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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晓东摒退了身后的这些帮手,他自己也明,这些人以多胜少可以,要是把人打倒了,他们上去圈踢行,真要是面对面的动手,这些人是不行的,跟金星那伙人不是一个级别的。

他这些人都是临时早上来的,能靠得住的就那七八个了,主要他也不是混社会的,不想养那么多的兄弟,养那么多人一天得开销多少钱啊,他现在这手下靠得住的,连吃带喝带给钱的,一个人一天也得一百多块呢!当然,那是2000年的了,现在靠得住的兄弟,价格不好说了。

严子跟在邵晓东旁边,而马小河拎着那根棒子跟在陈楚后面,陈楚倒是不担心邵晓东跟严子,倒是挺担心马小河那棒子碰到自己后脑勺,走几步回头看他一眼,今天吃这小子不少亏了。

后脑是人体要害,这要是一棒子过去,脑袋就开了,马小河这棒子要是戳上一下,也能疼半天了。

几人朝前走了三四十米,到了一个缓坡处停下,这里长风呼啸,黄沙阵阵,瀚城这边是多风的,尤其是春秋两季,那风沙哗哗的,经常刮沙尘暴了。

因为离着瀚城三百多里便是沙漠地区,所以沙尘较多,只是村子里,还有镇里绿化比较好,正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高大的三四十年的大杨树把镇子还有村子遮盖的严严实实的,所以这村,这乡,这镇,包括县城都以大杨树为名了。

而镇中学这里便是镇子的西边,根本没人家了,更没有树木,虽然相距不远,亦是风沙漫天,冷飕飕的也向人们宣知着秋季的疯狂,还有冬初的将要到来。

风沙把邵晓东的棍头吹的飞扬,邵晓东掏出烟递给陈楚,陈楚摆摆手谢绝,他又递给马小河,这货撇撇嘴。

邵晓东呵呵一笑,自己抽了一根,然后冲旁边的严子说:

“你也过去吧,我跟楚兄弟单独聊一会儿。”

严子一愣:

“东哥,这可不行!”

“哈哈哈哈……”

邵晓东怅然大笑:

“严子,你害怕楚兄弟干我啊!你放心吧,楚兄弟不是那种人!”

邵晓东笑罢啪啪拍了拍严子的肩膀,严子冲陈楚横眉立目道:

“陈楚,你他妈的也算人,东哥对你不错!糙……”

“麻痹的!”

马小河毫无征兆的一棒子挥过去,陈楚忙一推马小河,这一棒子打偏了,贴着严子脑门斜了过去,严子头发是毛寸,即使这样,那抡棒子的呼的风声,还是让他头发一动,脸都感觉呼呼的风声,不是自然的风吹,而是棒子的呼啸声。

一棒子轮空,落到地上,土块四溅,迸到严子跟邵晓东脸上,邵晓东稍微动了动,两眼直勾勾的,遂即瞥了瞥马小河,没说什么。

严子有点傻了,这一棒子的力道让他有一种脑袋搬家的感觉,要不是陈楚推了一把,这棒子肯定抡到脑袋上了。

四十米开外,邵晓东的人见开打了,忙抽出家伙,金星也大喝一声:

“动手!”

马华强一伙也抽出片刀,镐把之类的,双方就要冲到一起。

这时,远处的严子忙大喊道:

“误会!误会!别打,别打……”

严子边喊边往这边跑。

此时的邵晓东冲陈楚笑了笑:

“楚兄弟,行,你行,不愧跟季扬有矫情,手下真有硬货啊!啊哈哈哈哈……”

邵晓东手抚了抚棍头。

陈楚也冲马小河说:

“你过去吧,这没你的事儿了。”

马小河撇撇嘴,不过还是冲邵晓东哼了一声,大步拎着棒子往回走了。

邵晓东这才走到土坡下面,陈楚也跟着下去了,邵晓东看看没人发现,又往四周看了看,这才低声说:

“楚兄弟,我这回来,不是和你打架的,是真有事儿!而且这事儿就能跟你一个人说,其他人都不保险……”

陈楚乐了:

“晓东哥,呵呵……你还真瞧得起我陈楚啊,我只不过是个小逼崽子,用得着这么瞧得起我么?”

“唉!”

邵晓东把烟扔了,踩了踩,喟然长叹一声:

“麻痹的,真是入这行没有回头路啊,出来混,真他妈的要还……”

陈楚见他阴阳怪气的样子,眼睛动了动,随后说:

“咋的了?季扬又要整你啊?你俩不都完事了么!”

“呵呵……谁说季扬了?对!今天我还真是说季扬来的,楚兄弟,我……我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不过昨天我想了一晚上,还是和你说合适,但是你要保证,我和你说了这些话,你不许和任何人说,要是……要是我哪天没了,你要替我报仇,要不,这些话我不会跟你说的。”

邵晓东说着低下头,双眉紧皱,又掏出烟点着了抽了起来。

陈楚笑了:

“邵晓东,不好意思,咱没那个深交,出来混的要还不假,但咱的交情还没到过命的份上,再说了,有人要弄你,你跟他死磕啊!你干不过他,我帮你报仇算咋回事?我又没那个义务,也没那两下子。”

陈楚呵呵笑了几声,心想老子又不是傻逼,他说完转身便要走。

“哎,楚兄弟,你等会,现在咱俩是拴在一条绳上的,不仅是你跟我,还有季扬咱多拴在一条绳上了……”

“啥?”

