓了一下,她又說:”不管怎麼樣,能聽到你這樣說,我心裡很高興。

”過了一會,她抬起頭,淚眼望著星空,悲傷的說:你是很壞,可是我愛你。

我一把抱住她,大哭起來。

有一段時間,我一想起小姨妹就覺得心痛,感到自己不是男人。

當知道一個女人為了你的自由犧牲自己的幸福時,那份沉重,直讓人喘不過氣來。

每次抱著YY的時候,我內心都氾濫著對小姨妹深深的愧疚。

而情慾的衝動,更讓我判斷出自己是個自私貪婪的齷齪小人。

有一段時間,我刻意和YY疏遠,我借口值夜班,做手術,開會,一次次拒絕著她的約會。

在我內心深處,渴望用孤獨的忠貞來回應小姨妹痛苦的人生。

可惜,我還是做不到,我堅持不了,因為YY的每一聲哭泣,都會撕裂我的心扉,YY的每一滴眼淚,都會淹沒我的靈魂。

這是理智和感情的一對矛盾。

我曾經找過小姨妹,希望她和小宋分手,和我在一起。

她說一切都晚了,姐夫,下輩子吧。

其實我也知道,老婆、小宋、甚至YY,都是我們內心和現實中無法逾越的障礙,這些障礙,都和愛糾結在一起。

沒有對錯與否,只有先來後到。

唯有仇恨,可以令我忘記一切。

當老婆越發深情的撫摸著越發凸顯的肚皮時,仇恨的火焰開始熊熊燃燒。

我愛YY,我愛小姨妹,我甚至還愛著老婆。

但是,我最愛的是我自己,我破碎的自尊注定了要用她們傷口的血液作粘合,要麼我繼續破碎,要麼我愛的人破碎,我選擇了後者,這是一出悲劇。

太對不起大家的倫理道德了,終於,我發動了對蘭雨的第一波進攻。

採取正式行動前,按照慣例,我開始收集進攻目標的信息。

經過無數次的聲東擊西和旁敲側擊,從YY和蘭雨本人處,我基本掌握了蘭雨的感情經歷和性格特徵。

蘭雨,書香門第,有一定的才華,在某局任財務副處長,屬於閒職。

年輕時貌美孤傲,自視甚高,排隊追求的人絡繹不絕。

當初,情夫在追求者隊伍中的名次遠在太平洋,屬於只等著被淹死的角色。

後來不知用上了什麼手段,他插隊到了前排,日漸受到青睞。

兩年後,情夫使上了吃奶的勁,終於扒開了她的石榴裙。

結婚當年,生了YY。結婚當年生子,雖然也平常,但是生產的時候,情夫和蘭雨的年齡都很小,這就多少有點奇怪。

我推測是情夫耍手段逼婚:在婚前霸王硬上弓,讓蘭雨未婚先孕,再攜子逼婚。

隨著歲月的流失,情夫的權勢日漸趨重,受到的誘惑更是成倍增長。

蘭雨和他的關係由激情走向平淡,又從平淡走向緊張,最近兩年,情夫多次提出離婚,蘭雨沒有同意。

於是,情夫開始早出晚歸,或是早出不歸,基本屬於有夫妻之名,而無夫妻之實。

可以想像,從驕傲的公主變成窩囊的棄婦,蘭雨的心理落差會有多大。

這應該也是她排斥男人和冷漠刻薄的主要原因。

所幸,蘭雨對我並不排斥,甚至讓我感覺到,似乎她喜歡跟我說話和親近。

我想,還是那句話:越是堅韌的盔甲,下面的身軀越是柔軟,就像烏龜的殼。

蘭雨和我,都是烏龜,我們的區別在於:她的殼下面,或許是柔軟的身軀,而我的殼下面,是一顆冷酷的心。

在這些資訊裡面,關於情夫最近兩年多次提出離婚這一條,讓我十分詫異。

首先,這說明老婆和情夫偷情至少兩年了。

而我們的婚姻還不到四年,老婆的深沉讓我感到恐懼。

其次,我原本以為情夫不會為老婆作任何一件有損前途的事,當然更不會離婚。

看來我還是太主觀,忽視了愛情的力量。

這既堅定了我復仇的決心,也敦促我加快復仇的節奏。

我要趕在情夫成功離婚之前解決這件事。

否則,情夫離了婚,老婆勢必也會提出離婚。

這樣,戴著綠帽的我還會被拋棄,這相當於在我的綠帽上再插一根綠花翎,表示在綠色的世界裡,我還有職稱。

27號,從YY處得到一個信息,蘭雨下周去海南開會,逗留四天時間。

我小心翼翼的打聽到了開會的地點,是在**酒店。

在蘭雨動身的前一天,我提前到了海南,住進那間酒店。

酒店靠海,推開窗戶就能看到沙灘上的太陽傘,也能聞到空氣中鹹濕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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