陈楚一愣,旋即回过身,看着邵晓东,一副的不解:

“邵晓东,我告诉你,我最烦说话遮遮掩掩的,不仅我烦这样的人,就是金星和季扬也烦,你有话就痛快说,想干架,也痛快说,别墨迹!”

“好吧……”

邵晓东爬上土坡,看了看两方人都未动,四周空旷能看出几十里,袅无人烟,邵晓东这才放心了,但还是支支吾吾的说:

“楚兄弟,有人要害季扬……”

“嗯……谁?”

陈楚心里震惊,但还是沉住了气,他毕竟经历过了一些事儿,不像以前那样毛手毛脚的了,如果是几个月前,他现在可能就咋呼起来了。

邵晓东看着陈楚的表现,点点头,随后说:

“就是上次让我绑季小桃的人,季扬上次其实也没怎么打我,但是我感觉他够意思,就告诉他了,季扬还说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可能,可能你也不知道。”

“快点说,那人谁?”

“尹胖子……”

邵晓东说完,身体一颤,随后说:

“陈楚,我小命现在攥你手里了,这话你千万别说出去啊!”

“呼……”

陈楚长出一口气:

“尹胖子?他害季扬干啥?”

邵晓东手搓了把脸,低低的声音说:

“昨天季扬出事儿了,你,你可能不知道吧,季扬为救一个女的,把马猴子手下人给捅了,捅了三个,现在警察都在破案呢,但马猴子不报案,他想私了,私了就是弄死季扬,季扬捅的人有一个是马猴子的侄儿。”

邵晓东缓了口气继续说:

“上次让我抓季小桃的就是尹胖子手下的曲九,曲九让老疤给我打的电话,我也不知道尹胖子抓季小桃干啥?难道还是稀罕季小桃?后来明白了,就是想弄季扬,尹胖子的事儿季扬知道的太多了,不保险,不过那事儿我没办成,这回,马猴子在搜季扬下落,尹胖子也在搜,让人联系季扬说跟保护他,然后干掉季扬,这样季扬手下那帮散伙的兄弟就能替他报仇,跟马猴子打的乱糟糟的时候,尹胖子再出手……”

陈楚听完,脑袋嗡嗡的,他一时间也蒙了,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好,自己又能怎么办?他看了看邵晓东问:

“你咋知道的?”

“唉……楚兄弟,我别的能耐没有,但拉皮条不是牛逼么,手下什么人都有,最尿性的就是有一帮小姐,瀚城一半的小姐都是我的人,昨天有个小姐让尹胖子手下的人糙,而且还玩双飞,两个男的轮班糙两个女的,而且都喝多了,糙到大半夜,边糙小姐,边唠嗑说出来的……”

邵晓东郁闷的抚了抚头发又说:

“昨天晚上玩了我小姐那么长时间,还几把没给多少钱,我想领人去了,幸亏让严子探了探路,一看认识是尹胖子手下的人,忙撤回来了。”

陈楚又问:

“那两个小姐呢?”

“我靠!我敢留啊?今天早上送上长途汽车了一人给她们一千块钱,说以后别来瀚城了,这事儿要是泄露出去,她们也玩完……楚兄弟,别的不敢说,就是瀚城这点破事,没有我不知道的,公安局长媳妇的裤衩啥色我都知道……”

“行了!”

陈楚皱了皱眉,他琢磨了一下,这事儿不能让金星知道,那人脾气太暴了,容易惹事儿,不过得赶紧跟季扬说这事儿。

“楚兄弟,上回抓季小桃是我办的,我感觉尹胖子弄完季扬就是我了,不然让季扬以前手下那帮兄弟知道这事儿,也得跟尹胖子拼命!”

“嗯……我知道了,你让我想想,对了,你告诉我这事儿,带这么多人来干啥?”

“我……我是来打架的啊?”

邵晓东眨眨眼,随后忙又补充说:

“但,但不是和你打架的,咱现在是拴在一条绳上的俩蚂蚱了,咱应该是一伙儿的,尹胖子手下人命不下十多条了,还有微冲,道上的人都知道……那个,那个我今天是和小柳庄的一个杀猪的打架,麻痹的,跟抢劫似的,在集上强买强卖拉走了人家养猪的好几十头猪,那养猪的老头儿都气病了,找派出所根本不好使,也没证据,那养猪的儿子就找到我了,说不在乎钱,就要这口气!”

“哦!我糙!还有这几把事儿!”

陈楚嘀咕了一句。

“是啊,啥事儿都有,那养猪老头儿的儿子说多找人,要的就是出气,那养猪的听说也是个村里的混子,哥们兄弟一帮,亲戚也不少,我这才划拉四十来人,养猪的一人给一百,我给他们每人五十……”

陈楚一拍脑袋,心想邵晓东这犊子就是脑袋够用,你看人家这钱来的多容易,张罗一帮人,一人就赚五十,感觉尹胖子要动他,他第一个找到自己,什么一根绳上的蚂蚱,这小子就是找挡箭牌的,不过季扬的事儿不能小看了,这件事儿的真实度很大。

邵晓东这时没来由的又说了一句:

“楚兄弟,一会儿我忙完了,带你去看一个妞儿咋样?绝对好看,那小屁股,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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